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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見之眼] 深夜一點零六分的偶遇 08

更新於 發佈於 閱讀時間約 15 分鐘

不能讓他死。

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他。夏春秋當時只有這個念頭。

「你今天有課嗎?」他突然從長椅上站起來。

「沒有,不過今天答應要幫實驗室學長做實驗,所以待會要去學校。」陸以洋跟著起身,擔心夏春秋不舒服,又怕他睡太多。

夏春秋沒有回答,只是走到觀音面前,燃香拜拜,嘴裡不曉得唸著什麼,大約唸了一、二分鐘才插上香。彎腰從神桌旁的櫃子裡取出幾包七彩繽紛金銀交雜的紙,走回桌前盤坐在地上,摺起紙來。

陸以洋好奇的蹲在旁邊,看著夏春秋三下二下摺出一朵漂亮的蓮花。

「哇,好漂亮。」陸以洋小心翼翼的拿起那朵蓮花看了半天。

「可以教我嗎?」捧著蓮花,用著閃亮的眼神望著夏春秋。

夏春秋也沒說什麼,把紙推過去,陸以洋就跟著他慢慢的折起來。

「要摺多少呢?」陸以洋一邊探頭看著夏春秋靈巧的手,確認自己沒摺錯。

「全部。」夏春秋把面前的紙推到陸以洋面前。

陸以洋愣了下,包裝上打著內含一千張,一朵花要用九張紙,二包紙用完可以摺大約二百朵,可是這裡起碼有六包紙。

「你一個人怎麼摺的完呀?」陸以洋疑惑的問。

「明天就要用了。」夏春秋淡淡的說。

陸以洋想了半天,「這是做什麼用的呢?」

「供給枉死的人,讓他們路上好走。」夏春秋手沒停下,只是不停的摺紙。

「喔喔喔,那我來幫忙好了,我跟學長說一下明天再幫他弄實驗。」陸以洋迅速拿起手機撥號,跟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幾句,就開開心心的幫夏春秋摺紙。

陸以洋覺得既然是供奉用的,應該要誠心的摺,很安靜的跟著夏春秋一起摺紙。

等到摺得無聊,陸以洋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跟夏春秋閒聊起來。

「春秋你最近都沒穿你的道袍。」陸以洋想起第一次見到夏春秋的時候,幾乎以為他是個道士,但是也就看他穿那麼一次,手臂上的紋身隔兩天也消失了,看來應該是不是畫的就是貼的。他疑惑了很久卻沒開口問,是覺得他大概不會理會自己的無聊問題。

「那是穿好玩的。」夏春秋斜了他一眼,還是回答他。

「吭?穿好玩的?就是說工作上不用穿嗎?」陸以洋睜著晶亮的雙眼看他。

「我還有神父裝你要不要看?」夏春秋瞪了他一眼,「誰穿那種東西工作呀。」

「喔、喔,我怎麼知道嘛……很少有人買這種東西回家穿著玩呀。」陸以洋自言自語,被夏春秋狠瞪了一眼沒敢再說話。

但是夏春秋也沒接著罵,陸以洋想他今天心情好像還不錯,愉快的繼續幫他摺紙。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等到兩人身邊已經堆起滿滿的蓮花,太陽也差不多下山了。

陸以洋數了下,十朵串成一串,大概有快二百朵了。

「呼…」陸以洋吁了口氣,甩甩手休息一下,一抬眼發現夏春秋又盯著他的臉看。

他下意識的摸摸臉,「我的臉怎麼了嗎?」

「沒有。」夏春秋看起來鬆了口氣,放下手上的蓮花靠在身後的長椅上。

「休息一下好了,這邊快二百了,我再去給你倒茶。」陸以洋笑著爬起來,去廚房熱了茶,想起顧典恩的實驗不曉得怎麼樣了。

把茶遞給夏春秋,陸以洋找起他的手機來,翻來翻去就是找不到。

「奇怪……剛剛明明在這裡的……啊、找到了。」陸以洋從長椅下撈起手機,「咦?沒電了嗎?」

陸以洋按下開關,開機的音樂響起,他疑惑的看著。「奇怪,壞掉了嗎?」

「哇!28個未接來電是怎樣?還有留言,顧學長是怎麼了?」陸以洋喃喃唸著,正打算回撥的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嚇了他一大跳。

