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創│BL ] 丹陽異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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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靈感源自這噗,所以會有受受貼貼的情節
2.是架空古風精怪文,甜

  「不要……別弄了……」一長相精緻的男人垂下臉,雙頰緋紅,嘴中喃喃著話,身子同時不斷掙動。他的雙手被反剪在後,中衣要掛不掛地滑落在腰,連下身都沒什麼遮掩,白皙的長腿被身後的男人架開,健壯的雙臂上一邊掛著一條腿,大掌在其隱密之處流連。
  「快好了。」端木凌抬高白與丹的下巴,以唇捂去他可憐兮兮的輕嗚,親著他的額角、耳尖,落下連串安撫,埋進那人身體的指尖同時更加賣力,每次進出總會伴隨難耐淺吟。
  「你、你別弄……別弄……」白與丹粗喘一聲,擰著眉心求饒。他雖深陷情慾,卻不喜被人這般壓制還綁著雙手,於是心生不滿的人趁仍有餘裕時有意併腿,想夾住那大掌,甚至踩上男人前臂試著踏去侵入──可是,全然無用。
  端木凌輕笑出聲,手僅一撥便化解白與丹的薄弱抵抗,他反手抓住腳踝,接著高高舉起,讓那人的動作更加彆扭也不好再使力。
  「你幹麼──!放手!」白與丹被這變故激得頭皮發麻,反應很快地將另一腿貼了過去,遮掩過份敞開的下身,整個人蜷成一團。
  「筋可真軟。」男人沉聲一笑,聽話地放開手中足踝還不忘把人往上抱起,讓他再度好好靠在自己前胸,接著揉了揉雙腿間的昂揚,繼續開拓大事。還想說些什麼的人因此喉頭一哽,略為狼狽地趕緊抿唇掩去差點脫口的吟喊。
  白與丹不懂這人到底在堅持什麼,他已經可以了啊!一定要弄出所有尾巴才甘願麼!但他不記得曾在別人面前變過六尾,按理說那人應該不知道這事,更不清楚化出六尾以後自己會變成何副德性……但他就是覺得端木凌隱隱期待著什麼!
  當男人的手指滑過某處時,滿頭思緒的白與丹像被天雷打中,渾身猛地一顫,原本死死撐著的腰身瞬間癱軟,無力躺入身後懷抱。端木凌知曉自己摸中地方,趕緊加緊力度,手指一縮又往同處摩娑,只要碰到一次,白與丹的呻吟就會拔高,頭上的毛耳朵也因此微微垂下,無力隨著晃動搖擺。
  「別碰──嗯!」白與丹聲音顫抖,在吐出這句話後又是連綿的喘息及嗚咽,舒服得連腳趾都蜷曲起來,甚至隱隱有了洩精之感。
  沒多久端木凌就感覺到有「東西」抵住胯間,那「東西」還很調皮,一下左一下右,不住輕碰那處。他掃了一眼纏在周身的尾巴,五條都在,那麼藏在這邊的應是──第六條!想確認的他空出一手探去,明明沒用什麼力氣,身前的人卻像被掀翻一樣往前一撲,高高翹起又白又滑的屁股,而且他似乎知道有人在瞅,蓬軟的尾巴倏地散開,露出微微翕動的潤紅後穴。
  遇到如此丕變的端木凌愣住了,無法克制眼神先在誘人的地方掃過才看向白與丹,沒想到不看還好,一看眼睛可移不開了!
