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逆懺罪散」點滴入喉,直至整碗藥湯下肚,眾人這才合力輕手輕腳地讓酒徒重新躺下。司馬慧伸手扣住酒徒左腕,探其脈象,只覺酒徒左手漸趨冰涼,脈象則依舊疲軟無力,司馬慧臉色登時鐵青。
「司馬先生,如何了?」
司馬慧沒有回答姚齊安的問話,伸手展開鹿皮針囊,手法飛快如梭,連續施展「火針」絕學,把被內力燒灼發紅的長針逐一插在酒徒身上各處大穴。姚齊安見司馬慧落針之處,均是人身要穴,頓時會意,嘴唇微微發顫,不再多問。南宮靖則感覺到從酒徒右臂傳來的劍氣也逐漸衰弱,一線生機似乎也已斷絕。
直至長針用盡,司馬慧重新探了探酒徒的脈象,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對著眾人投來的目光輕輕地搖了搖頭,低頭緩緩說道:
「可惜,這藥遲來了片刻,他失血過多,真元耗盡,即便是『五逆懺罪散』與我的『火針』合力,也不足以救逆復脈,是司馬慧無能,有負公子所托。」
「司馬先生,若是一味靈藥不成,若是再取一味,是否能行?」
一直默然不語的段潮開了口。
「若是能拿到比『五逆懺罪散』更為珍稀,可大補氣血的靈藥,兩股藥力並行,興許還可一試。但放眼京城,收藏有此等藥物之處,若非飛星堂總堂,便是皇城。且莫說這兩地皆非常人可進,即便你倆脅下插翅前往取藥,過程未遇任何阻攔,待你們回到此間,他也早已斷氣多時。」
司馬慧望著雙目緊閉的酒徒,再度搖了搖頭,對著咬緊嘴唇的姚齊安緩緩說道:
「公子,還請節哀。」
「不。」
姚齊安像是用盡氣力,從嘴唇迸出一字,緩緩說道:
「還有一線生機,紫怡,取我藥盒。」
「公子!」
紫怡一聲驚呼,拼命使勁地搖著頭。
「紫怡,我自有分寸,取我藥盒,紫色。」
姚齊安的語氣無比堅決,紫怡凝望著他的雙眼,長嘆了一聲。
只見紫怡俯下身去,從姚齊安的木造輪椅下方輕輕拍了拍,竟拉出了一個作工精巧的暗格。此暗格一入眼,司馬慧、段潮和南宮靖三人臉色都是一變,姚齊安對他們三人推心置腹,卻從未告知輪椅下方竟藏有此暗格,顯見此暗格必然重要異常,唯有貼身侍女紫怡知曉。
紫怡從暗格中捧出一個烏黑方正的小鐵盒,打開盒蓋,只見盒內藏有三個巴掌大的小木匣,分別以淡青、朱紅、深紫為色。紫怡慎重其事地取出紫色木匣,交到了姚齊安手上,並重新將鐵盒收回輪椅暗格內。
在眾人的圍觀下,姚齊安打開了紫色木匣,只見匣內滿滿堆著松木屑,他將手指伸入木屑裡頭,取出了一枚晶瑩透亮的金色藥丸,其色澤如美玉,有如水晶雕琢而成,金光燦爛,剔透無比。
姚齊安用手掌托起這枚藥丸,一股沁人馨香頓時充盈滿室,令眾人感到陣陣醺然,只聽得姚齊安緩緩說道:
「司馬先生,如你所見,這正是療傷聖藥『琥珀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