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而來的,是一陣死寂般的寧靜,點滴日光從倉庫屋頂的縫隙照射進來,在草地上留下閃爍的光影,武曲星盯著堆積高聳的柴薪,手握沉重的斬馬劍「斬天闕」,手臂如鐵,竟沒有一絲晃動,有如淵渟嶽峙。
直到,一聲冷笑打破了寂靜,那是武曲星的笑聲,一聲冷酷的蔑笑。
只見武曲星左手猛地抓握住劍柄,匯聚雙臂勁力,以及一股如海潮般洶湧的「驚雷勁」內力,高高舉起了斬馬劍,一聲暴喝便朝著柴堆轟然砍劈而下!
這柄「斬天闕」看似無鋒無刃,但這股驚天劍勢卻蘊含摧枯拉朽的威能,劍刃所到之處,如小山般的柴堆有如海浪倒瀉,無數柴枝嘩啦啦朝著反方向襲捲而去,即使無論有任何東西藏於柴薪之下,也將被這一劍給劈斬開來。
「武曲星大人,這劍果然驚人,不過這底下看來啥都沒有呢。」
好不容易開口的巨門星,在一旁刻意拉長了脖子,朝著柴堆底部探頭探腦張望著。正如他所言,磅礡一劍斬落之後,柴薪底下除了夾雜著濕泥的草地,啥也沒有,連野鼠也沒有一隻。
武曲星凝望著空蕩蕩的地面,一聲冷哼,轉頭瞥了巨門星一眼,順手一揮就將那柄沉重的「斬天闕」朝對方面門扔了過去。只見巨門星一聲唉唷,刻意裝出了手忙腳亂的模樣,但右手卻穩穩當當地接住了斬馬劍,還學著武曲星的架勢,將斬馬劍在手上耍弄了一番,看起來十分滑稽。
「看來是我判斷失準了,這回多有叨擾,回頭再請閻王坑的朋友們喝酒。」
武曲星走到了酆都老叟的身邊,淡淡地說著,但言語間仍有幾分不忿。
「妙哉妙哉,白白賺了大人一回酒。武曲星大人的名號如雷貫耳,閻王坑上下都是很敬佩的,豈有不配合大人查案緝凶的道理?只是這次難得『見』到大人一回,長久以來老叟心中有一事好奇,今天借此機緣,還想斗膽請教大人。」
酆都老叟滾動著眼珠子,爬滿皺紋的臉上擠出一絲詭異的微笑。
「但說無妨。」武曲星停下腳步,轉頭望著酆都老叟。
「在飛星堂之中,大人身居『武曲星』,想必武藝應是九天星宿之冠,但江湖中總有傳言,說『破軍星』大人的武功悍猛絕倫,在飛星堂中無人可與之匹敵。古語有云: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不知道大人與破軍星一比,究竟孰高孰低?」
「這問題幸虧是問了我,若是問了『破軍星』,只怕此刻你已經沒了性命。」
武曲星看著酆都老叟的笑容,也笑了起來,笑聲裡卻有一股懾人的寒意。
「老叟,這回我就破例教你個乖,以免來日,死得不明不白。飛星堂九天星宿,各有職司,『武曲星』乃是護衛皇城的寶劍,『破軍星』則是屠戮蒼生的魔刀,寶劍魔刀,各擅勝場,絕不相互爭鋒,這是飛星堂的鐵律。」
「日後,若是再讓我聽見這種搬弄是非的言語,我就親手把閻王坑上下,都送去見真閻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