  「凌哥……你快進來……我要……」貼在床面的白與丹一反前態,露出既嬌憨又勾人的笑容,朝人晃了晃腰,先前調皮的六尾也掙脫箝制,再度摸回端木凌硬得發疼的地方,其餘五尾同樣襲去,它們有各自分工,不只下邊而是上下其手,沒一處落下。
  不愧是狐狸精──表情冷靜但內心波濤洶湧的端木凌這麼想著,正準備靠去就先被所有尾巴簇擁,連動都不用動直接被拉到白與丹跟前。
  調皮的小狐狸瞅著差點壓到身上的人,面上露出得逞的笑意,他的尾巴接著勾起身後男人的腕間,拉到自己背上,示意著要解開綁住的手。
   忍不住咧開嘴角的端木凌挑起眉尖,一聲彈指響起,白與丹被桎梏的手瞬間解脫,在想把人翻過身時又被對方搶先推倒,他也不掙扎,十分順從地半躺在床,一雙眼睛專注盯著眼前──往常都是他主掌這活,難得被人奪去實在新鮮,因此他尤其期待,想看那人還能帶給自己什麼驚喜。
  白與丹動動終於自由的雙手,他坐直身子,雙掌撐在床面,緩緩朝心上人爬去。他坐上精壯的腰際──總是給他帶來有如翱翔天際的暢意歡愉──用屁股輕輕磨蹭高高隆起的檔部,壓低身體與端木凌唇齒交纏。
  端木凌捏住白與丹的脖子,加深這次親吻,右掌揉上渾圓的臀,指尖在密縫中徘徊,就是不再進去裡邊。難耐的白與丹伏身,手一動開始瀆慰自己的昂揚,另一手捏住胸前的乳珠搓弄並微微晃起腰。
  「你起來點。」端木凌瞅著眼前的活色生香不住吞著口水,想了想決定不再讓人「自得其樂」,他倏地挺起上身,以雙手抱住細腰,引著白與丹往自己的勃發坐下。
  「嗯哈!」達成目的的白與丹嘿嘿傻笑,但很快就沒了那份從容,皺著眉心喊出聲;不過待他緩過,話本中狐狸精的樣子又跑了回來,蹲在端木凌身上放肆地上上下下,整個人又濕又紅,還有一聲聲甜膩的喘息不斷從口中呼出,曖昧氣息氤氳滿室,迷醉了他身下的男人,吐息跟著紊亂不已。
  不論是眼前或是身體,兩邊同樣舒爽的端木凌撥開纏在臂上的尾巴,逆毛摸去,大掌壓在第六尾的末端不住按揉,自尾脊陣陣湧上的快意漸漸扼住那人的動靜,最終停下動作的他微微顫抖,貓起背靠上堅實的胸口。
   「嗯、嗯!那裡……舒服……」白與丹親上端木凌的側臉,軟聲囁嚅自己暢然的緣故。端木凌喜歡他的坦白,不住以嘴輕碰爬滿淚水的通紅面頰,最後攫住微張的朱唇,又重又狠地嚙咬吸吮,濕滑的軟舌在兩人嘴中交纏,難分難捨。
   被伺候得十分舒坦的白與丹無法思考,只能配合端木凌來作為,他動他也動,他搖他便晃,他要親親、那他也只能乖乖張嘴,一切響動越來越張狂,沒人能掩住對彼此的濃濃愛意,昭然坦露在他們眸底,看在各自眼中皆是燦然星點,帶著悅人的柔情。
   所有響動在剎那戛然而止,僅剩些微的餘波蕩漾在漫漫長夜,此後漸漸停歇。
   *
   「你又跑出來啦。」側臥在貴妃塌上看書的白陽察覺腳上的隱隱搔癢,隨即一個翻身平躺,右腿接著高高抬起,一隻通體雪白的小狐狸赫然趴在他腳背晃尾巴。牠放開扒緊的前爪,順勢滑下,在碰到白陽的肚子後往前一滾,準準落在胸前,靠著脖子縮成一團。
  「對啊,你可不知道端木凌多過份!」白狐嘴一張竟是脫口人話!不過他賴著的人並不驚訝,輕輕嗯一聲後繼續翻著手中冊子。狐狸似乎也不管白陽沒瞅向自己,自顧自嘰嘰喳喳地講述那位「端木凌」到底對自己做了哪些事情。
  牠說得又急又快,幾乎沒喘幾次氣就把一長串的話說完了,白陽聽牠沒了聲音,笑瞇瞇地合起書並擱到一旁,接著直起身體拿過桌案上的白瓷茶杯,抵在嘴邊讓牠喝個幾口,貼心的人還不忘橫臂在狐狸的屁股底下,沒讓白與丹摔得四腳朝天。
