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一月的時候,我們全家最愛的小寶貝於凌晨五點時,在爸爸的懷裡沒了氣息。
他叫麻糬,我們都喊他狗弟,全家都把他當成一家的老么來疼愛。
麻糬雖然已年屆十二,相當於人類的七十幾歲,但直到今年春季前都還十分健康,只是體力上了年紀下降了些。但在夏季的時候(約莫七月份的時候),狀況突然急轉直下,在爸媽來回奔波醫院幾趟後,最後醫生確診宣告只剩不超過三個月的壽命。
也許這就是生命的無常?春季時還白白胖胖的肚子,在夏季的兩個月瞬間消瘦了一半;九月底回家時還可以搖搖晃晃走來向我們撒嬌的小狗弟,到十一月時卻幾乎只剩躺在床上用力呼吸的力氣。
在十一月份的第三個禮拜回家前,看著爸爸在家裡群組傳的訊息(爸爸會固定拍攝麻糬的相片和情況在群組讓我和妹妹安心),我心裡就隱約感覺,可能這次回去是最後能和狗弟相處的時光了。
在麻糬離開的當天,也是我和妹妹要返回台北的前一天凌晨,睡夢中媽媽突然開燈叫醒我們,告訴我們狗弟沒呼吸了。原本還有點因為被吵醒而不高興的我頓時和妹妹一躍而起,跑到爸媽房裡見狗弟最後一面。我們一家人圍著狗弟,簡單誦經了兩個小時之後,才準備開車將狗弟的身體送往已聯絡好的寵物火葬場。
在麻糬走後,我有兩次哭到心痛的時刻。一次就是將他送往火葬場的路上。
在車上麻糬一如往常地坐在我和妹妹中間,但這次送走他,他卻不會再跟我們回來了,想到這裡我就無法自己地哭泣。
第二次是把麻糬的遺體送往冰櫃之前,服務人員把披在他身上的往生布掀開讓我們再看他最後一眼,聽到服務人員說:「麻糬,你好勇敢哦!」我一直忍耐的眼淚終於止不住地潰堤,怎麼樣都停止不下來。
在之前的家庭會議時,我們全家就說好,要好好地送麻糬離開,不要讓他因為太掛念我們而走不開。 所以儘管還是有想念與不捨,但是我們的意念是,好好地與他告別讓他安心上路,然後好好地繼續過我們的日子。(很感謝爸媽有先見之明,在三個月前就已經先與我們討論並安排好一切,讓我們直到最後一刻和麻糬相處的時光,都是在一如往常的平靜與安穩中度過。)
其實,在麻糬離開的前一天下午,我抱著他要幫他翻身的時候,妹妹突然驚喜地大叫說:「麻糬的眼神好可愛!好像以前活繃亂跳的時候。」妹妹拍下的照片,可以清楚地看見麻糬雙眼的神韻,就像以往跟我們玩耍的那隻調皮的小狗弟一樣。事後回想時我心裡面都相當感恩這個幾近於奇蹟的片刻。至少在他離開前,一直意識不清地麻糬終於有這麼一刻又回來和我們有了短暫的相聚。
回來北部繼續前行的日子裡,雖然偶爾還是偷哭了一下,但我清楚記得,在從南部回來隔天起床的早晨,我心裡清楚地感受到一份暖暖的愛。是一份不求回報的愛。這份愛讓我打從心底覺得,我要好好地照顧自己,並且好好地度過我的人生。
最初爸媽會答應養寵物的其中一個想法就是,可以讓我們家一起學習經歷一趟生命的旅程。這趟充滿愛的生命之旅,我們和麻糬一起度過了十二年又九個月有著無數歡笑的日子。我最親愛的狗弟麻糬,曾經有你的陪伴,我們感到無比幸福。
謝謝有你來過我們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