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娜洗漱完,換上了一件米色毛衣和牛仔褲;如平時一般,上了淡妝、紮起了她那紅棕色的齊肩短髮。
唐娜的父親遺傳了和她奶奶一樣的紅髮,而她的母親則是擁有一頭烏黑亮麗的黑髮。她天生的髮色既不像父親那方、也不像母親那邊。同時她的瞳孔也如髮色一般,但是是比較深的紅棕色。 她很以這兩個外在特徵為傲,紅色是她最喜歡的奶奶所代表的顏色。她奶奶曾誇過她的紅棕髮和眼睛,所以她格外高興自己與生俱來這特別的髮色和瞳孔。
這兩個顯眼的特徵,讓唐娜的學習生涯初期過得不是很好。小學一年級時,班上同學一個個都是黑髮、棕髮,她的紅棕髮使她顯得格外突出、總是被班上的男同學捉弄和揶揄。唐娜的脾氣也不是一般好惹,若是別的事情可能也就罷了,但她就偏不准別人拿這兩件事嘲笑她,於是她幾乎把嘲笑過她的人都揍過了一、兩輪。
由於唐娜的暴力行為,她爸爸在她小學時期也沒少去過學校喝茶;但唐娜的爸爸是更顯眼的紅髮呀!於是班上的同學越發排擠唐娜,出自害怕的、出自討厭的都有,但大多是出自從眾的。之後,唐娜總是一個人、形單影隻的,就算全班都不喜歡她,她也不是很在乎。
在某次的集會時,唐娜因為忘了帶東西、折回去教室拿。準備回集會時,她剛好碰上了摔倒在地上、站不起來也不知所措的湯旻。她知道那是她的同班同學,但她還是逕直地走向了湯旻。
她不想因為別人的討厭,而無視她力所能及的事;唐娜是個直率、善惡分明的人,但組成她的特質,更多的是善良。
「大家不是一起去集會了嗎?妳怎麼一個人在這,還摔倒了?」唐娜蹲下來,看著湯旻還流著血的膝蓋。
湯旻沒有回答唐娜,而是用她的小手捋了捋唐娜的紅棕髮。
「哎,妳幹嘛啊?」唐娜順手撥開了湯旻的手,心想這個人莫名其妙,但又想著得帶她去保健室才行。
「很漂亮啊…」湯旻那不懂得交際的個性,又朝著唐娜的頭髮伸手。
這次唐娜沒有撥開她的手。
「好特別哦!我爸爸、媽媽和我都是黑頭髮,烏溜溜的。」湯旻順手也抓起了自己的一撮黑髮,和唐娜的紅棕髮比較了起來。
「我媽媽的頭髮也是黑色的,但我爸爸是紅色的。我覺得我爸爸的頭髮比較怪,但我奶奶的紅髮就很漂亮。」順著湯旻跟她說的話,唐娜也不自主地回了話。
湯旻還是認真地拿著唐娜的頭髮和自己的頭髮比較。
「哎,不是。我們是不是應該要去保健室啊?」唐娜撥了撥湯旻的兩隻手。
「可是…我站不起來。我試過了,很痛。」湯旻抿著嘴,然後繼續坐在地上。
「我可以扶妳。」唐娜望向湯旻。
「喔…我之前都沒注意過,妳的眼睛也是漂亮的紅棕色…」湯旻直直地把臉湊向唐娜的臉。
沒等湯旻的臉靠得更近,唐娜就直接站了起來。她心想這個人真的很怪,除了不像其他同學排斥她、還和她說起了話。同時,她心裡卻又很高興,這是除了奶奶之外,第一次有其他人喜歡她紅棕色的一切。
她扶起湯旻,兩個小小的身影一瘸一瘸地走著。
到了保健室,阿姨見了湯旻的傷勢,不停地碎念著。阿姨熟練地拿起酒精消毒、抹藥,並說著傷口太大了,可能得去醫院縫上兩、三針才行。
接著,她問了問湯旻家裡人的電話;之後便讓唐娜扶湯旻去裡面的床上休息,便準備去聯絡湯旻的家人。
「妳是怎麼摔成這樣的啊?還要去醫院縫,聽起來就好痛。」唐娜坐在床邊,問著躺在床上的湯旻。
「嗯…那時候有一隻蜻蜓…」湯旻把眼神別過。
「妳喜歡蜻蜓嗎?是為了抓牠嗎?」唐娜皺了皺眉頭,她越來越確定這個女孩是個怪人。
「不是!我不喜歡牠!我只是想繞過牠,可是牠一直在飛…」湯旻一邊揮舞雙手、一邊急著解釋。
「哎,隔壁的。很吵。而且蜻蜓明明就很可愛。」突然,簾子旁的隔壁床位傳來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
那個女孩坐起了身,一手拉開了簾子。
炎炎夏日、窗戶吹進徐徐微風。這是她們的相遇的第一天,也是之後人生的重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