「陳大中,限你在三秒內回答。」
席琳娜說:
「如果沒辦法的話,我就請你倒立在操場跑十圈覺得怎麼樣?」
「為什麼突然弄出這種要求?」大中問。
「唉呀,沒辦法做到嗎?果然是小白臉呢。」
「這跟小白臉又有什麼關係啦!」
「好,三秒種到了,去死吧。」
「跟剛才說的不一樣耶!」
不是要我倒立跑操場嗎?
等等,這不是重點。
大中如此心想,之後,他深呼吸一口氣。
接著他看向伊利亞,說:
「學妹,我跟妳說──」
「你就這麼想要逃避這個話題嗎?陳大中。」席琳娜打斷大中說話。
「話題已經結束了,我們要往前看啊。」大中吐槽。
「什麼事?」伊利亞問。
大中察覺後,重新將視線放在伊利亞身上。
不只如此,他還往前站了一步,彷彿要如此凸顯自己身為學長的氣勢一樣。
但大中是知道的,這不過只是虛張聲勢而已。
然而──
「伊利亞,我平常是沒有隨便毆打女孩子的習慣的。」
大中認為這是必須說,也必須去確認的事情。
「只有在她們變成怪物,或者變成類似怪物的存在時,我才會對她們出手,否則,個人認為一名男性隨便打傷女性是很失禮的事情。」
「嗯?怎麼?」
伊利亞單手插腰,問:
「別告訴我你現在要說什麼『女孩子很瘦弱不會打架』、『要不然我們講和吧』這類性別歧視的語言吧。」
大中微笑,搖起頭來。
「我只是先做個提醒而已,」他說:「我可不想無緣無故,打傷一名我曾經救過的學妹。」
伊利亞聞後,保持沉默。
大中吞口口水,像是在觀察伊利亞的反應,以決定要繼續說什麼下去似的。
「……口氣很大嘛。」伊利亞放低音調說:「你就那麼有自信能打贏我嗎?」
「伊利亞。」
大中沒有理會伊利亞方才所說,直接問:
「妳確定要幫那個叫什麼反抗軍的做事,然後背叛整座學校嗎?」
「......哼。」
伊利亞這次沒有沉默太久,他回應大中:
「事到如今你還說什麼?學長。」
他兩手一攤,繼續說:
「我都已經把學校的中庭變成這副德行了,還問我這個?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呀?」
「……」
「再說,就算我回答不要幫忙反抗軍,你們會原諒我?原諒一個得罪過你們的風紀委員?」
「會的。」
大中回答。
這個答案,似乎讓伊利亞意想不到。
所以,她此刻連自己都不曉得對中擺出什麼樣的表情。
「怎、怎麼可能?」伊利亞說:「你們原諒我?說笑的吧!我耶,我一個會嗆高年級的初中部一年級生,只不過當上風紀委員然後就踩在你們頭上,現在又多一個間諜的身分,再怎麼說也不可能會原諒我這罪人吧,說真的要是我看到這種人,沒把她用匕首劃過千百萬次就不錯了。」
大中沉默不語,只是以嚴肅的表情,看著長篇大論的伊利亞。
伊利亞見狀,似乎急了。
她咬緊牙關握緊雙拳,語氣略帶憤怒地。
「再、再說了,就算你們原諒,那其他人呢?在這間學校八卦是流傳很快的。即使你們兩位偉大的拯救學校不被間諜入侵的英雄,不對我怎麼樣,但其他學生又會怎麼做?你們又能保證什麼?」
到頭來,我還是會被排擠。你們是否原諒我就變得不重要了。
伊利亞說。
「確實。」
大中回話:
「我們沒辦法阻止其他學生以後可能會對你的行為,也沒辦法擅自決定其他人對你是怎麼想的。」
「那麼──」
「可是!」大中放大自己的音量說:「只要妳重新改過,一定會讓人對妳有所改觀的。」
「!」
伊利亞一臉震驚,好像不敢相信自己剛剛聽到了什麼一樣。
「大中學長……」
「只要妳改過向善,其他人也一定可以察覺的。」
「學長……」
「伊利亞,趁這個時候悔改不遲呀,苦海無涯回頭是岸,學妹,妳就趕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吧!」
「學長你是白癡嗎?」
忽然間,現場的空氣似乎快要凝結了。
要不是有一陣風吹過,大中、席琳娜、伊利亞這三人很可能就這樣凍在原地,無法動彈。
「欸欸!」大中吐槽:「不是啊,我在講很認真的事情耶。」
「妳所謂認知的事情,」伊利亞反吐槽:「就是叫人立地成佛嗎?」
「有、有甚麼不對?這是我在歷史課學到的,古代種族有這樣的一種說法,放下屠刀,就會立地成佛。」
只要放下殺念,你就是擁有善意的佛了。
大中繼續說:
「你看,這是多麼正向的事情呀。」
「……白癡死了。」
「給我去跟所有佛道歉!」
大中喘氣,然後用力搖了下頭,說:
「為什麼突然講著講著就變成這樣了呀?」
「還不是因為學長突然說了白痴的話的關係。」伊利亞也在喘氣。
「總之,身為學長,我不希望妳再繼續錯下去了。」
大中恢復認真表情,說:
「伊利亞妳還很年輕,才十三歲而已,就算被退學也好,在尤莉島不可能找不到其他事情做的。」
「……」伊利亞不發一語。
「妳還有機會,不要這麼輕易就放棄,好嗎?」
大中伸出手,似乎想讓伊利亞過來抓住它的樣子。
伊利亞低下頭,沒有說話了好幾秒。
然後她突然笑了,只是這次,她笑得很含蓄,沒有如剛才與席琳娜對打前那樣瘋狂。
「……果然只有這樣嗎?」伊利亞說。
「什麼?」大中問。
「我說你果然只有這樣嗎?學長。」
伊利亞抬起頭,面露凶光。
這一幕看的大中瞬間頭皮發麻,因為這表情可能是伊利亞露出的最可怕的樣子也說不定。
「擺出學長的樣子很好玩吧?」伊利亞繼續說:「像你這種在街頭上流浪的人,居然有本事對大小姐用這類語氣說話,給我放尊重點吧賤民!搞不搞得清楚自己的身分呀?」
大中聞後,突然心中有一把火被點燃了。
「妳講話給我注意一點!」
不過這句話,倒不是大中本人說的,而是席琳娜。
大中一手攔住作勢衝向前的席琳娜。
然後他把另一握緊成拳頭的手放鬆,說:
「這就是妳的答覆嗎?」
伊利亞沒有說話,只是露出彎刀一般的微笑看著大中,似乎帶有一些戲謔感。
這樣的感覺大中自然是感受到了。
於是他也擺好戰鬥姿勢。
閉目,吸氣、吐氣。
將注意力集中在胸口,然後把能量擴散至全身。
頓時之間,大中身邊形成青藍色的火焰,溫暖的感覺佈滿全身。
這個時候他睜開眼──
「會發生什麼,我不管囉!」
語畢後,大中瞬間衝向伊利亞。
伊利亞大吃一驚,想說要防禦,但這動作太快實在手跟不上。
就在大中的拳頭要重擊的伊利亞的臉頰時──
「……很遺憾。」
伊利亞這樣說,並且嘴角上揚的弧度又增加了一些。
啪嚓!啪嚓!啪嚓!
「嗯?」停留在半空中的大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低下頭看自己的身體,發現,被插了好幾把黑色匕首。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