  「你明知他為何如此。」氣定神閒的白陽放回茶盞,抓過臉旁的大尾巴握了又放。他見白與丹閉嘴不語,只顧著理自己的身上的毛,便知這人其實清楚,就是愛抱怨個幾句,這彆扭模樣激得他玩心大起,再度翻身把小狐狸壓在底下,臉埋進其毛間偷笑。
  「笑、笑什麼!」雖然白陽並未使上全力,可對身形較小的白與丹來說依舊動彈不得,惱羞的他乾脆變回人形,抱著人滾了一圈,換自己趴伏在上並道:「你說精氣那回事,以前不就都是你給我的,那我看以後也是這樣好了?」
  白陽聞言一愣,可隨即意會過來,從善如流地抱住白與丹的脖子,笑嘻嘻應了:「好呀,我沒意見的,只不過你住城西、我在城東,那得麻煩丹丹天天跑一趟啊?」
  「跑一趟算什麼?我就待在這不走啦。」白與丹嘿嘿傻笑,歪頭賴在白陽肩窩,軟聲撒嬌。
  他倆都是精怪,從仍是獸形時便相識,後來修煉成人依舊玩在一塊。白與丹因為生母為人的關係,和一般的狐狸精不太一樣,時不時就得吸精氣,不然會直接變回狐狸,直至吸到精氣或妖力充盈才能再度化人。
  兩獸當時因為這事情煩惱好久,尤其兩人起初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以為白與丹是生了病,白陽就天天去找藥草給他治病,發覺沒效以後改而尋找各路妖仙前輩,兩人因此走遍這片山水,直到八尾狐仙好心指教,他們這才清楚並非病,是赤眼狐妖與生俱來的「天賦」。
  「這算什麼天賦?」
  那日,兩人在狐仙府上過了一晚,白與丹枕著自己的臂,如此問躺在身邊的白陽。
  白陽知道對方覺得自己給他添了麻煩,但他們總是一起,相處得太久,已然成為彼此家人般的存在,怎會在意那些?今日如若兩人對換,相信白與丹也不會這麼覺得。於是他故意用力捏了捏掛著喪氣表情的臉龐,笑嘻嘻地說:「前輩不是說了,多吸的精氣可不是沒了,是因為你化得快才吸得多,這代表你會修煉得很快,會比前輩還早得到九尾之身……我以後就靠你啦!」
  聽到這番話的白與丹瞬間紅了眼眶,不知該說什麼的他呆笑幾聲,隨即偎進對方懷抱,雙手緊緊纏上,兩人相依而眠。
  不過說是這麼說,精氣實非輕易能得,白與丹也不想為此禍害人間,因此後來兩人大多是尋覓靈氣濃郁的地方住著,要不就是借借白陽的精氣一用,等到他們遇見想相伴過完這輩子的人,才終於有了一處定所。
  不過白與丹卻改擔心起自己不小心吸光端木凌的精氣,總會在巫山雲雨時分神注意;可只要他變出六尾便壓不住精怪本性,會開始纏著人,要人多多疼愛,自己就能多得點男人的陽氣……
  「我先說,你要住哪我都沒差,『其他人』我就不知道了。」白陽捧起他的臉,故意咬重其中幾字,暗示白與丹不好言明的話。那雙有著紅色瞳珠的鳳眸眨了又眨,最後從鼻子哼出一氣,緊緊閉上眼睛不接話,白陽見狀不再多言,接在他後面闔眼,含著笑意與他一起睡個舒舒服服的午覺。
  在那兩人歇息的房外是漂亮的庭院,種滿白陽最喜愛的月季,還有幾棵大大的桂樹,將在東風吹起時開滿黃白小花。樹旁有座小河,小河流過之處有座亭子,亭中有兩個男子對坐飲茶,兩人的目光皆是看向同個地方,待無任何聲息以後一起收回,相望無語。
  「不好意思又來叨擾了。」沒多久,身穿青衣的男人首先發話,在他面前的人吹了口茶,輕輕搖頭。
  「他倆總是這樣,沒什麼不好,不是麼?」宇文亮啜了一小口,覺得茶還是太燙,繼續吹著氣。
