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舞: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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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湮沒有正面回應。花無寒明白她的顧慮,沒有強逼,自己心裡卻做了决定,以行動來證明自己的誠意。


可惜的是,命運並沒有讓她履行自己的承諾。


那個周末,她的上司把她以及其他人員召回辦公室開緊急會議。第三家酒店的進度緩慢,總部下達指令,創作工程部各分支都必須趕進度。花無寒所在的設計部更是首當其衝,接著下來的日子都沒有太多生活空間,休息時間基本上也是偷來的。工作天內花無寒幾乎都在辦公室裡睡,周末才會回家稍作休息,便又無日無夜地工作。


兩人一直沒有聯絡,連短信、電郵也沒有。時間一晃便三個星期,大伙兒終於搞定了一個小目標,達到預期,才鬆了一口氣,才有喘息的空間。


在樂園裡工作,員工能享有一個其他企業無法提供的福利,就是免費在樂園裡遊玩。每每工作得身心俱疲時,員工便會選擇在樂園晚間煙花表演前後、人流較為集中的時候到樂園玩機動遊戲。創作工程部可謂使用這項福利最為頻密的部門;一方面因為工作壓力極巨而需要發洩,另一方面則是寓工作於娛樂,以玩家的身份去體驗自己的傑作,收取其他用家的意見,以啟發下一波創作。


這天,同事大多選擇早點回家休息,花無寒卻選擇到樂園裡放輕鬆一下。


這個星期五正值雨季,天色整天都陰陰沉沉,風雨飄搖,是大掃興致的一天,樂園的歡樂氣氛打了個折,遊人有點意興闌珊。黃昏時,晚上的煙花表演能否進行都還是未知之數,人們便陸續提早離場;入夜後,樂園可用相當冷清來形容,只剩室內的表演場地、餐廳和遊樂設施還稍為有點人氣。


對樂園和還在工作的同事來說,這種冷清並不是好事;但對花無寒來說,這正是她能盡興而歸的機會。她決定先玩幾個最為受歡迎、平日必須花超過一小時來排隊進場的機動遊戲玩玩,然後吃個炸雞快餐;有緣的話,或許還能觀賞煙花。


而伴著她的,是那個叫范非的男人。


范非比她年輕幾歲,勉強能說是個大男孩,與她同屬設計部,是個電腦繪圖師。他與花無寒同期加入樂園,一起參加培訓,從開初便算是比較能聊得來的同事。他長得還不錯,臉上總掛著夏日一般燦爛的笑容,還有一副健美的、古銅色的身軀,據聞有女士們看著便來食慾的朱古力肌。除此以外,他亦是眾所周知的暖男,無論男女他也會體貼入微地照顧周到,在樂園裡不乏擁護者。他對花無寒亦因著相熟而更為關顧,在不知情的人眼裡基本上是不可能不存在男女之情的無微不至;花無寒並沒理會,樂於接受他的體貼,只因他在工作上與她沒有競爭,是或許能交心的同事。


他們來到樂園內最受歡迎的室內過山車場館,在花無寒的要求下,范非與負責控制的人員打了個招呼,將車速稍稍調高,讓遊戲的刺激程度增加,好能逼使花無寒大叫出來。她其實不喜歡坐過山車,身體並不太能接受這種刺激的離心力和速度;但她需要尖叫的理由,把憋在心裡的鬱悶通通叫出來。


「想再刺激一點的話,」范非替她把安全欄拉下後,笑著,往她靠近了幾分,「讓安全欄與身體的接觸點小一些就好。把屁股往後挪一下,拉緊腹肌,肚子就不會貼著安全欄,感覺全然不同的。」


果然,稍稍換個坐姿,把聚力位後移,在安全欄和身體之間擠出空間,肚腹沒有任何支撐,整件事便截然不同了。她不單要顧著別讓機器的移動傷到少了支撐的自己,也要承受更多的碰撞和離心力,過山車往上爬升時便已順帶將花無寒的腎上腺素分泌高速往上拉;過山車從頂峯往下衝時,她便靈魂出竅般不能自控地驚叫。耳邊是范非那低沉的叫聲,自己的叫聲則像是被濾掉了般,她才知道自己已被刺激得叫不出聲來;她感覺到體內有好些東西一直從腹腔往上湧,像是五臟都要衝過喉嚨從咀巴裡噴出去一樣,然後卻又卡在喉頭,幾乎讓她窒息。直到過山車回到車站,她才回過神來,不住掩著咀大笑,慶幸自己沒有吐。她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大叫過了!


