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盡梨花月又西|第二・戰鼓京城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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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雪鼓催邊騎,百里烽煙地。
千軍強度境門關,莫問古來征戰幾人還。
金戈鐵馬黃昏冢,斷夢歸雲隴。
長堤風盡蛩聲淒,又是梨花落盡月猶西。
成德傷心落淚,卻不忍芙格再哭,連忙收淚勸道:「我既來了,你就別哭了罷,你再哭,我的心都要讓你哭碎了。」他拿袖子給芙格拭淚,又問道:「自入恭親王府,你很寂寞麼?」
芙格道:「可不是麼?偌大恭王府,我不過那幾個地方來去,每日見不著什麼人,竟像坐監似的,比在索額圖府還要難受。」
成德聽得心酸,卻拿不出話來安慰,只能柔聲道:「你安心歇著,一會兒我去和五爺說說,興許能讓誰進來陪陪你。」
芙格忙道:「我只想見你,不想見旁人。」
成德點頭道:「好,我去設法,你放心罷。」
他兄妹二人在暖閣裡說體己,完琦早已退到屋外,此時又進來稟道:「爺,五爺說,時候不早,若看著格格若無大礙,也該到上乾清宮了。」
成德滿心不捨,可常寧所言不錯,他也違抗不得王命,便抱著芙格哄她道:「好生養著,待身子大好了,你再給我繡張絹子好不?我喜歡你繡的百花蝴蝶,因為沒得替換,那絹子到如今我捨不得用,一直收著。你再繡幾張絹子給我,我隔一段時日來看你,正好拿絹子。」
芙格本不情願他走,聽他說想要絹子,多少是個安慰,便點頭道:「好,我繡給你,你跟五爺說,過些日子再來看我,順便拿絹子。」
成德低聲道:「我這就去和五爺說。不過⋯⋯我走之前,你可有什麼東西給我?」
芙格臉一紅,嗔道:「我才略好一些,你就沒正經了。」
成德雙手捧著她臉頰,見她一對翦水雙瞳倒映自己的臉,心頭一熱,便在她唇上一吻,低聲道:「正經都是給外人看的,但能與你一道,還要正經做什麼?」
芙格紅了臉在他手臂上輕輕一拍,嗔道:「你快上值去罷。」
成德戀戀不捨出去,只見常寧已經換上和碩親王團龍朝褂,站在院門邊等待,上前待要打千,常寧卻將手一攔,拉他出了院門,一逕向外走,口中問道:「芙格果然是相思病罷?」
成德低頭答道:「她說,自入王府,反較往日更為拘束。成德斗膽,想求五爺一事⋯⋯」
常寧瞥了他一眼,說道:「無謂言語何須多說?」
成德不明其意,又道:「五爺,芙格自幼在盛京,日日馬背上馳騁,自然受不了如今這般寂寞,求五爺開恩,每隔一些時日,讓我進來陪她說說話,解解悶罷。」
常寧停下腳步,回頭問道:「你這樣聰明一個人,旁人不點明,難道你自己猜想不到?」他看成德還是一頭霧水,便嘆道:「實話告訴你罷,三哥給過旨意,不讓你倆再見面,今日是迫不得已,才喚你過來,自然下不為例。」
成德一驚,沒想到康熙竟有這樣旨意,更沒想到常寧拚著抗旨,讓他和芙格見上一面,現在既說下不為例,自然也就沒了指望,登時便怔在當場,半晌才道:「若⋯⋯若不能讓我再來見她,五爺能不能早些放她回索額圖府?畢竟王府裡也不欠人照顧芙蘇里。」
常寧詫異道:「回索額圖府?真要回去了,他們夫妻一道,你不介意?」
成德低頭道:「芙格許給格爾芬,當時便幾乎要了我的命,我豈不介意?可我再介意,介意不過芙格的安穩日子。我雖與格爾芬有怨,可他對芙格畢竟疼愛體貼,我自己陪伴不了,豈能攔著旁人對她好?」
常寧一怔,旋即嘆道:「你可真是癡心過頭了,但你空有一片癡心終歸無用,三哥也有旨意,不讓芙格再回索額圖府了。」
成德一驚,問道:「再不回索額圖府?五爺此話當真?」
常寧道:「難道我矯旨騙你?自然當真。」
成德被這話驚得臉上變色,顧不上園中小徑薄有積雪,到常寧面前伏身跪倒,在地下叩頭道:「五爺!求五爺開恩,在大汗跟前求情兩句,讓芙格回索額圖府罷!」
常寧見他一股腦的叩頭,連忙彎身拿手去擋,口中勸道:「她嫁已經嫁了,旨意又是不讓她再回夫家,這是無可奈何之事,你別再說了。」