  「嗯。」端木凌瞟了他一眼,話頭又被打斷,兩人接著沉默。
  「話說,上次陽陽和我提過,與丹似乎很擔心你精盡人亡。」宇文亮又呼了好幾口氣才終於喝到茶,喝到以後突然想起日前與白陽的閒話,興沖沖地提出來調侃自家表兄。
  「我知道。」不知在看什麼的端木凌聞言斂目,隨即淡淡應了話,絲毫沒有宇文亮想像中的氣極敗壞,在他想著要如何接話時又聽對方道:「那白陽就知道你的真身了?」
  這問來得正好,宇文亮帥氣的面上猛地亮起燦爛笑意,這副愉快的模樣讓端木凌心裡一緊,知道自己想反譏卻沒成功。
  「他可清楚了!所以才和我暢言那些。」開懷的他緩緩點頭,話說得抑揚頓挫,只差沒朝院中大喊。
  一臉無趣的端木凌拄著臉,安靜盯住笑得傻兮兮的表弟,隨即不悅地發現──他開口時周遭的花都沒他精神奪目。
  他是不懂有什麼好開心成這樣,不過還是很羨慕,畢竟白與丹只要沒搞清楚兩人同是妖的身分,就很難與自己交心交纏,可偏偏就是錯過和他坦白的時機……端木凌想知道宇文亮到底用了什麼法子,他在心中快速思考了遍後開口:「聽起來是沒多久前的事,你自己提的?」
  「……表兄,你可真詐,你自個兒猜猜?」宇文亮雖然開心,但腦子仍舊轉得很快,一邊賊笑一邊靠近兄弟,接著附在他耳邊輕聲回應,舉止十足挑釁。
  身為青龍的端木凌覺得自己沒一掌把人拍扁真是修養極佳,要不是宮裡的夫子各個比龍剽悍,哪還能讓一隻臭白虎爬在自己頭上撒野?不過也只是想想,他現在沒心情和人打架,唯一就怕白與丹說走就走……昨夜那方法確實太過,可他實在無計可施,如此逼人也只是怕他精氣不足而沒精神甚至壞了修為。
  端木凌曾多次旁敲側擊,以各種方式暗示自己和白與丹是同類,可──呆頭呆腦的人不明所以,沒一次聽懂他要說的話,拖到後來就算直說也被當作玩笑,他又不好直接在城中化龍,只得繼續暫時這樣。
   宇文亮見他臉色一沉,心道龍的逆麟可不能多碰,偏臉思索陣子決定講出白陽和他說過的煩惱:「你知道麼?陽陽說與丹妖根特別,得補多點精氣或妖力才能維持人身……」既不是由他人之嘴將白與丹生母之事全盤托出,又能言盡問題所在,宇文亮很滿意自己此時的急智。
  兩人修為自是青龍略勝一籌,因此哪需多說,端木凌早就察覺枕邊人的不一般,無奈的他馬上打斷對方的話:「我心裡明白。」
   「那表兄你──」被人這麼一阻的宇文亮頓時無話可說,搔著下巴不知該說什麼。
  真是奇怪,既然該知道的都知道了,那為何無法坦白?莫名被喚起熱心腸的宇文亮皺起眉頭煩惱,幫著思忖端木凌得做些什麼才好;可那人似乎已有打算,頭一偏將話題帶開:「不說了,他們醒了。」
  他說完首先起身,慢慢往書房那裡走去。宇文亮一愣,側耳聽了陣子以後發現根本沒有動靜,腦子動得挺快的人馬上猜到端木凌或許是面子掛不住,只能隨便找個理由堂而皇之地閃避……宇文亮思及此,嘴邊掛上竊笑,趕緊站起跟上。
  *
  白與丹一睜開眼,面前就是白陽恬靜的睡臉。
  他總是睡得很沉、很安穩,就算外頭雷雨交加、風聲蕭蕭,白陽依舊能酣然沉睡,好似除非天塌下來,其他都與之無關,也幸好兩人相比狐狸大上不少,白與丹早習慣在周遭不對勁時叼起雪貂跑路;不過因為白陽生得長,如果白與丹沒注意,雪貂就會被他拽在地上拖,將一條尾巴和兩隻後腿磨得灰灰,待人完全清醒就會瞪著身上截然分明的兩種顏色,然後懷著不甘心撲向白與丹,和他嘻嘻笑笑地滾作一團,一起變得狼狽不已。
