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的問題不是動物的問題——不存在的絕對善惡

文／季信給泥

　　莓子擔任動物園志工已有兩年左右，參加大學裡的汪汪社將近三年。汪汪社是一個針對校園裡的狗進行照料的社團。因高中的時候很喜歡狗，莓子在上大學後參加了汪汪社，幫助照顧和管教校園中的狗。到動物園擔任志工的起因是高中學長在動物園中擔任獸醫助理，後來招學弟妹進去擔任志工。

　　在動物園的工作內容主要是協助獸醫和照顧病房中的動物，莓子的工作就是照顧病房中生病的動物和不開放給民眾觀看的動物。動物放在病房的原因不只有生病和受傷，也有因為空間不足和父母照顧不了的動物幼仔。

　　動物園的空間和人手都不充足，至少莓子知道的動物園都是如此。動物園裡只有一個獸醫，內舍非常擁擠和黑暗，白天的時候因外舍空間不足，動物也必須輪流進擁擠的內舍，到晚上更是必須將動物全部趕進內舍防止動物在夜晚逃跑。

　　雖然人手已經不足，還是會有新的動物進入動物園，比如民眾從外面撿來的領角鴞幼鳥，動物園必須照顧牠長大，進行野放訓練後再行野放。看著照顧的動物接受野放訓練從親人到怕人的過程其實很不捨，但也明白這是必經之路，最後也成功將這隻領角鴞野放。

　　有民眾會將動物棄養在動物園門口或是通過關係將不要的動物送進動物園。而被棄養的動物不一定能融入動物園中的原有群體。動物園承接政府業務，當地受傷的動物也會送至動物園，其中也有需要進行野放訓練的動物。

　　莓子在擔任志工期間對某一次的案例印象深刻，被車撞傷的山羌在送到動物園時還有一口氣在，莓子看著那隻山羌努力掙扎著想要站起來，但卻站不起來。在照顧了兩三天後那隻山羌就走了。

　　莓子就讀的學校有一個像是小型狗園的存在，用來關行為較有問題的狗，比如喜歡追逐外送人員、喜歡吠人和有咬人紀錄的狗。這樣的狗必須關在狗園內，否則汪汪社會不停的接到客訴電話。目前只有兩隻狗沒有被關在狗園中。汪汪社成員的主要任務就是照顧狗園中的狗，嘗試是否能矯正犬隻的行為，通常很難矯正成功，尤其是追車問題。其他工作就是遛狗換水、帶犬隻去看獸醫還有送養。

　　送養流程首先是先在臉書貼出送養文，等有認養意願的人來電後汪汪社會有專人接電話，與對方確認家庭環境空間是否足夠、家人是否支持養狗等問題。後續再約至學校看狗，可以將狗帶回去養一個月觀察是否合適，不合適也可以將狗送回學校。後續也會時不時去詢問領養人狗的情況。

　　之前曾有領養人將犬隻放養在外，犬隻就這樣跑回學校，走失了三年主人都不知道狗自己回到了學校。也有其他放養的犬隻跑回學校後被重新收容安排送養。社團只有照顧犬隻的工作內容，也有社員會去幫助校內的貓，但那就屬於社員自己的工作與社團無關。

　　汪汪社有一隻狗特別喜歡在校園中活動，牠叫做點點，各個教授都認得點點，點點會每天跟同學們一起上微積分、工程數學等課，因此也被同學們戲稱是卷姐。今年三月的時候在校園中被車撞死。當時汪汪社花了很大力氣在處理這件事。

　　還有一隻叫做米腸的臘腸狗，牠患有癲癇，一個禮拜就要花去八百元的醫藥費。雖然學校一年會補助汪汪社十萬元左右，但大多時候犬隻的支出還是依靠著社員去募捐和義賣來維持。汪汪社的處境並不差，但犬隻容易遇到亂餵食的人這也是個困擾。

　　莓子認為動物權益其實與人類的發展程度有關，在人都無法吃飽的階段動物權益自然無法伸張、受到重視。

　　野生動物必須讓他遠離人群，不受到人類侵擾。而人飼養的動物則必須負起責任照顧，讓其走完該有的一生，不論牠出生和被飼養的目的為何。莓子認為重點是要好好對待動物。

　　莓子支持將流浪動物進行TNVR（誘捕、絕育、疫苗和放回）但她並不支持餵食流浪貓狗，這不僅造成群聚，在餵食的時刻也會產生感情更加難以割捨牠們，餵食也造成流浪貓狗無法被自然淘汰，導致其變成優勢物種，損害區域內其他的本土物種。

　　雖然莓子並不支持大面積安樂死，因人手不足和會遭受極大的反彈，但莓子身邊研讀生態相關科系的朋友都是相對支持的，因為犬傷和犬殺事件近年來層出不窮。例如石虎，不僅遭受路殺，遭到犬殺的石虎數量也不在少數。

　　有些民眾會用情緒化的態度去看待流浪狗議題，但實際上狗和人類都會有好和不好之處，要在其中找到平衡點。莓子認為如果有充足的理由，安樂死是可以接受的，比如帶有大量狂犬病病毒可能傷害本土物種和人類的犬隻，就是適用於安樂死的。

　　安樂死並不是一件絕對的壞事，2017年流浪動物零安樂死的政策正式上路，但台灣還未創造出一個適合零安樂死流浪動物的環境。收容所內人力不足或是金錢不足，動物也不能得到妥善的照顧，原本的美意反而變成動物們的煉獄。

　　在動物園照顧動物的時候會因為空間不足、沒辦法治療動物感到沮喪，在汪汪社教育犬隻無果、與人溝通產生困難的時候也會感到灰心。但成功送養犬隻和將動物成功野放時卻也覺得這些努力得到了回報。莓子表示她打算在大學畢業後考取獸醫，目前還在準備階段。大學畢業後依然會繼續從事幫助動物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