「哇、嚇死了,喂,顧學長?」陸以洋接起電話,電話那頭的人劈頭就罵了他一頓,語無倫次的不曉得在說什麼。

「顧、顧學長你冷靜一點……你說學長怎麼了?什麼?實驗室?……」陸以洋越聽臉色越是難看。「我……我、我馬上過去……」

陸以洋掛上了電話,茫然的在原地坐了半分鐘才突然跳起來,「春秋對不起,我得去學校一趟。」

陸以洋說完才發現其實夏春秋一直望著自己,點點頭卻拿走陸以洋的機車鑰匙,「急的話不要騎車。」

夏春秋平靜的交代了句,就繼續動手摺著紙,陸以洋覺得有哪裡不對,但他也無暇考慮那麼多,只抓著手機和錢包就衝出去。他的耳邊只響著剛才顧典恩說的話。

「實驗大樓燒起來了!小易以為你在實驗室裡面!這白痴衝進去到現在還沒出來!」

學長……千萬……千萬不要出事……

衝到路邊攔了輛計程車,他在心裡祈禱著,祈禱著易仲瑋的平安。

車在兩百尺前的十字路口就被管制不得進入,陸以洋遠遠的就聞到厚重的煙味和看到染滿大片天空的濃煙。他急忙付錢下車,一路衝進學校,穿過廣大的校園和重重的人群,過去三年他每天要進入的大樓,現在卻黑漆漆的像座焦炭一樣,煙味還嗆得讓人不得不摀住口鼻,地上濕淋淋的到處都是水。

救護車和警車在校園裡穿梭,不停有人在廣播著請學生們不要圍觀快點離開,他環顧四周,附近地上坐滿了哭著咳著的學生們,他認出幾個大學部的學弟妹,也有幾個博班的學長姐,可是他沒看到顧典恩和易仲瑋。

「學長……」陸以洋急的快要哭出來,大樓裡出出入入的都是消防隊員、警察和校方人員,醫護人員在外面照顧著學生,他根本進不去。

學長……你在哪裡……

陸以洋繞著大樓轉,想在附近的人群裡找到易仲瑋。

「小陸……」

陸以洋回頭,看見隔壁研究室的同學。「小良,你沒事吧!」

他一身焦黑,臉上的燙傷和手上都很嚴重,身上濕淋淋的一直滴水,他看著自己的手和身上,一臉茫然的回答,「我……我不知道,突然就燒起來了……怎麼辦……我好痛……」

「前面有醫生,小良我帶你去……」陸以洋伸出手想抓住他,但是一碰到他的手,他就覺得不對,那種觸感就像那天他捧起無頭女的頭感受到的,像是觸電似的趕緊縮手。

兩個人都愣在當場。小良似乎也覺得哪裡不對。在陸以洋抓住他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抓住他的那隻手是有生命的,有血液流通的,有心跳的,而自己什麼都停下來了。他抬起自己的手看了半天,愣愣的看著陸以洋問,「我怎麼了…」

陸以洋睜大了眼睛,直直盯著對方,滿心的震驚和不可置信,那是他每天都會見到的人,是他相處了幾年的同學啊……

眼淚就這樣直直滑落,語氣帶著顫抖,「……小良……」

「怎麼辦……嘉怡還在等我……她看我這樣一定會難過,她連我割到手她都會哭……」他看著自己手,焦黑的血肉糊成一片的模樣。

陸以洋沒有哭出聲,只是任眼淚一直掉,他頭一次不怕鬼,因為那是他熟識的人,是每都會聊上幾句,會分享零食、午餐的人。

……我不能把小良放在這裡……

陸以洋深吸了口氣,把眼淚擦乾。「小良,你不能待在這裡。」

他抬頭看著陸以洋,「那我要去哪裡?嘉怡還在等我……」

陸以洋也不知道,不知所措的抬頭望天,濃煙遮蓋了天空,雲層陰暗的好像就要壓到地面一樣,他低下頭想了半晌才開口。「我也不知道……但是你一直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不然、不然你等我一下,我找到易學長就回來帶你,我會想辦法送你走的。」

他慢慢的,像是在思考,但是其實他已經沒辦法思考,他只是緩緩的點點頭,「我等你……」

「你千萬要等我唷,不可以亂跑。」陸以洋再重覆了一次。

他再緩緩的點了一次頭,陸以洋才放心的再繼續繞著大樓走,邊擦著眼淚邊努力的找著易仲瑋的下落。

學長,你到底在哪裡……

一直走到大樓後的草坪,他看見被燻黑的草坪上站著一個人,一動也不動的望著大樓上。雖然一頭一臉都是灰,但他仍然一眼就認出來那是易仲瑋。

學長……

陸以洋深吸了口氣,易仲瑋望著的是他的實驗室。他緩緩朝易仲瑋走近,卻無法確定他是人是鬼。

「學長……」用著快要哭出來的語調,他喚了易仲瑋一聲。

易仲瑋馬上回頭,看著陸以洋鬆了口氣的笑起來,「小鬼,被你嚇死了,你跑到哪裡去了?」

他大步走了過來,伸手用力揉揉陸以洋的頭,陸以洋馬上抓住他的手,兩隻手緊緊的握著易仲瑋的手腕,確認他抓在手上肢體是熱的,有生命的,然後一下子哭了出來,「學長對不起……」

