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打翻醋缸,癡愛成狂
這天黃昏,恰巧吳伯的一個孫姪女上山來,看到魏無羨站在這些蘿蔔田中,身長玉立遙望遠方,紅色髮帶輕輕飄揚,夕陽霞光籠罩週身,好一個翩翩美男子,不覺看呆了,就抬腳走了過去。
「喂!你在那裏幹嘛呢?」
也許是走得太急,快靠近魏無羨時被甚麼拌了一下,驚呼一聲整個人就撲倒在轉過身來的魏無羨身上,魏無羨被撲倒之時,頭恰巧撞到個石子,忽覺一陣暈眩,待身上的人慌亂爬起匆匆逃離,他尚覺莫名其妙,後腦還疼痛暈眩,一時不想起身,就這樣躺著發楞。
觀音廟事件後,藍氏舉辦了第一次清談會,這第一天藍忘機忙碌著各種雜務,又接待各世家來賓,好不容易告一段落正感身心疲憊,想著快快回別院,心中迴盪著一日下來聽到的各種言論,雖然大家都是悄悄議論,但怎麼瞞得過耳力驚人的含光君? 甲:「觀音廟事件後,怎麼都不曾聽見夷陵老祖的消息?」
乙:「唉呀!雖然已經理清了以前那些事,但只是傳聞,在場的也沒幾個人,誰知道是真是假?一個邪魔歪道,說不定正躲在哪個地方,計劃些見不得人的勾當呢?」 丙:「是啊!這種邪魔歪道,還是不要出現的好,指不定一出來又搞得天下大亂。」 丁:「畢竟是邪魔歪道,還是不要留在世上好。」
甲:「是啊是啊! 可是之前看含光君不是挺維護他的,現在怎麼沒在一起?」
乙:「含光君是何等人,現在又接任了仙督,身邊怎能留著一個邪魔歪道,我看啊,當初含光君可能是因為要揭穿金光瑤陰謀的權宜之計吧?哪能真的與他走的這麼近?」
丁:「可是那十幾年含光君不是一直在問靈找他嗎?」
乙:「含光君這麼雅正的人,可能是擔心他魂魄不散又出來危害世人,如果能找到他的魂魄拘禁起來也可免除後患是吧?畢竟他的詭道能力太強,誰都拿不準他有沒死透啊。」
甲:「是啊是啊……」
左一句邪魔歪道右一句不該存於世,含光君聽得心煩意亂,<魏嬰,就算你洗清了冤枉,世人對你還是不願以正道視之,只是因為你不得已習了詭道,還是因為忌憚你的能力?看來要讓你正大光明活在陽光下,未來的路還很長啊!>
藍忘機堵著一口氣來到別院,就看到一個姑娘從魏無羨身上起來,走前還用熱烈的眼光深深望了魏無羨一眼,而那人還懶懶的躺在地上不動,似乎在….回味?享受?一時心頭火起,一下子掠到魏無羨身邊,一把將人從地上提起,直奔臥房而去。
「藍湛!喂!藍湛!你幹甚麼…」魏無羨嚇了一跳,踉踉蹌蹌被拽著進了房,藍忘機沉著臉三下二除一把魏無羨剝個精光,按在椅上,一個火咒將那團衣物燒光,轉身出去提水,再把魏無羨投進浴桶,開始在他身上死命搓洗,好似要搓掉一層皮似的。魏無羨被他一連串動作整得有些矇,身上又吃痛,忍不住叫出聲: 「痛!藍湛!」 不想被藍忘機哼了一聲禁了言。
搓洗了許久,魏無羨全身皮膚被搓得通紅,藍忘機才把他包裹起來,扔到床上, 脫了自己衣物,就把魏無羨壓在身下。
