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開始,哀莫心並沒有打算去任何聚會。
因為中秋節一直是個家庭節日,他通常只待在家裏,幫阿娘做各種不同的月餅,吃一頓豐富的晚餐,在院子裏喝茶看看月亮就過了一個節。
他本來以為今年也是這樣過,最多等阿娘睡了,他陪江黎賞賞月就好,因此他拒絕了約他去烤肉店狂吃的孫海明,還推掉了徐遠川的海邊聯誼烤肉派對,但等他想問阿娘今年中秋烤什麼餅的時候,他發現阿娘不太對勁。
她有點……恍神,又好似有點焦慮,欲言又止的想跟他說什麼,但又像是沒考慮好,於是他裝做沒注意到,因為他覺得自己肯定不會想知道阿娘在煩惱什麼。
但越臨近中秋,他阿娘的焦慮就越嚴重,他只好找個阿娘不在的空檔,把小表舅給抓出來問。
幾個表舅都一直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模樣,他沒問他們也就不說,但小表舅是天生的八卦魂,他一直不問小表舅就只能一直憋著,所以當他終於開口問了,小表舅馬上一臉「你終於要問我了!」的驚喜神情,一鼓腦的全說出來。
其實事情很簡單,陳世軍的父母在他國小到高中的時候相繼過世,兩方親戚都不怎麼往來,他只有一個結婚移民美國的親姊姊是常連絡的,趁這次中秋節想回來探親,主要也是想見見他一直提個不停的哀月真。
陳世軍結結巴巴的跟哀月真提了,也不敢馬上要她回答,只說讓她慢慢考慮,不去也無所謂,不用有壓力什麼的。
哀月真當時愣了半天,最後隨意的點點頭,兩個人就把這件事先放在一邊了。
「說起來那傢伙也真是難得一見的古板人了,跟六姊說他是以結婚為前提認真跟她交往,絕不是抱著隨便的心態和她在一起,結果你知道你阿娘說什麼嗎?」
小表舅哀箏笑個不停,當時哀月真聽了第一個反應是回答,「我不能再嫁人了。」
但看見陳世軍一臉遭受巨大打擊的模樣,發覺自己的話沒說清楚,連忙補了一句,「跟我結婚要入贅的。」
結果陳世軍一聽就放了心,急忙說,「入贅沒問題的,我爸媽都不在了,親戚也沒往來,我姊不會有意見的。」
哀月真笑了一下,「那就太好了。」
但說完兩個人又覺得哪裏不對,瞬間沉默下來,陳世軍趕緊補救,「不過現在說這些可能太早,我們慢慢來,不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