易仲瑋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別哭,沒事就好了,還好你不在裡面。」

陸以洋一下子放鬆了下來,用力哭了出來,他已經無法再忍受他親近的人,為他受傷甚至離去,他無法再忍受下去了。

「學長對不起……」陸以洋埋在易仲瑋身上,邊哭邊說。

「你不用道歉呀,你不在裡面學長很高興。」易仲瑋笑著摸著他的頭。

「小易。」

「嗯?」易仲瑋聽見有人叫他,回頭一看連忙把陸以洋推開。「啊、你還好嗎?」

「嗯,多虧你,不然我大概嗆死在裡面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謝你。」

陸以洋被推得一頭霧水,把眼淚擦乾,看見跟易仲瑋說話的是隔壁樓的學長,記得是易仲瑋大學同班同學,現在不同研究所,記得姓楊……楊什麼來著……

「別這麼說,你沒事就好。」易仲瑋笑的很溫和,但是卻帶點……不知所措?陸以洋疑惑的看著他的學長,他從沒看過他學長有著緊張的神色。他轉頭望著那位學長,長的十分斯文乾淨,不過那有可能是因為大家都一身黑濛濛的,而他剛剛去洗過臉,連頭髮都是濕的,所以顯得特別乾淨,陸以洋不解的觀察著。

「過幾天請你吃飯好嗎?不然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感謝。」他非常誠心的笑著,望著易仲瑋。

「嗯,好呀,再約。」易仲瑋把手插進牛仔褲的口袋裡,點點頭笑得有些靦腆,陸以洋驚訝的眼睛都要掉下來。

「小易!!」

一聲暴喝,顧典恩從後面衝過來,像是達陣的四分衛一樣的撲向易仲瑋。

「呃啊!小顧你想殺人呀!」易仲瑋漲紅了臉,想要推開顧典恩。

「小易!我過去真是看錯你了,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單純的變態而已!沒想到你是個勇敢的變態!!你真是太叫我感動了!!」顧典恩流著淚哭叫著。

陸以洋回頭望向那位呆掉的學長,朝他點點頭。「對不起,我們家學長丟臉了,易學長跟他不一樣的,請不要介意,請記得請我們家學長吃飯。」

「小陸你在說什麼!!」兩個人同時怒吼著。

他笑了起來,望著陸以洋,「你們感情真好,我是楊君遠,大氣所的,就在你們隔壁樓。」

「喔~~我知道。」陸以洋點點頭,望了易仲瑋一眼,「楊學長你待實驗室的時間是一、三、五的三點前,星期二到五點,星期四的時候不一定會來對不對?」

楊君遠愣了下,「你怎麼知道?」

陸以洋笑了起來,「你們實驗室在我對角,我每天都看得到你們實驗室的燈。」

易仲瑋在一邊咳了起來,死命的想要把像八爪魚一樣的顧典恩拔開。

「原來如此。」楊君遠笑了下,然後有點勉強的開口,「我要先走了,我室友是你們隔壁實驗室的,我還沒找到他……」

陸以洋的笑容也淡了下來,找到易仲瑋和顧典恩的喜悅一下子被沖掉,「嗯。」

看著楊君遠離去,顧典恩也停止了嘻鬧,和易仲瑋坐在草地上,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陸以洋回頭愣愣的看著漆黑的大樓,想著無頭女不知道怎麼樣了?鬼被燒不曉得會不會感到痛苦?

「我……我先走一步,小甜的同學說找不到她。」顧典恩站了起來,彎下腰把身上的草和灰拍掉,低著的臉看不到神情,聲音悶悶的。

陸以洋只能點點頭,易仲瑋坐在地上,「小顧,會沒事的。」

「嗯。」顧典恩回頭望了易仲瑋勉強笑了下,「當然,她會沒事的。」

看著顧典恩的背影,陸以洋覺得全身力氣都消失的坐下。「怎麼會這樣?」

「說是從二樓燒起來的,我們正下方那間實驗室,一直燒到隔壁棟。」易仲瑋從口袋裡拿出菸,也不顧菸有點濕,咬著菸抓起打火機,半天卻點不下去,手還有些顫抖。

「幹。」易仲瑋把菸連打火機都給扔了,就這麼躺在草地上。

「學長……」陸以洋喚了他一聲,「謝謝你,顧學長說你衝進去找我。」

易仲瑋苦笑了起來,「欸、學長很想讓你感動下去,不過呀……」

他伸出手指著他們三樓的實驗室,「我看窗簾拉一半就知道你不在,小顧才懶得把所有的窗簾拉起來,那笨蛋中午故意不告訴我你不會來,看我衝進去他一定內疚得要死。」

易仲瑋笑了起來,「我看見他在外面衝來衝去,幫忙遞水桶照顧學弟妹,我知道你們不都在實驗室。」

「那……學長衝進去是,為了楊學長?」陸以洋望著易仲瑋難得漲紅的臉。

「……這個時間他都在午睡,他一睡就很難叫起來,不管是什麼警鈴都吵不醒他,我看著煙一直從你們樓蔓延過去,我怕他嗆死……所以就想去把他叫起來。」易仲瑋停頓了下,也許是心有餘悸。

