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耽美｜放過別人，放過自己（限）

「陛下、殿下，快請起，皇子要出生了！」

睡夢中的川哥拉起棉被蓋住自己，隔絕外界吵鬧的聲響，翻身將臉埋進柔軟蓬鬆的枕頭裡蹭了蹭，繼續耽溺在美夢中。

睡意朦朧意識不清中，川哥感覺自己好像連同他捲著的棉被人抱起來，但他實在感覺太累，眼皮一點都撐不開，也無力反抗，只好任人擺佈，搖搖晃晃地被帶到未知的地方。

走了一小段不長的路程，川哥聽見厚重的木門「伊呀」被推開的聲響，似乎進到另一個房間，房間內非常安靜，用誇飾法來說就是針掉到地板都能聽見。

這個空間很安寧，川哥一直在抱著他的那人懷裡，對方平穩的呼吸聲與規律起伏的胸膛，一下一下輕敲著他的耳膜，像是最天然的安眠曲，讓他昏昏迷迷又將往更深層的夢境裡墜落。

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墜落，一陣細微的「喀喀喀」聲吸引到他的注意力，那聲音像是有人拿著一把小槌子敲打著陶罐子。

在所有感官只有聽覺在運作時，這細小微弱的聲音傳入他的耳裡彷彿放大十倍轟隆作響，不知道為什麼他十分在意這個聲音。

喀、喀——發出一次聲響他的心跳就加快一拍。

喀喀喀——喀喀喀——發出的聲響次數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響亮，他的心跳也咚咚咚跳得像是快要衝破他的胸口。

最後終於匡啷啷地發出像是小槌子總算打破陶罐子碎片破碎撒一地的巨大聲響，在短暫的安靜後緊接著是人們歡聲雷動的鼓舞聲。

「親愛的，你睜開雙眼看看我們的兒子。」

一股溫暖好聞的氣息灑在他臉上，原本疲憊無力的川哥突然感覺到身體充滿力氣，他迫不及待地睜開雙眼，而映入他眼簾的是一隻超大隻全身濕濡濡的紅色大蜥蜴，他的周圍都是破碎的殼，頭頂也還頂著一片殼，儼然就是剛剛才破殼蛋而出的樣子。

等等，他們說這是兒子？

等等等，他，何弼川，江湖道上兄弟都敬他一聲「川哥」，流連花叢數十年載從沒搞出過人命，原因無他，就是他喜歡男孩子，男孩子很好很緊又不會懷孕。那些酒家女想藉由孩子得到巨大財產的戲碼他看多了，所以他很注意自己別去搞女孩子，這下子好了，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錯，搞出人命了。

等等等等，這還不是「人命」，這三小？不知道是什麼鬼品種的蜥蜴？

古早時好歹還用狸貓換太子，現在居然用蜥蜴？他倒是想看看到底是哪個瘋婆子居然敢這樣搞他！

不過川哥還沒來得及發作怒氣，周圍吵鬧的聲響也逐漸變小消音，一名穿著白袍的年邁老人走過來，把紅色大蜥蜴身邊周遭的破碎蛋殼整理乾淨後，小心翼翼抱起蜥蜴仔細檢查。

川哥順著蜥蜴的方向放遠目光看得更遠觀察著四周。

原本放著蜥蜴的地方，姑且稱之為蜥蜴的床吧，床的右側距離床一、二米遠處站著四個人，人人都莫約五、六十歲的男性中老年人，他們都穿著純白色像是西方牧師所穿的白袍，臉上無一漾著老天有保佑的幸福快樂笑容。

此時川哥隱約覺得不太妙了。他稍微移動頭接著看向床的左側，嚇了一大跳，左側站了好多隻五顏六色三到五米長的大蜥蜴，他們像人類一樣兩腳站立，也穿著衣物，他居然還能從他們不知該如何形容的蜥蜴臉上讀出喜悅，

這裡沒有綠幕，那些蜥蜴人太真實也不像是人扮演的樣子，他那些冤家對頭仇人一言不合就是直接舉槍火拼的，沒有人會有那個美國時間特地去搞這些戲弄他，最可怕的重點是其他人高興就算了，為什麼他自己心裡也隱約地因為這隻紅色蜥蜴的出生而感到開心呢？