已經沒有玩其他機動遊戲的必要,二人便移步到城堡附近的餐廳吃晚餐,也得知煙花表演將如期舉行。


「這回應該很盡興了吧!」范非笑問,體貼地為她遞上餐巾。


「簡直是變態的玩法!真的得謝謝你的教路。沒想到你對這方面還這麼有研究。不過,恐怕我明天會失聲了吧!」


「那也不錯啊!」范非笑著,喝了一口汽水,「有時候,不用說話才能享受平日得不到的自由。」


花無寒笑著,也喝了一口汽水。


范非雖然比她年輕,待人接物也比較沒有氣場,但從過往的閒聊裡看得出來,他的心智挺成熟,思想也總帶點哲學性,比好些行將踏進中年的男人更穩重、可靠。和范非一起,她很能把自己的自我放得很輕,能與他聊一些不會與他人聊到的話題,天南地北,沒有不能說的事。


能有一個朋友如此,是一種幸福。當然,在一般人眼裡,他們更像瞹眛中的男女。


「你怎麼吃那麼少?」范非看了看花無寒的盤子,見著便覺得有點浪費,「不合胃口嗎?」


「唉!我的胃口現在很挑剔的。」花無寒笑著說,想起這幾個星期都沒吃到任何她想吃的便有點無奈,「我有一個很會做飯的朋友。我被她的廚藝給寵壞了!現在,外邊吃的東西我都覺得不入流了!」


「這麼厲害?」范非微笑,瞇起眼睛看她,「難道,是人事部的那位楚小姐?」


花無寒很是詫異。


細問之下才知道范非是創作工程部內少數和樂園後勤人員交情不錯的人,人際網其廣其強,樂園裡的大小事項他都有所聽聞。花無寒與楚湮結伴上班雖然不算很久,但已不是什麼秘密;樂園內很多員工都遇過她們,見過她們聊得很是歡樂,也見過花無寒對楚湮的體貼。樂園內坐輪椅的員工十指可數,有漂亮臉蛋的直指楚湮;反倒是花無寒的身份比較難確認,但亦非無法做到。


樂園不過這麼一個面積,很細小,除了夢幻後的商業機密外,這裡沒有秘密。


「你真有愛心。」


「你怎麼說得像我交這個朋友是出於同情一般?」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范非立即耍手擰頭,彷彿這樣一個意見是把他的暖男形象大大打了折扣般。「只是,做朋友一般還是會挑跟自己差不多的人來結交,是人性。怎麼說,你的朋友跟你始終有一段距離,不是麼?」


這是無從否認的。


花無寒的朋友圈裡,楚湮是唯一一個身體有殘障的。她對楚湮的背景一無所知,還沒敢去問及關於那起意外的事,對她平日的生活不甚清楚,也未有機會去了解。除了她身體傷殘、需要坐在輪椅上這明顯不過的事實外,她就只知道楚湮在樂園人事部當招聘人員、獨居、廚藝了得、每三個星期要去做復健。


反過來,她除了自己在創作工程部工作這楚湮清楚不過的事實外,亦是什麼也沒有與她分享過。


要說距離,她們之間的距離感覺很近,實際遙遠得像相隔一萬光年,永不相見的遠。但,交朋友不就是要有距離才有火花,才有進步的空間嗎?


「你真是個很好的女人。我的三個妹妹都是購物狂,她們的朋友也都是購物狂。要她們跟一個好些地方都不能去的人交朋友,我想她們是不會同意的。」


「那你呢?你也這麼覺得?」


「我大學裡最好的朋友是瞎的,但我和他特別合得來。」他笑得很燦爛,及後又拉下了臉,嘆了一口氣,「不過,出來社會做事以後反而沒有那麼熟了!我總覺得他在躲我。」


「你說得像是情人吃醋一般。」


范非沒有說話,只憨笑,吃著,想著。


晚飯過後,他們走到城堡前,找了一個好位置坐著,與為數不多的遊人一起等待這夜的煙花表演。經過這數星期的繁忙工作,煙花的聲音聽得都厭了。看煙花的次數不算多但也不算少,但坐在城堡前排地上看煙花,倒是第一次。這個位置不單前無遮擋,什麼也看得清,還會有煙花在你頭頂綻放的錯覺。


縱是要等上一段時間,因著范非總有源源不絕的話題,時間倒還算是輕鬆地渡過。然後范非掏出手機,以城堡作背景替花無寒拍了幾張照片,也拍了好幾張合照。花無寒訝異於他的拍攝技術,覺得他把她拍得比真人要漂亮多了!於是讓他把照片發送到她的手機作收藏,也順便發了幾張到楚湮的電子郵箱。