「藍湛這是怎麼了!生這麼大氣?」魏無羨覺得有絲驚恐,試圖去推藍忘機,奈何藍忘機力氣奇大,他只是徒勞無功;藍忘機看到他的意圖一把扯下抹額把魏無羨的手綁住,又在他腰側軟肉捏了一把,這下子魏無羨全身一軟,再也動彈不了半分,藍忘機卻連前戲也不做,將他雙腿往自己肩上一擱然後身子一沉,魏無羨在毫無準備之下被這麼一弄,痛的倒抽一口氣,奮力扭動下身企圖掙扎,這下更激起藍忘機的情慾,腦中仍一直出現方才看到那女子與魏無羨親密的一幕,動作便更加粗暴起來。藍忘機的體力和耐力魏無羨是很清楚的,往往被他制得毫無反抗能力,更何況此時口不能言手不能動,只有不斷唔唔的聲音傳出。
終於平靜下來後,魏無羨眼角含淚,迷濛著雙眼,正待平緩一番氣息,誰料尚未平復多少,藍忘機又壓了上來,進行第二輪進攻,還不忘在每次禁言術已解魏無羨正欲開口時重新禁了言,如此幾次反覆,又變換各種姿勢搗弄著魏無羨,魏無羨被他折騰的都快瘋了,但卻一點辦法也沒有,但身上的人卻沒有停歇的意思。
當藍忘機把魏無羨身體翻轉讓他趴在床上時,許是因為後背不如前身柔軟,藍忘機的吸吮親吻變成了啃咬,魏無羨不禁身子顫慄起來,藍忘機卻以為他正臨令一波快感,更加不管不顧起來。
魏無羨最怕被咬,年幼時流浪街頭,常與惡犬搶食,因而世人只道夷陵老祖天不怕地不怕,卻不知即使是一隻剛會走路的小狗就能讓他驚得落荒而逃,甚至只要一聽到狗這個字就會心頭一震;而當年被丟入亂葬崗時被羣鬼撕咬的情景更是讓他心有餘悸,以致對被咬的感覺那種恐懼已經深入骨髓;此刻那種感覺又刺痛他的心。
此時魏無羨更憶起前世一幕幕悲痛的經歷,身上再也激不起一絲快感,取代而之則是各種痛處與不適,心中升起的是恐懼、委屈、屈辱與心寒。整個人已呈半昏迷狀態,就在身心各種情緒交雜中,魏無羨忽覺自己的魂魄脫離了身驅,消除了痛感飄在天花板下,心中一驚,看莫玄羽氣息仍在,觀察片刻再緩緩地融入肉體;不久,藍忘機總算筋疲力盡的翻身睡去,臉上似乎帶著心滿意足的神情。魏無羨偏過臉,一滴淚無聲落下。
次日藍忘機一醒來,發覺身上沒有平時八爪魚似的纏身的手腳,轉頭一看,床上一片狼藉,枕邊的人規規矩矩地躺著沉睡,雙手已被抹額勒出深深血痕,心中一痛,慌忙解開綁在魏無羨手上的抹額,再看到那光裸的身子滿佈的吻痕,齒痕,甚至有一些極細的血珠滲出,更是愧疚心疼,連忙幫他清理了一番,拿出藥膏開始幫他在各處傷口塗抹起來,魏無羨被他一動,哼了幾聲,繼續沉睡。 其實魏無羨已經清醒,但全身痠痛無力,又因為心中有氣,裝著仍然睡著的樣子,任由藍忘機幫他清理、穿衣、上藥,完全不予理會。
藍忘機幫他上好藥,說:「剛有傳訊說叔父找我,你好好休息,膳食送過來記得起來吃,清談會第二天還有很多事要忙,晚上再來看你。」說完即匆匆出門去了。
看藍忘機出門後,魏無羨睜開了眼睛,想起床卻發覺全身無力,腰疼手軟,把昨日的事裡了一遍,<藍湛這是吃醋了?但這又不是我的錯,至於嗎?>腦中思緒萬千,後腦隱隱作痛,只好又躺著不動,沒多久又睡去了;不知過了多久,聽得外室有聲音:「魏公子,起來用午膳了。」魏無羨隨意應了聲,早餐沒吃,現下是真的很餓了,於是翻身想起床,不料才剛一動,就覺全身哪兒哪兒都疼,一個不慎就滾落床下,昏了過去。