  可是今日白與丹可不想讓人過得這樣順心,故意抬手掐住他直挺的鼻翼,安靜地在心中算著數,非常好奇白陽憋氣的功夫有沒有進步。
  一、二、三、四……
  「別鬧……」無法順利吐息的白陽眉頭一皺,連眼睛都捨不得睜開,僅抬起右手胡亂揮舞,但白與丹閃得快,所以撲了空,而他也因此安心停下動靜,繼續睡去。躺在身邊的人見狀無聲彎起嘴角,繼續捏著白陽的鼻子,還湊近朝臉吹氣,像極惱人的蚊蟲。
  可惜這次白陽學乖了,覺得鼻子不通就張嘴呼吸,至於有一陣沒一陣的吐息──完全可以略去不管。
  「陽陽,要日落了。」白與丹見他變聰明便不再胡鬧,可仍趴在旁改玩起白陽的頭髮,邊編起辮子邊喊人。在他幾乎編了半頭髮絲,仰躺的人才悠悠轉醒,靜靜瞪著頭上的床帳眨眨眼睛,好像在思考什麼精怪大事。
  「……你今夜住下麼?」終於清醒的白陽緩緩爬起,一邊解著打結的頭髮,一邊歪著腦袋看同樣坐起的人。
  「留!」和白陽在一起就不煩心的白與丹想也沒想,爽快地回應了,可在他之後又有一句話飄了過來:
  「可以是可以,但我有話要和你說。」
  坐在塌上的兩人被這突然插入的聲音驚得一抖,接著默契十足地往響動之處看去──端木凌和宇文亮併肩站在屏風旁,後者若無骨般靠在另一人身上,站得斜斜,面上似笑非笑;前者依舊是雷打不動的面無表情,要不是嗓音,沒人猜的到是他說了那句話。
  「我不要談昨夜的事!」白與丹瞪大眼睛,臉上一抹紅暈浮出,壓聲低喊。
  啊呀──白陽掃了羞惱的人一眼,在心中偷偷嘆息。根本沒人要說昨夜的事情,怎麼自己就先說出來了呢?不論是誰聽見都很難不往那邊想……笑瞇瞇的他拿起放在一旁的外袍,替僅著中衣的人披上。
  「不是……昨夜,要說別的。」沒料到對方會口不擇言的端木凌挑起一邊眉毛,不自在地咳了聲才接話,接著走過去想拉起人。出乎意料的是白與丹沒有掙扎,乖乖順力起身,但因為沒穿鞋子來、白陽的又太大,所以最後化回狐狸讓人抱進懷中。
  「丹丹真乖。」白陽接過端木凌遞來的外衣,拉了拉牠垂下的蓬鬆尾巴。白與丹隨即朝他張了張嘴,又伸爪拍拍作亂的大掌,多年的相處讓對方馬上知道意思,輕一點頭並道:「好,晚膳一起吃,那可得讓人燉隻雞。」邊說還邊偷偷瞅向從頭到尾含笑靜靜站在一旁的人。
  「當然燉,燉兩隻也沒關係。」宇文亮喜歡白陽那一瞥,十分爽快答應了,沒發現自己一堂堂異姓王爺在這房中的唯一作為就是吩咐廚子燉雞,實在大材小用。
  既然做好約定,白與丹轉頭看向抱著自己的人,示意兩人可以出去說悄悄話了!正好與他對上目光的端木凌低頭一親,朝白陽打完招呼後邁開步伐,催著內力帶小狐狸往城外飛去。
  送人到門口的宇文亮見他們走遠,闔上了門走回室中,他見白陽正彎腰穿靴,趕緊走過去蹲在一旁接手,邊替人套鞋邊說:「與丹來你很開心對吧?」
  「嗯!」白陽滿面笑容,傾身響亮地親了口宇文亮,接著緊緊攬住他的脖子,與之額尖相碰,耳鬢廝磨。
  「……你陪他很開心,那我呢?我也要你陪。」宇文亮替人穿好鞋子,在起身時也把白陽抱起,將大腦袋埋在他胸前撒嬌。
  「好呀,反正離用飯還有點時候,要做什麼?」白陽自在地以雙腿圈住宇文亮的腰,話裡滿滿是將自己的寶貴時間分給對方的大度。
  笑嘻嘻的宇文亮沒有接話,抱著他走出書房,慢慢走在廊上。以為對方有什麼驚喜之事的白陽左看右看,馬上留心這是往前廳的方向,他面上不顯卻在心裡驚訝──原想宇文亮會說些風花雪月,怎麼感覺準備走出府門?實在太反常了!
