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將有一個壞習慣:吃太快。
就是標準的狼吞虎嚥吧;花了一整天等待的吃飯時間,他總是三兩口——最多兩分鐘——就吃得碗底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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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7:00放飯時間一到,陳將就坐在腳邊催促了;見我繼續埋首明天的課堂報告,他把頭放到我的腿上強調存在感,試圖引起注意。他只有在有求於我的時候才會這麼撒嬌。
「怎麼了—」雖然知道他的目的,偏偏我就是很吃這一套:
「咦?7:00了喔。」轉過頭去,我恰好看見牆上的鐘。
陳將很滿意我的反應,趕緊收攏腳、重新立正坐好;睜大眼等著。
「陳將你這麼準時喔,是不是想——」我故意放慢速度,見他吞了口口水,「吃飯飯!」
聽到關鍵字,陳將的眼睛亮了起來;他開心地跳起來轉了幾圈,一步三回頭的往廚房走,確認我有沒有跟上。
「好啦,來了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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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我舀完飼料,陳將已經流了一地的口水。
「你要慢慢吃喔,開動!」心不在焉的握了手,陳將的頭都快垂進飯碗裡了。儘管我一直在旁邊嘮叨著:「慢慢吃、慢慢吃……」陳將今天依舊像餓了幾天似的,兩分鐘完食。
「又沒人跟你搶。」我無奈地搖搖頭,回頭繼續趕報告。吃飽了的陳將則自顧自玩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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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莫十分鐘後,我聽見有人咳嗽,緊接著是甚麼東西攪動的乾嘔聲。
「陳將?」我繞過電腦桌,只看見客廳地上一灘黃黃稠稠的水,混著一堆完整的飼料。
「你吐了喔?」一抬頭,只見陳將探頭探腦的蹲在椅子邊,滿臉罪惡感的向這兒瞄;像是做錯事的孩子。
「就跟你說慢慢吃了。」我嘀咕,拿了紙巾來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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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唷,沒有關係呀,你又不是故意的。我幫你清阿。」清掃完,陳將還是不肯出來,我把他抓來揉了揉,安慰道。確認我沒有要罵人後,陳將才露出一個無辜的表情,乖巧的搖了搖尾巴。
「咕——」突然,有人的肚子叫了;陳將用哀怨的眼神看向我。
「哎呀,你又餓了吼。剛剛吃的都吐掉了……」 他不確定的盯著我,觀察我的反應。
「好啦,再給你吃一點點。只是要慢慢吃喔!」
「走!吃飯飯!」 聽到這邊,陳將才開心的站起來,蹦蹦跳跳回到飯碗邊端正坐好。
他大概是學到教訓了;這一餐,他花了兩分半。
2021.03.24. _ 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