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港人速寫日記#144 天一的第二個六年 疫情中的生日快樂！

不知不覺，天一已經12歲了。當年她來到台灣的時候，才不過是6歲的小妹妹，而現在她已經長大到可以成為天爸天媽朋友的高度了。因為已經12歲，她需要自己的空間，例如一部mp3、例如一個看書的角落、例如一個房間⋯⋯慶幸我們在台灣，我們還是可以讓她有自己的空間。

天一的第一個六年是住在香港。因為天爸天媽愛大自然，所以結婚後住在一個離市區大約30分鐘車程的鄉村地方，也因此可以用便宜的價錢住到比較寬敞的空間。移民前一刻，天一與兩歲的大天二睡在一間大約80呎（2.2坪）的房間之中；小三才剛出生，就跟爸爸媽媽睡在大約120呎（3.3坪）的房間之內。在香港，我們的房子650呎（18坪）算不小了，至少還有自己的房間，算是非常幸福。但是當小孩再長大之後呢？我們家是否仍有足夠的空間呢？

「⋯⋯⋯⋯一張照片」

當然我們沒有再想下去，因為那時候我們已經決定要移民台灣，落腳點是台南，提早一個月租了一間四房的複式單位（樓中樓），月租台幣22,000(當時港幣約5,600）含管理費與一個地下停車位。很多台南朋友說我們租太貴了，但天爸覺得價錢很合理啊⋯後來，我們由大廈的複式單位搬到透天厝，再由台南搬到新竹，雖然房子一間租得比一間大，但三姐弟妹還是住在同一個房間之中。是香港人太珍惜空間？抑或我們期望他們三姐弟妹有更好的感情？反正不同的原因交織在一起，成為我們家獨特的居住文化。但是天一慢慢長大，現時她每天拿着小說坐在客廳角落看得不亦樂乎，她也開始想在自己房間內寫作業⋯⋯或許三位小孩一個房間的日子將會隨着12歲而改變了，她寧願住在小房間內，有自己的天地。

「⋯⋯⋯⋯一張照片」

回看天一的第一個六年，爸爸媽媽都忙着工作，上班的地點遠在1.5小時車程之外的地方，回到家裡都已經是八九點鐘，等大人都吃過飯，再哄玩一下就已經是凌晨。雖然睡得晚又起得早，但好像香港的孩子都有共同的超能力，翌日還是能好好上課⋯⋯她在那種每天只與父母短暫相見的日子中日漸長大，一下子就六歲了。生日會過後不久，我們開始整理行裝，預備移民。

天一的第二個六年在台灣長大，首先她在台南的森林中享受華德福教育的滋養，樹林、草皮、泥巴成為她每天主要呼吸的環境。如果說現在的孩子都像王子公主，那在台南華德福共學園之中，每一位都是與大自然共呼吸，帶着泥巴與笑容回家的真孩子。台南的陽光與乾爽的涼風，成為她健康成長的印記。當她在林默娘公園放風箏，就像把父親放上天空一樣，讓爸爸不要因為工作與煩惱飄得太遠；當她在大東夜市閒逛時抓緊爸爸的手，讓爸爸知道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中不要迷路，家還是最美；當她在奇美博物館不斷問這是甚麼時，讓爸爸知道再偉大的作品也不過是親子間的一道橋，親子的美不輸眼前的鉅作。

當天一五年級的時候，我們一家來到新竹。由陽光燦爛的台南童年，一下子轉換到強風不斷的地域，她也開始享受逆風而行的挑戰，也開始感受躲在風暴圈外的寧靜⋯⋯聽音樂、看小說，彷彿伴隨青春期而內縮進自己的小世界中。情緒忽然如新竹的風狂吹亂恍，有時怒氣如新竹的工業發出低頻的躁吼，有時身心又如新竹的交通無法暢順⋯⋯

快12歲時，她開始想聽歌，聽姜濤、MIRROR、林家謙、馮允謙⋯⋯可惜我們家從來不想孩子過早接觸3C產品，她平常只能在天爸開車時聽幾首歌，或者聽香港的廣播電台DJ選播。趁天一12歲生日，已經長大了，所以天爸送她一部MP3，但要約法三章：只能獨處時聽、過馬路時要注意交通安全、聲量不能太大、必須要用自己零用錢在iTunes購買音樂。

每一年我們都會跟天一吃自助餐慶祝生日，然而一場不太算突如其來的疫情，讓這個生日回歸家庭。天爸找來移民台中的香港米其林餐廳甜點師傅，為天一弄了一個玫瑰蛋糕，她隨着天爸的車來到台中，但是不下車，待天爸吧蛋糕拿到車上後，又跟着天爸回到新竹。一路上她享受着口罩給她的安全感，聽着香港的電台節目，捧着書慢慢細閱⋯⋯天媽在家中帶着大天二與小三，煮了一頓豐盛的生日晚餐。或許這個安靜的生日，對正式踏入青春期成為年輕人的天一來說，帶來更澄明的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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