  「去哪裡?」白陽眼見再過個門就到前廳,趕忙身子一晃,開口要人停下腳步。
  「禮部的人在廳前等我。」就差一點啊……偷偷惋惜的宇文亮說得極快,有意不讓人聽清,而且還為了不讓對方想通,開始在原地轉起圈,盤算著轉暈人就沒事;但白陽的反應何其快,連忙使力往旁一倒,右手扒著窗框,半身死死貼在牆上,滿臉驚訝地道:「啊?那你還不放我下來!」
  「你說你要陪我的!」看他動作俐落,宇文亮大大咧開嘴角,順勢靠了過去,將白陽困在自己與牆之間,鼻尖貼上他的,然後大笑出聲。
  「陪是陪,可有別人啊!」白陽不敢置信,一雙睜圓的眼睛不住上下掃視對方──這般害臊的事情怎麼有人做的出來,還敢說得如此理直氣壯!
  「你又說話不算話……罷了,小事情,晚上有燉雞,這我不會忘的……」宇文亮聞言笑意一垮,改而換上苦澀微笑,說話聲也越來越小,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看似妥協的他再度使力抱人,腳跟一轉往回走,走得既慢又緩,腳步分外沉重。
  「才沒有『又』,你才奇怪。」白陽噘起嘴瞪了他一眼,可隨即噗哧一笑,整個人往後一倒,搗亂宇文亮踏前的步履。
  「等等、陽陽,你會摔下去──」宇文亮被這突來的動作嚇得一頓,雖然不至於帶人摔前,但他還是做做樣子,往前多踩了兩三步佯裝不穩,語氣也是十足驚訝。後來見白陽面色紅潤,玩得挺開心,於是乾脆腳步一軟,踉蹌好幾下,這可讓上面那人真的嚇得半死,嘻嘻哈哈中伴隨幾聲驚呼。
  「哎!大人在等!」在幾次差點被摔下去以後,白陽終於弄清宇文亮在戲弄自己,趕緊手腳並用牢牢纏住他,一邊大聲提醒某人還有事情得做。
  「那你陪我。」宇文亮倏地停下腳步,嘟起嘴親了下眼前的紅唇。
  兩人四目相接許久,宇文亮又添了句「禮部──」,那人才撇撇嘴,看來是答應了。
  因此等得不耐煩的禮部侍郎迎來的是笑嘻嘻的宇文亮,他懷前還揣著一隻沒什麼精神的雪貂,不過瞅見人時頗有禮貌,伸出藏在衣中的前爪朝人晃了晃。
  可惜禮部侍郎真身是條金蛇,所以在看見那隻貂時想逃的心都有了,根本顧不上對方有沒有打招呼。
  白陽看接著沒他的事,頭掛在衣襟上打盹;宇文亮瞥了一眼,輕手輕腳地將那一點一點的腦袋塞進衣中,不忘拉鬆腰帶,讓雪貂能自己在懷中睡得舒服。
  「是您的……?」終於看不見雪貂的禮部侍郎鬆了一口氣,他盯著滿面春風的宇文亮,輕聲問出重點。
  那人聞言表情一斂,尤為慎重地點了點頭,點完便再度咧開笑意,特別開懷,完全沒有沙場上使敵人聞之色變的將軍威嚴。
  早就想炫炫他的小雪貂了!只是礙於對方不喜歡便一直沒這麼做,終於逮到了機會真的很值得開心。因此就算要談的事有那麼多,待會還有大理寺的人要來,宇文亮依舊甘之如飴,格外有幹勁。
  這邊愉快,另一邊也沒多糟。
