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個問題是哲學家從古希臘時期就一直在探討的題目,那就是我們“生而為人應該活到什麼樣的高度才算是活得像個人呢?”這是什麼意思呢?如果從生物生存與基因繁衍的角度來看,人這個物種只要能在地球上生存下去,並拓展基因的多樣性就算非常成功了,但是因為農業革命,智人不用再為了每餐煩惱,從打獵與採集的生活進化到了定居農業,從此可以儲備糧食度過寒冬,也因此飽腹之餘就開始在思考自己到底是誰?到底要怎麼活才能活出自我?也就開始了“美德”的探討之路。
什麼是美德?
我們先來看看希臘三哲人的亞里斯多德是怎麼說的,亞里斯多德認為美德就是每事萬物都有一個這樣的目的──每件事物都是為了該目的而存在,而且自然而然便特別有能力達成該目的;因此,如果某件事物非常完滿地達成了它的目的,就稱做有美德。例如:杯子的把手很稱職得的承擔了它身為把手的工作,因此他是個有美德的把手;獅子得捕食羚羊及繁衍,如果他這項目的做得非常出色,就是一種美德。這個論點在當時是非常站得住腳的,因為在19世紀前西方社會主要支持創造論,認為上帝創造了一切,而每個物種在被創造出來時就是完美的,但是到了現代卻有他的局限性,主要是因為達爾文的演化論明確的指出了目的論的偏誤。例如杯子的把手是人類創造出來握的,因此說他符合把手的美德並不過分,但是獅子的行為與樣貌都是經過天擇演化來的,你無法說獅子的獵食行是他存在的目的,也因此不能算是種美德。
目的論的美德到了現代,已經難以再繼續支撐著人們內心的美德聖殿,19世紀的康德認為,所謂美德,即心靈品質之好,人們中間有許多被稱為一般性善的東西,或者說優秀的、值得羨慕的氣質,比如理解、明智、判斷力、勇敢、忍耐等,但是這些抽象名詞似乎還是一種摸不著頭緒的東西。
我近來對美德最有感觸的是『蔡康永』在
奇葩説裏頭說的:
「所謂美德,就是不給別人添麻煩。」
舉例而言,如果我們跟一個朋友打招呼,不外乎就是問他:最近好嗎?吃飽了嗎?但是如果他回答:我吃不太下,因為我得了胃癌。這時你怎麼辦啊?我們身為一個有良知的人總不能完全忽略他得了胃癌的事實,因此必定要進入尷尬且沈重的話題。因為那個朋友跨越了人與人之間的份際,因為他不識相,讓我們為難了,給我們添了麻煩。所謂美德,就是不給別人添麻煩。
美德要如何衡量
所有的事物都是比較出來的,無論痛苦或是幸福,如果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你是無法知道自己到底是幸福還是不幸福的,因為我們少了參考標準,法國作家沙特曾說:「別人是地獄。」就像過年時,大家回老家總不免七嘴八舌地道問薪水,如果今年景氣不好每個月只領三萬多元,生活已經很痛苦了,這時表哥過來說他一出社會一個月就領了八萬,晚上吃年夜飯時你媽又跟你說你知道從小一起長大的阿強去年一個月賺20萬嗎?這時候,別人是地獄。蔡康永認為別人是很容易成為地獄的,除非我們身邊環繞的都是有美德的人。
別人是地獄—沙特
把美德放在心上
美德,對許多人來說就像是一個高不可攀的東西,但是我認為在日常之中很多事都可以體會到美德,只要把它放在心上。台灣人很喜歡的排隊在我看來就是種美德,依照著大家公認的社會規範有條不序的不給別人貼麻煩。這種排隊現象跟康德的《道德律》非常相似,《道德律》也就是《實踐理性批判》最後那兩句非常有名的名言:「有兩件事物我愈是思考愈覺神奇,心中也愈充滿敬畏,那就是我頭頂上的星空與我内心的道德律。」康德的《道德律》也被稱作《絕對命令》,是要求人遵守某種行為方式,如果大家都遵守這種方式,就能保證社會制度對每個人都是最好的,例如美國有一個小鎮,鎮上通行的地下道一次只能供一輛車通行,這時大家就會輪流排隊禮讓,這就是一種美德的展現。
但是如果我們想要具體知道美德如何在每一天的生活中都起到作用,參考富蘭克林的13個生活美德是一項非常好的做法,下篇文章會再跟大家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