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愛情故事自然希望想看到一個有美滿結局的故事,但現實和幻想總會有難以想像的距離。不過,就是因為現實,那些血淋淋的故事才會顯得真實。《花期》就是一個這樣的故事,不需要複雜煽情的過程,麥和絹的故事就算不代表你的全部,但總能代表你經歷過的戀情的其中一個段落。
錯過了的才是開始
麥和絹二人在一次錯過尾班電車的情況下相遇,發現對方無論小說、電影、漫畫、甚至搞笑組合的現場表演的口味都完全一樣,在幾次約會後,成功走在一起。一起去看木乃伊展覽,到家庭餐廳聊天到打烊,然後到煤氣鼓巡禮….種種的事情,和今天很多人(特別是文青)一樣。於是對於他們而言,麥和絹的最開始,和他們的並沒有很大的差別。
但很有趣的是,他們二人遇上的是因為錯過尾班電車,而錯過尾班電車的原因都是一個又一個的錯誤而造成 — 一個被騙去了聚會,另外一個是原本打算看表演可是遇上前度男友然後去了吃烤肉…
錯過了表演,然後去了錯的地方,結果找到了對的人,世事總是如此奇妙。
被現實打敗的人與不願被現實KO的人
畢業後,麥一直以成為插畫師的目標找尋工作,絹則沒有人生目標,二人一直摸索自己,直到不能再如此這樣過日子的情況下,二人終於開始找工作。絹到了雪糕店兼職,麥就繼續以插畫師而努力。最初大家的因為能力能夠暫時降低自己的期望,但日子久了也發現不是方法。於是絹去了考簿記,成功找到一份相對穩定的工作;而因為現實的關係,麥也不得不放棄插畫師這個夢想,跑到了沒想過的物流公司工作。結果慢慢爬上去之後,卻慢慢發現「遺失」了那個目標成為插畫家的自己。卻變成當日自己最討厭的那些大人。相反地,絹經歷了幾份工作之後,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得到一份自己有興趣的工作。結果二人開始距離開始越來越遠,慢慢地,把一個這樣的結局展開序幕。
熱戀期中,二人沒有很多錢,留在家裡一邊看《寶石之國》一邊哭,日子這樣過還是這樣甜。
麥最後不能不對現實低頭,結果慢慢成為「普通人」- 一個因為要面對現實而把才能埋沒的人;而絹就突然找到了自己的目標,兩個極端,看起來這段戀情已經走進了dead end。
麥在物流公司工作後,慢慢向上爬。過往喜歡電影、喜歡小說的麥,因為工作開始了而每晚不斷工作,錯過了《牯嶺街殺人事件》、錯過了很多電影舞台劇展覽,然後錯過了很多和絹的相處時光,為了家庭的犧牲了很多,甚至犧牲了自己最喜歡的插畫。
人最可怕的地方是,當大家發現你已經改變了的時候,自己卻完全一點也沒感受到。麥覺得自己為了絹而付出一切,但到了最後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變了一個模樣,成長的過程中總會因為這樣而慢慢磨去了菱角,埋沒了自己的才華,最後變成一個平凡的人,真的很可悲。(尤其當絹遇上了轉行契機的恩人對比,這樣的極端,確實很痛苦。)
我想麥大概也沒有想過,工作會把他的興趣磨滅,更讓他變成一個當日他不喜歡的大人。
當各自有了全新的生活空間,大家也不再同步 — 當日錯過了現場表演而開始,但慢慢的時間溜走,錯過的東西越多,慢慢的也走到終結。在婚禮上二人和朋友對話中各自決定要決定分手,感覺很怪但又很真實 — 尤其當其中一方為了挽留而要求結婚繼續在一起。
如花束般的戀愛
結果結局相信大家都想到了,但在一個這樣的氣氛底下結束,也難免讓人難過。
自己不是聰明的觀眾,但看了兩遍,突然想起了為甚麼叫《如花束般的戀愛》(日文翻譯) — 相信在坂元裕二眼中,很多戀情都總會有一個如花一樣的「觀賞期限」。我們跟著麥和絹的腳步經歷了一些秋與冬,經歷了他們的人生高低起伏。在麥的角度看,他和絹的關係,就像一塊口香糖 — 最初吃的時候味道很好很甜,吃到後面味道淡去,但又不捨得吐出來。
要學會愛人,但更重要學懂的是,當你渴望戀情如鮮花般綻放,就要學會接受戀情會像鮮花一樣會有凋零的一天。
我很喜歡《花束》的原因除了有很多讓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場面(特別是二人逛書店還有老夫婦麵包店那場),還有他們的家庭餐廳用同一個耳機聽歌的那場 - 這些細節都讓電影變得非常刻骨銘心,那麼真實。看著他們二人的故事,也讓我們看著日本流行文化這五年來是如此走來 - 新海誠、哥斯拉、Switch….我們就是過了這樣的日子,就這麼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