『為了短暫的絢爛,等上了數倍的時間。值得嗎?』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寫上這麼一句,只知道心裡忽然有點感慨,大概是這幾個星期的工作量太重,頭腦有點不清醒,意識有點薄弱。然後,她想起自己和楚湮還沒有過合照,便决定明天跟她拍一下。


至於楚湮,在收到那些照片和那句話時,也是感嘆了一聲。她剛完成了這天的鍛練,汗流浹背,連爬回輪椅上的氣力也沒有,拉起身體倚在牆上喘氣。打開手提電腦本來只為記錄這天的鍛練進程,郤被花無寒的電郵搶去了注意力。照片裡的她笑得很美、很開懷,與旁邊俊朗的男人的很是一致,如陽光般和煦;即便是在璀燦煙花下,這兩個人大概也毫不遜色。


上一次看那樂園的煙花是怎樣的感覺,她已經記不起,只知道那時候的自己是快樂的;快樂,卻像煙花一樣,絢麗而短暫。


城堡前的燈熄滅,耳邊傳來熟悉的歌曲,身邊的人開始歡呼,城堡幻化成巨型的投射屏幕,放映著家傳戶曉的動畫。煙花配襯著動畫,在城堡後綻放,引得觀眾們讚嘆聲不斷。孩童興高采烈地歡呼,不住與家長們說著童話故事的人物;情人們相擁在一起,沉醉於被煙花閃亮的夜空下只有兩人的世界;伙伴們勾著肩,心有靈犀地喝采。然後,煙花在兩旁發放,交滙於頭頂,像是把人們包圍在燦爛內,暖入心坎。


花無寒不禁笑得燦爛,仰首看著那燃亮了的夜空。即便是虛幻,即便是短暫,還是讓人心裡悸動,感慨萬千地想要抓緊這華麗的當下。


煙花凋謝,夜空重新披上自己的色彩,人們便統一地往出口的方向走;只有那麼兩個人走到一旁的叢林,步上隱蔽的小路,邊行邊掛上名牌,循員工通道返回樂園後台範圍。直到完全離開了樂園前台可見之處,他們才放慢腳步,相互微笑,漫步於重回現實的路上。


「對了。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道你明天早上有空嗎?」范非不經意地問道,然後尷尬地抓了抓後腦,「我的表哥一家人來渡假,明天來樂園玩。不過他們一家五口,不知道...」


這麼一說,花無寒便明白他的意思。


樂園員工除了能免費在樂園遊玩外,也能帶上家人或朋友,不過有次數限制,每次也只能帶三個人進場。雖然次數有限,但一般員工都用不完,所以沒太多人對此有意見;反倒是人數限制便有點難搞,同事們也就會互相幫忙,滿足大家想要人多一起玩的願望。


「我知道周末還要你回公司是有點過份...」


「沒關係。什麼時間?」


「太謝謝你了!樂園開門他們就會到。你出現一下,帶他們入場就行了。不想阻你太多時間。」


「沒事。舉手之勞而已。」


本來,在回家的路上花無寒掏出了手機,想要給楚湮發一個短訊,說明一下明天得先回樂園再趕去復健中心與她會合。及後又想到每每帶其他人進樂園都總有變數,未必能如計劃般快速離開,與其失約於楚湮讓她失望,她情願借著這段日子以來的不相見來將事情淡化,便把手機收回口袋內。


翌日,她準時在樂園開門前十分鐘到達。


范非的表哥一家都很熱情,臉上的笑容如烈日當空般燦爛;在冷漠的小城裡有點突兀,但就很配合樂園的氣氛。表哥夫婦對這個表弟的同事讚不絕口,嚷著要她一起在樂園玩,好讓他們能請她吃個便飯以作道謝。他們的三個孩子是可愛的寶,兩歲、四歲、八歲,都長著精靈的臉,咀巴還甜得讓花無寒像是樹上的小鳥般被哄了下來。結果,她拒絕得了大人,對孩子們卻說不了不,便留了下來。


開初的時候,自然是有點不相熟的尷尬,她與范非帶著八歲的那個小男孩去玩有年齡限制的機動遊戲,減少了一個陌生人在一大堆不相熟的人中的無奈感。回來的時候,四歲的小女孩吃著雪糕,稚氣滿滿地站到她的跟前,抬首以那可愛的聲線跟花無寒說話。


「姐姐。你是表叔叔的女朋友嗎?」


「你先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再告訴你。」花無寒蹲在她跟前,學著她那嬌柔甜美的聲線說。小女孩乖乖地報上名來,花無寒聽罷對她鍾愛不已,摸了摸她的頭說,「姐姐是你表叔叔的朋友,不是女朋友喔!」