  端木凌抱著白與丹,直接奔向城外的一處大湖,他輕巧落在湖畔,讓沒穿鞋的人站在一顆大石上。
  「你看。」端木凌脫下外袍,罩在對方的身上,丟下話後轉頭走開。
  他想,既然宇文亮都和白陽說開,那沒道理自己和白與丹仍然霧裡看花,因此他想了想最快的法子就是讓人親眼一瞧,看完就回去用膳,如此妥善。
  站得直直的白與丹不明其意,呆呆點了點頭,視線隨那人走遠。端木凌停在湖邊接著回身,直勾勾地看了過來,目光爍爍,滿含傻狐狸看不懂的意思。
  白與丹覺得自己似乎該說些什麼,可想半天也不知道有何可說,只好繼續瞧著遠遠的人,直到端木凌勾起的一抹溫柔笑意打斷他的出神,他才收斂心神專心注視前方。
  端木凌身邊吹起一道風,將衣裳吹得啪啪作響,一道翠青光芒自他腳下盤旋而上,纏繞身旁,連帶起周遭青草落花隨之起舞,接著忽地大亮,那道人影便不復存在,只能微微瞅見茫茫之中似乎有物在動──白與丹見此整顆心都吊了起來,想跑過去看,心中又有隱隱莫名期待,他在幾番猶豫後決定作罷,繼續杵在原地靜待。
  等雲霧散去,一條青色的龍現了出來,在這大湖上緩緩盤旋,繞了一圈的牠轉了方向,朝人飛來。白與丹被眼前一切嚇得一動也不動,不閃不躲,愣愣看著越來越近的大龍首。
  「與丹。」青龍稍稍張嘴,端木凌的聲音便飄了出來。
  白與丹瞬間眼睛瞪得大大,臉也漲紅,表情十分不敢置信,他的嘴含著嗚嗚呃呃,憋了好久才吐出弱弱一聲:「凌、凌哥?」
  他這副呆傻的模樣讓端木凌忍不住笑了,他的笑聲震動四周的風,帶起轟轟聲響,白與丹因此驚得一蹦,差點滾下石頭。
  端木凌等他站穩,又道:「接著。」與此同時,有個閃著綠光的東西自龍身落下,準確掉在白與丹面前,他趕緊捧起雙掌去接。
  雙眼發亮的人抬頭看了眼飛遠的龍,接著才小心翼翼地打開收攏的掌心,裡頭是一片閃閃發光的綠鱗,鱗面光滑,不同方向看就有不同色澤,有如水光流轉其中,很是漂亮。
  「這是我的鱗片,收好。」在白與丹目瞪口呆的時候,端木凌不知何時變回人身,走到他面前說話。
  「可以保你平安。」端木凌看人恍神,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接著偏頭一想,覺得自己或許太沒頭沒腦,因此又補了句。
  「凌哥……是龍?」回過神的白與丹眼睛一轉,看了看左右後小聲問道。
  雖然事實已經擺在眼前,但他仍是問了一遍……畢竟兩人成親三月,現在才知道是不是很笨?白與丹細想以前相處,發覺端木凌的確一直話中有話,只是自己從未理解,甚至覺得對方怪哉。
  「嗯。」欣賞許多對方驚詫表情的端木凌頗為滿意,邊說邊笑著拉人進懷。
  終於放下心中大石,真好。
  「所以……你都知道麼!」白與丹起初有些歡欣,但思索過後發現──身為青龍的端木凌應該全知道卻總瞞著自己!連他需要精氣、有六條尾巴,還有六尾出現會發生什麼事情都知道!
