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格精選

鄰居的尖叫聲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圖說:任何舊事物都有成為新風景的可能。)
〔1〕
在這個人與人間,關係越來越疏離的現代社會,你對自己的鄰居知道多少?
你的隔壁、樓上、對門.....住著什麼樣的人呢?
你好奇過嗎?
〔2〕
因為討厭老鄰居的虛情假意與七嘴八舌,爸媽過世後,他處份掉他們留下的三十年老公寓,在市郊買了間擁有中庭花園的雙拼社區大廈,因為住戶不多,加上鄰居間的作息差異挺大,五年多住下來,除了因為需要拿快遞與網購商品跟管理員還算熟識外,與同社區的住戶僅維持點頭的淺薄關係。
為避免跟鄰居產生不必要的糾葛,他花了很多心思與預算處理隔音問題上,就算在家裡大聲地開著音響聽音樂,只要關上大門、拉上窗簾、緊閉氣密窗,外面幾乎聽不見一點聲音。
為減少鄰居間不必要的接觸,每月的管理費固定從信用卡裡扣款,社區的所有權人會議也只是去簽個名就離開。
唯一一次被選上擔任社區管委會財務委員,他也只是盡責地每月核對帳本上收支明細,然後簽名蓋章交還給管理員,能不出席的會議就不出席,不然,就在坐在會議室角落,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或是抓準時機,中途早退。
就這樣,任期結束後,他就沒再被選入管委會中。
他不太在乎對門、上下樓住了什麼樣的人。
反正關上門窗後,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就行。
結婚後,妻跟他一樣喜歡與人保持遙遠的距離,他們繼續低調地生活在社區裡。
〔3〕
某天,正準備出門倒垃圾的妻,意外聽見電梯門開啟的聲音。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原本對人不太有好奇心的她,居然將眼睛靠在門眼上望了一下。
「對面好像搬來一對年輕的夫妻誒!」妻對在廚房裡做菜的他說。
「是喔!」他無心地回應。
「那本來是住什麼樣人呢?」他問。
「不知道。」妻搖搖頭說:「不過,那個男的看起來好兇喔!那個女的個子小小的,還拿著一大堆東西,好像挺可憐的。」
「那關我們什麼事?」他一如往常地說。
那倒是。妻聽他這麼說,也沒再多說什麼,就出門倒垃圾去。
〔4〕
雖不是刻意。但他們可以確認對門的住戶換人了。
與以往寧靜的氛圍不同。
新的住戶喜歡聽吵死人的電音音樂,喜歡玩電視遊樂器,看電視跟說話的聲音都很大。
偶然在等電梯時,可以聽見從他們大門門縫中傳出的聲音。
不過,只要關上自己家大門後,外面的聲音就傳不進來,他也就不特別在意。
〔5〕
週日晚上,沐浴之後,走出浴室門。
他看見妻站在客廳裡,對著門眼朝著外面猛瞧。
「有什麼好看的呢?」他問。
「我剛剛出來喝水,聽到門外面傳來叫罵聲,一個男的大聲地罵了句『X你娘』,然後,聽到女生大聲尖叫的聲音,我趕緊往門外看,只看見對面的大門碰地一聲關了起來,就什麼也聽不到了。」妻神情緊張地說。
「然後呢?」他不解。
「一個大哭的人,忽然完全安靜下來,這不是很奇怪嗎?」妻皺起眉頭問。
「說不定,是因為他們處理完了啊!」他用開玩笑的口吻說。
「處理完?什麼意思?」
「比方說,那個男的猛揮一拳把那個女個打昏,然後拖進房子裡面........。」說到這裡,他惡作劇地發出奸笑聲。
但妻腦中卻自動上演恐怖電影中經常出現的情節.......。
「你覺得,我們要不要報警啊?」
「報警?要怎麼報咧?說聽到有人大罵三字經,然後,另一個人大哭了幾秒就沒聲音了嗎?警察會把我們當神經病吧!」他說。
「還是,我們應該要通報管理員呢?」
「可是,他們現在又沒怎樣,如果人家已經和好了,管理員會不會覺得我們很多餘?」
妻不放心地又朝門眼往外看了幾眼,除了對門緊閉的大門外,什麼也沒看見。
〔6〕
隔天一大早,出門上班時,他看見一樓大門大開,還有兩位穿制服的警察在樓梯間東張西望。
警察看到他,只點了點頭,什麼話也沒說。
他想開口詢問些什麼,卻不知從何問起?
不如來問管理員吧!反正他們什麼都知道。
走到管理室門口,只見裡面空無一人,平常早上都會站在門口歡送住戶上班的管理員,偏偏這時候不知所蹤。
進了辦公室,他用LINE跟妻報告了出門時看見的狀況。
「是喔!但我出門時,什麼都沒看到誒!」平常妻都比他晚半小時左右出門。
「可是,通常發生命案,不是會拉起黃色的警戒線嗎?我沒看到他們拉起警戒線啊!」妻說。
「電視劇是這樣演沒錯,但真的會這樣嗎?」他問。
「我們昨晚是不是應該要報警啊?」妻問。
這時,他也不能確定了。
〔7〕
因為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比平常提早了一個小時回到家。
管理員室依然空無一人,也許是夜班管理員剛好去如廁了吧!
他按下一樓的電梯按鈕,電梯從地下室升起,他進入電梯時,裡面已經有位個子嬌小低頭玩手機的年輕女性。
電梯顯示將前往他所居住的樓層,心思都還困在早上事件的他,也沒多想就往電梯角落站定,甚至沒多看哪女性一眼。
直到電梯門打開,他們分別走向對面的大門,拿出鑰匙開啟大門。
他才驚覺:他就是住在對門的女生嗎?怎麼她還好好的?
他猛回頭一看,只瞧見大門關閉的瞬間。
〔徹的話〕
遇到這種情況,你會去報警嗎?
你對自己的鄰居了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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