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魂兮歸去,唯情長留
再過兩天魏無羨已完全康復了,這幾天他都不搭理藍忘機,而藍忘機知道這次自己把人惹毛了,也不敢再多說甚麼,只是仍細心照料著他,想著讓他早日消氣。
這幾日魏無羨總在想:雖然大多時候藍湛都很體貼溫柔,但有時失控發狂那種強烈的佔有慾與蠻橫,這個柔弱的身子再來個幾次命都沒了,這種愛令人窒息,為了藍湛,他願意安分的待在雲深不知處,盡量不犯家規,不惹事,可以躲著藍老頭,雖然常抱怨藍氏飯菜難入口,但經過亂葬崗那段經常食不果腹的日子,而藍湛也會時不時幫他準備些他愛吃的,所以也沒啥好挑剔的,他願意為藍湛收起自身光芒,只要陪伴在他身邊,但不代表他願意被藍湛像對待犯人似的把他拘禁在一處,相愛的兩人身體接觸原是美好的事,是心靈與身體的契合,而不是當他生氣時被當發洩的工具,那日腦中一熱就答應跟藍湛回來,忘了去想莫玄羽這先天不良後天失調,沒金丹沒靈力的羸弱身子,比個普通人還不如,又能陪在藍湛身邊幾年?
「我堂堂夷陵老祖怎地就讓人欺凌至此?」魏無羨恨恨的在心裡說,看來還有很多事該做啊!好不容易得以重生,總不能就這樣廢了一生啊,<藍湛,你這種方式的愛我承受不起,既然如此,那就暫時把我對你的愛都留給你吧。>,為了更長久安逸的未來,有些事還是必須去做,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是應該讓彼此都理理心緒才好。
待藍忘機出門,魏無羨運起魂力開始作法,將自己從莫玄羽身子抽離出來,然後留了一魂,並把自身一抹桃色靈識注入莫玄羽心口,把櫃子裡那支陳情的法力全部收入自己魂魄,讓它成為一支普通竹笛; 如今只剩魂體,之前修練的功法又可靈活運用了,那些結界禁制可奈何不了自己。一切安置妥當後就飄了出去。
魏無羨來到雲深不知處後山,那些兔子正在那隻倔驢小蘋果腳邊戲耍,忽見思追和景儀提著胡蘿蔔過來餵兔子;只聽得景儀說:
「思追啊!你說,魏前輩到底去了哪?我好想他啊!我還想著他能來雲深不知處,想跟他學學符篆呢。」
「含光君說魏前輩歸隱了,我也不知他在哪。」思追答
「這好端端的,幹嘛歸隱?再說,魏前輩那個性子,悶得住嗎?」景儀撇撇嘴。 「或許,哪天魏前輩閒不住了就會來看我們也說不定。」思追說
「但願吧..哎呀!誰打我?」景儀摸著後腦,奇怪的東張西望。
「景儀,你搞錯了吧?會不會是甚麼東西掉你頭上了……咦?怎麼感覺好像有人摸了我一下?」思追也有點驚訝了
魏無羨在景儀腦門彈了一指,又摸了摸思追,哈哈笑了聲飄走了。
景儀和思追愣征在原地半晌,景儀遲疑的開口:
「我怎麼覺得好像聽到魏前輩的笑聲?」
「我也覺得好像是」思追也道:「會不會是我們太想念魏前輩而產生了幻覺?」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在四周觀望了半天,卻是甚麼也沒看到,搖搖頭繼續餵兔子去了。
魏無羨繼續在雲深不知處各處晃蕩,看到眾家主三三兩兩離去,想是為期六天的清談會結束了,這時忽然看到江澄正定定站在庭院中,似乎在等甚麼人,不久,議事廳前再也沒人,才見藍忘機走了出來,江澄跨步走了過去,喚了聲:「仙督」藍忘機微點了點頭不答話。
「藍二公子,魏無羨在何處?」江澄語氣不太客氣,藍忘機仍不回答。
「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你如果真不知道,就不會是這種神情。」江澄也不傻,這些日子也沒聽說藍忘機有找人的動靜,藍忘機對魏無羨如何他可是看得很清楚,若是不知道他的下落,不可能這麼淡定。
<這畢竟是他看重的兄弟>,藍忘機想,<這幾天他的氣未消,若是讓他見見親人…. >「江宗主如果答應不讓他人知曉他的去處,我可帶你前往」藍忘機終於開口了。 「你甚麼意思?都真相大白了,他還見不得人嗎?」江澄怒道。
「江宗主莫非忘了金光搖說過的話,我必須保護好他。」藍忘機道。
江澄不說話了,跟著藍忘機來到別院,魏無羨跟在兩人身後,看見自己…或者現在應該說頂著自己一魂的莫玄羽正坐在台階上發呆,抬頭看到藍忘機便歡快地奔了過來, 「藍湛。你回來啦。」 然後一下子就撲進藍湛懷中,藍忘機被這麼一撲真有點受寵若驚,想著不久前這人還對自己不理不睬的,現在怎麼這麼親熱?
「魏無羨.!」江澄暴吼一聲.,那人抬頭看過來,淡淡地說: 「 嗨!江澄 你來啦 」復又低頭鑽在藍忘機懷裡。
江澄簡直沒眼看,氣得說不出話來,藍忘機看兩人沒再開口的意思,對懷中人說: 「你先去休息,我晚點在過來。」看他點點頭去了。
江澄說: 「看看這滿院的禁制,藍二,你甚麼意思?這是要把他拘禁起來?」不客氣的直接喊藍二。
藍忘機不在意:「他在這裡,很安全。」
江澄狠狠頓了下腳,轉過身走了。魏無羨心中低低說了聲: 「再見,藍湛,等我」隨即跟著江澄回到蓮花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