  「……知道,可我並非有意……嗯,我錯了。」欲言又止的端木凌抿抿唇,揉了揉白與丹氣呼呼的臉,最後低聲求饒。
  其實真要怪起來,要不是白與丹老笑笑帶過,怎能拖到至今?但端木凌可不能直說,只好話說一半,還乾脆將錯全攬在自己身上──反正他也沒有直接挑明,就算在自己頭上了。
  「……我餓了。」雖然白陽總說他傻,但他可不是真笨!白與丹當然清楚都是自己迷糊過去,所以對眼前男人的坦然認錯感到好笑又窩心。他將那片綠鱗收進懷中小包後伸臂抱住對方脖子,要人趕快帶他回去。
  「有空也要和我說說你的事情,關於狐狸精的。」端木凌抱緊懷中的人,悄悄附在他耳邊說話,笑瞇瞇的白與丹馬上點點頭,爽快答應了。
  他們一蹦一跳,很快回到王府。
  那時宇文亮還在和大理寺卿說話,突然有人憑空飛下,俐落落在一旁,害亭中的兩人皆是嚇得一頓,雙雙看去。
  同樣是王爺的端木凌朝官員點了點頭,神態自然地抱人走過。宇文亮懷中的雪貂猛一抽鼻,突然從人懷中冒出頭,接著從衣中跳出,跟了過去。
  「陽陽──」宇文亮喊了一聲,當然沒喊回如風跑開的白陽,他傷心地連嘴角都掉了下去,只能僵著臉讓人說快點;不過就算已經快馬加鞭,他走進去時那三人早擺好碗筷,白陽還正遞給白與丹一隻雞腿,要他先吃點東西止餓。
  「你好慢。」正好被他瞅見自己沒規矩的白陽尷尬一笑,連忙扒下另一邊放到宇文亮的碗中。
  「明明都是王爺,怎麼我就這麼忙呢……」宇文亮感慨一嘆,掐著白陽的下巴香了一口才拿起筷子,略帶心酸地啃著雞腿。
  他一吃所有人便也跟著動作,各自拿起筷箸夾菜。
  「你就是人太好。」許久,端木凌默默丟下這句話,其餘三人聞聲看去,面上同樣不解,可是宇文亮很快想通,啊了一聲以後滿臉憤恨。
  像端木凌不只是皇親國戚還有軍功在身,不過他就只做本分之事,如若邊國安定就用不著自己,他才不會笨到和宇文亮一樣,上完戰場還要不小心展現本事,傻傻被他的皇兄使喚。
  「表兄,你覺得我還來的及麼?」宇文亮恨恨咬了一口雞肉,神情悲傷地問。
  端木凌十分不給面子,他話還沒說完就先搖了搖頭,激得宇文亮再次哀號,還緊緊抱住身邊的白陽,不欲讓小雪貂好好用膳。
  「別鬧了。」單純的白陽聽不懂那些,只能夾一口宇文亮喜歡的糖醋肉塞進他嘴裡。
  白與丹也覺得宇文亮很吵,因此學了白陽的動作,舀起一勺肉湯想給宇文亮吃,不過途中被人抓住手腕,改進了端木凌的口中。
  四人打打鬧鬧,等吃完這頓都快過了酉時,於是最後雙雙回房,各自打理。
  「陽陽,今日表兄似乎和與丹坦白了,我瞅見他掛了一片龍鱗啊!」宇文亮替雙頰酡紅的人順好前襟,綁好衣帶,邊偷親他紅通通的唇邊說。
  白陽皺起眉頭,一臉疑惑,串不起前後因果的他想了又想,猶豫再三後語帶遲疑地道:「凌哥不是人啊!」
  此話一出換宇文亮驚訝了,挑起單邊眉毛回:「哎呀?」
  「原來是龍啊!」白陽滿臉詫異,要不是宇文亮捉著人,他差點在這大半夜直接跑去和白與丹說這個秘密。
  「當然,皇帝是金龍,而他們兄弟自然同樣是龍。」宇文亮沒想到白陽不知道這事,開始樂呵呵地和他分享所有皇族的真身和顏色。
  畢竟對他而言,能得到對方佩服的目光是件開懷的事;可人實在太多,說到後來他懷中的白陽眼皮幾乎闔上,頂多有一下沒一下哼聲,表示自己還在聽。
  「睡了。」說完兩家的宇文亮注意到人已經發出鼾聲卻仍在點腦袋,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地搖了搖頭,拉起被子緊緊包住白陽,追在他後邊閉起眼睛,沉沉睡去。
  至於端木凌那邊就沒這麼多話好說了,白與丹根本是一沾床就不省人事,醞釀了滿肚子話的端木凌無處可聊,只好跟著入眠。
  皆是一夜好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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