「那阿非就該加把勁了!」那表嫂笑著說,給了范非一個眼神;范非自然是尷尬不已。


「表嫂,你這 麼亂說話的,叫我以後怎麼上班?」


花無寒把小女孩抱在懷裡,站了起來,往他們微笑。她早已習慣別人誤會她和范非有瞹眛,甚至已被視作一對,對這些都已免疫,不再感到一絲尷尬。她隨意說了幾句,便把這話題打發掉,抱著小女孩去玩旋轉咖啡杯。兩歲的小女孩也顛著小屁股跟在後頭,表哥伉儷也就與花無寒一起;只有八歲的小男孩拉著表叔叔的手,嚷著要玩飛碟,范非也就帶著他離開了。


樂園裡除了遊樂設施,每個場景的佈置也是花了不少心思的,也造就了很多漂亮的拍攝佈景;天公造美的話,隨手拍一張都能拍出色彩斑爛的照片來。所以,咖啡杯過後,一行五人便到花園裡拍照,也排隊讓兩個小公主跟她們心裡漂亮至極的公主拍照。


小女孩實在是太可愛了,花無寒也忍不住跟她們自拍了好幾張照片,通通放到臉書上去。她沒想過,原來只要學著孩子,便能跟他們一樣純真起來,看的所有人和事都很清純漂亮,即便她心知一切都是人造的。她更沒想過,自己原來可以喜歡孩子。或許,自己也是可以當母親的人也說不定。


花無寒和范非可謂相當稱職的導遊,大抵他們也沒想過自己對樂園的一切已是如此熟悉,連每項設施和佈景背後的故事、有趣的聽聞也能娓娓道來。孩子們自然對他們說的故事很感興趣,專心地聽著和問著;甚至,吃午飯時鄰桌的孩子也站到他們身邊當起聽眾來,還不怕陌生地發問哩!


這天的花無寒很受歡迎,兩個小女孩幾乎不離身地在她身邊,還會忍不住往她的臉上親吻;周遭也有很多小孩會突然出現在身邊,聽她說著樂園裡的故事。她帶著范非和他表哥一家到她自行發現的絕佳拍攝地點拍合照,不單引來其他遊客仿效,甚至連樂園攝影師也在那裡替他們拍照,成為另一熱鬧地點。


她發到臉書上的照片也比平日的受歡迎,獲得的讚好多的是,與平日她拍的那些風景照是個落差重大的對比。好些不常出現、幾乎失聯了的朋友也來讚好,也有一些朋友留下各類留言,甚至問及她是否已融入男友的家中。她不曾覺得自己是能引起別人好奇的人;或許是平日過於冷漠,突然的活力歡欣讓人驚訝不已吧!


一行七人一直玩到了黃昏。看完了巡遊後,小女孩已累得睡去,連肚子餓也不管了,一行人便决定放棄這晚的煙花表演,離開樂園前往他們下塌的樂園酒店。花無寒本來想要就此告辭,小女孩卻在此時醒了過來,拉著她不願放,她也就免為其難地與他們在酒店的餐廳吃自助餐,還跟到來的卡通人物擁抱,很是歡樂。


真正曲終人散時,煙花表演已過,連帶遊人也都散去了大部分。與范非表哥一家道別後,她便與范非一起坐樂園巴士到地鐵站,再乘坐地鐵離開。


「真的很謝謝你。」范非衷心地說,笑得很開心,「要不是你,表哥的孩子們不會玩得那麼開心。」


「我自己也玩得很開心!很久沒有這麼放縱地玩過了!」


「是麼?」范非的笑容收斂了一些,放輕了聲音說,「我還以為昨晚你也玩得很開心呢!」


「那是不同的開心啦!」花無寒笑說,只想把這話題結束於此,「玩了一整天,真的累透了!明天我要好好睡它一整天!唉!可能今天晚上一睡就睡到明天下午呢!」


「我倒覺得我今晚會睡不著。」


「啊?」花無寒笑得很肆意,「別告訴我是玩得太瘋怕會發惡夢啊!多大了?哈哈哈哈!」


「今天太開心,我怕興奮過了頭睡不著。」


花無寒扭頭往窗外看了看,定了定神,才又回過頭來,微笑著。


「太累了!我在中轉站換的士回家。」


「無寒。」范非還是沒有放棄地看著她的眼睛,帶著難以忽略的訊息說,「我今天很開心。但我更喜歡昨晚。只有你和我的、璀璨煙花下的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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