藍忘機忙了一上午,快到午膳時刻忽然想到自己早上走的匆忙,忘了魏嬰昨晚被自己這番折騰,今天有可能起不來身,並沒吩咐下人去照料他,下人沒他命令也不敢進內室,那他可有辦法起來吃飯?於是匆匆返回別院。
一進門果見桌上擺得好好的飯菜並沒動過,再進內室一看,卻見魏無羨昏倒在床下,心中大驚,趕忙過去將人抱到床上細細檢查起來,更發現魏無羨全身滾燙,汗濕全身,後腦還有個腫起的包,轉身想去命人傳大夫過來,剛走兩步又停住了,想到魏無羨現下這全身傷痕累累的模樣,似乎不太適合讓他人瞧見,於是只命人熬煮些退熱湯藥過來,自己幫他沐浴更衣後開始給他輸靈力;忙了大半個時辰,見人稍顯安穩,燒退了些,於是吩咐吳伯好生照料,又匆匆忙碌去了。
魏無羨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傍晚藍忘機回來時,看到那人睡得正熟沉,臉頰微泛紅暈,令藍忘機心中一熱。
「魏嬰,魏嬰」那人微睜開眼,不說話。
「魏嬰,可好些了?起來吃飯了。」
魏無羨撐著身子想起來又身子一軟,藍湛趕忙把他扶起做好,把飯食端過來一口口餵著,吃過飯,藍忘機將他攬在懷中,低低的說:
「魏嬰,對不起」
見魏嬰不答,藍忘機捧起他的臉,輕輕的吻著他的唇,魏無羨任他吻了一會,輕輕別過臉,嘆了口氣說道:「藍湛,你就是這樣愛我的嗎?你喜歡的到底是我還是這具身體?這原本也不是我的身體,抑或是你要的根本只是一個能讓你發洩的玩物而已?」 察覺自己話說得有些重了,魏無羨越說聲音越低。
「魏嬰,我愛的一直是你,不管你甚麼樣子,我都喜歡,前天,是我失控了,對不起。」「這十六年,我想得很明白,我只要你。」
一提起自己空白的十六年,藍忘機為他受的戒鞭。烙印,不停歇的問靈,魏無羨心一下子軟了,不由說了聲:「藍湛,對不起,謝謝你」
藍忘機剛聽他質疑自己對他的愛本就有些氣腦,又聽到他說對不起謝謝你這等見外的話,心中更是不悅,於是生硬的說道:「你是因為對我有愧因為感恩才接受我的嗎?」這也是藍忘機心中一直不安的一個疑問,他清楚的記得魏無羨說過不喜歡男人的,雖然他總是跟自己說:只要那人在身邊就好,但如果他是因為這樣才委屈的跟自己在一起,那又如何能長久?得不到他的心有甚麼意思?也許人總是這樣,人不在時即使能問到靈的回應就好,現在得到人就會想要更多….。經過漫長的歲月等待失而復得,因此一直患得患失,巨大的不安也處處表現在無所不在的醋意與佔有慾中。
聽他這一問,原本心中柔軟的魏無羨猛抬起頭,定定的盯著藍忘機許久許久,藍忘機被這麼一盯,心中有些慌了,他看到那人眼中有不可置信、憤怒、委屈、悲哀等等諸多情緒,空氣似乎凝結了,不知過了多久,魏無羨嘴角勾起一抹諷刺嘲弄的笑,開口說:「原來你就是這樣看我的,我是沒辦法如你用那樣的十六年來證明自己,我又有甚麼辦法?藍湛,你終究還是不信我」
「魏嬰…..」
「我累了」魏無羨說完躺下睡了。藍忘機無法,只得自去沐浴修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