「那時候你們大樓已經封鎖了,所以小顧這個笨蛋看到我衝進隔壁大樓以為我是想去救你。」易仲瑋苦笑著。

那二棟實驗大樓靠的相當近,聽說當初是想蓋成一棟L型的樓,可是不曉得為什麼卻臨時隔開來成二棟。因為下樓梯繞到隔壁樓要花十五分鐘,所以換大樓上課的時候,大半學生會從樓梯間的窗爬過去,快速也不危險。

陸以洋點點頭,想他應該不用問易仲瑋為什麼要冒著生命的危險去救同學,而且還是男同學。

說起同學,他想起小良在等他,他難過的低下頭,望著被燻黑的草皮。

「你下午跑到哪裡去了?不是說要幫小顧做實驗?」易仲瑋問了聲。

「在家……唔……春秋的家。」陸以洋答得很順,卻想起那不是他的家。

「下次行程有變動的話,手機要開著,你快嚇死我了。」易仲瑋看著灰濛濛的天空也覺得十分鬱悶。

「嗯。」陸以洋記得他手機明明就開著,打完電話就放在身邊,從什麼時候找不到手機的?而且夏春秋又難得的要他留在屋子裡……

陸以洋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他摺了一下午要給「枉死的人一路好走」的蓮花,平常沒事有那麼多枉死的人嗎……?

不對,這是意外,是意外。春秋不可能先知道……如果他先知道的話,為什麼不告訴自己?這樣可以救更多人呀……他們生來不是為了濟世嗎?

但如果自己沒有被夏春秋留下來摺蓮花,可能死的就是自己了。

「小陸?」易仲瑋看著臉色越來越蒼白的陸以洋,他爬起來坐到他身邊,伸手按著他的肩安慰他。「沒事了,你應該要開心逃過一劫,不幸的人……就是命了,別想太多。」

陸以洋抬頭看著易仲瑋,眼淚又快要掉下來,他無法說出心裏的疑惑,只好用力搖搖頭,「我沒事。」

陸以洋深吸了口氣站起來,「我要去看看小良,學長你也幫楊學長找他室友吧。」

「嗯。」易仲瑋望覺得陸以洋看起來非常難過,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對他來說陸以洋跟楊君遠甚至顧典恩,他們活得好好的就好,他在學校裡並沒有特別放不下心的人。

「小陸,你沒事吧?」易仲瑋不太放心的再喚了他一聲。

「嗯,我沒事,我還有很重要的事要做。」陸以洋下定決心般的,往前走去。

沒什麼好怕的,他們都是同學,都是每天見得到的人,我要幫助他們,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幫他們。

陸以洋紅著眼眶走向小良等著他的地方,他不知道自己能怎麼幫助他,但也許……這就是為什麼上天讓他看得見那些東西的原因。

他要幫助他們,陸以洋想著。

也許,這也是一種天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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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0/28
以洋找到自己的天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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蒔舞的沙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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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蒔舞,耽美、靈異小說作者,2019年對我來說是轉變的一年,所以專題名為壹玖壹伍,連載文章包括今志異系列,特偵、示見系列番外和新作品,也就是我寫什麼就連載什麼,希望老讀者們能繼續支持也期望新讀者們加入,如果想看舊文的人也可以提出,我會將舊文修正後連載,希望大家一起督促我達成今年的寫作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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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春秋不曉得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狀況,他躺在床上思考,自己這樣是算清醒還是不清醒。 明明他感覺得到葉冬海在身邊,握著他的手,幫他溫柔的拭去臉上的汗水,也聽得到他為自己低聲誦經。 可是自己卻無法回應。 只能被逼著感受一幕幕殘酷噁心的畫面,生者的痛苦和死者的怨恨都圍繞在夏春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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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春秋不曉得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狀況,他躺在床上思考,自己這樣是算清醒還是不清醒。 明明他感覺得到葉冬海在身邊,握著他的手,幫他溫柔的拭去臉上的汗水,也聽得到他為自己低聲誦經。 可是自己卻無法回應。 只能被逼著感受一幕幕殘酷噁心的畫面,生者的痛苦和死者的怨恨都圍繞在夏春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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