成德反手一抓,扣住常寧手腕,抬頭道:「五爺,若芙格真不能再回索額圖府,不如⋯⋯不如就讓芙格在五爺跟前伺候罷!」
常寧一驚,說道:「你瞎說什麼?」
成德揪著常寧衣袖哀求道:「五爺和芙格也是至親,年歲還更近一些,求五爺念在兄妹情分,憐她命苦,讓她在跟前伺候,多疼著她,成德願為此賣命給五爺!」
常寧將手扯開,口中斥道:「荒唐!她是格爾芬奉旨正娶之妻,我平白沾惹,不僅犯律,更是抗旨,你怎能開口要求這等事!」
成德哭道:「我什麼都受得,獨獨見不得芙格青春年少卻孤獨淒涼,只願她身邊有人知疼著熱,只要她過得好,就罰我一輩子再見不著她,我都甘心⋯⋯這心底話也只能說給五爺,求五爺開恩⋯⋯」
常寧攔不住成德頻頻叩頭,只好整個人往他身上撞,將他撞得跌倒在地,又見他額角磕碰發青,幾乎擦破皮膚,便道:「你一會兒還要到乾清宮當值,撞得滿頭是血,三哥問你,你怎麼答話?」
常寧見他不應聲也不抬頭,跪在雪地只是流淚,實在於心不忍,想他們兄妹倆大好姻緣本是康熙誤了,更加過意不去,站在那裡猶豫半晌,終於嘆道:「好了好了,你別哭了,我想法子就是了。」
成德大喜過望,連忙又要叩謝,常寧卻擺手道:「此事若給三哥知道,你我都是欺君大罪,你還不快起來拾掇拾掇,整頓體面了好上乾清宮,別在三哥跟前露出馬腳。」
成德依言起身,跟在常寧身後,又聽常寧道:「不如這麼罷,每月一回,你到我府裡指點漢文書法⋯⋯」他話沒說完,又回頭看著成德道:「我給你方便,你可別又捅出漏子來。」
成德連聲應了,常寧卻突然失笑,搖頭道:「當真出了什麼事,看來除我以外,也沒人能應,只要瞞得過三哥,反正我已經認了一回,左不過再認一回罷了。」
成德聽常寧把話點穿,登時面紅過耳,只好低頭看著自己腳步,常寧見他尷尬,便換過話題問道:「今夜就是御宴了,我請你捉刀的漢詩,你作了沒有?」
成德這才想起常寧託他作一首七絕詠玉泉山水,雖忘得一乾二淨,仗著才高八斗,倒也不怕現作,便道:「作是作了,只還在琢磨,尚未筆錄。」
常寧道:「不妨,你先唸來聽聽。」
成德望著恭王府花園內雪景,念道:「芙蓉殿俯御河寒,殘月西風并馬看。十里松杉清絕處,不知曉雪在西山。」
常寧跟著唸了兩句,笑道:「我託你作詩,為的詠今晚御宴上頭拿玉泉釀的菊花白酒,你這詩格調高貴,玉河景致栩栩如生,卻一絲節日喜氣都沒有,太過淒冷了。」
成德忙道:「我再重新作來。」
常寧搖頭笑道:「別忙了,我拿了你的詩去,恐怕三哥也不信是我作的,不如我自己頭疼去。倒是你,詩文別太作悲了。」
成德不解其意,問道:「這玉泉詩並無悲聲,只是懷古寫景,不知五爺何指?」
常寧在他背後一拍,笑道:「三哥說,你什麼都好,就是心眼太細,好作淒清之聲。你是何等聰明人,豈不知福祿終須自保?你是天之驕子,大好才具,萬人稱羨,你若常作哀音,總有一日將福壽折盡了去。三哥不好見你一面說一次,只好由我嘮叨了。」
成德被常寧說得心中一動,似乎有所感應,一時半刻卻又想不明白,只能隨常寧腳步出了恭親王府,上馬往紫禁城去。
|| 未完待續 ||
常寧敢對成德許諾,一方面出於同情,一方面也仗著汗兄寵信,多少對抗旨的後果抱著僥倖心理,且沒有想過在私事上包庇成德,可能對國事造成影響。此事終將成為御前一樁煩難,屆時不只恭親王常寧脫身不了,連裕親王福全都要驚動。下圖為成德清冷詩作所詠玉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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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識字不多的蕃人。出身東台灣,太巴塱部落阿美族人。定居荷蘭,從事翻譯、寫作、研究、原住民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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