真是見鬼了！

老人似乎檢查完蜥蜴寶寶，抱著蜥蜴恭敬地走近，開心道：「陛下、殿下，是王子，這是我有生之年接生過最健康強壯的龍兒了！等王子長大後必定能與陛下一同為我們大龍之國帶向更繁榮的未來！」

什麼？大龍？貨運嗎？

川哥還沒反應過來，周圍的各種生物已經齊聲呼喊著「大龍！大龍！」

「好了好了！」

一道低沉的嗓音從川哥頭頂傳來，他想應該就是一直抱著他的那人開口說話了，周圍生物聽聞皆都閉上嘴。

「吾知道諸位與吾家同樣感覺欣喜，但吾親有孕在身需靜養，諸位可否小聲音量。」

川哥顫顫地轉頭看向說話聲音來源，正好與其對上雙眼，果不其然能輕輕鬆鬆公主抱一個身高一米八九、八十公斤重的他絕非等閒之輩，他媽的這根本不是人，又是一隻超大隻的重量級蜥蜴。

抱著他的重量級巨蜥蜴低下頭來，吐出舌頭親暱地舔了舔他的臉頰，川哥瞬間感覺到一陣噁心想吐。

巨蜥蜴好像看出他臉色不好，有些心疼地說：「親愛的你是不是累了，那我們看完蛋後就回去休息。」巨蜥蜴又舔了他一口。

旁邊一隻像人形站立的大蜥蜴趕緊推來一張床，床的正中央是一顆翠綠如玉、圓滾滾如同籃球般大小的巨蛋。

推蛋來的大蜥蜴緊接著說：「殿下您放心，二皇子的狀態非常好，這是幾千年來我看過長得最漂亮最健康的龍蛋了，再過幾日必能孵化出像大王子一樣健康的龍寶寶！」

「親愛的這下你可以放心修養了吧？大蛋成功孵化、二蛋狀態也很好，現在就只需要平安的產下你腹中的三蛋蛋…」巨蜥蜴說著，騰出手撫摸著川哥的肚子。

川哥垂下眼眸看向自己的肚皮，赫然驚覺自己的肚子像懷孕十個月的孕婦肚子一樣圓滾滾的…這畫面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川哥終於沒忍住，嚇得驚聲尖叫，他伸手摸摸自己的胸口，是平的；摸摸自己的喉嚨，有一顆喉結；又摸摸自己的兩腿之間，有蛋有屌；最後摸摸自己的肚子，幹為什麼那麼大！為什麼還會動的樣子！幹您老師蕭幹痛！！！

他的尖叫也是嚇到周圍的所有生物，抱著他的巨蜥蜴傻傻地抱緊他不知所措，還是抱著紅色大蜥蜴的白袍老人先反應過來喊道：「要生了要生了！殿下要生了！喜上加喜啊！」

原本像無頭蒼蠅騷動著的諸位生物聽聞白袍老人如此一說，瞬間都有條不紊的動作起來跑去做接生的準備，巨蜥蜴也抱著川哥衝回一開始他有意識的房間，小心地將他放到柔軟的大床上。

「親愛的別怕，你已經生過兩次了，這次絕對也能平安生下三蛋蛋，來！」坐在床沿邊陪著川哥的重量級巨蜥蜴伸出手臂到他面前，「咬我會讓你好過一點，就讓我陪你一起痛吧！」

川哥沒聽進去那些噁心巴拉的肉麻話，張嘴就死咬著巨蜥蜴的手臂。

肚子裡那顆蛋像撞球檯上那顆被擊出去的白色母球，把他的五臟六腑撞離它們本該在的地方，各各臟器四處碰撞亂竄，這樣的痛苦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後，那顆蛋好像終於玩夠了，轉了個方向往下腹部擠壓，這又是另外一種無法言喻的疼痛，和以往他經歷過的子彈打進肉裡、開山刀砍到要縫二、三十針的疼痛不一樣，這樣像是一點一點撕開自己肉體的緩慢加劇的疼痛他從來沒有經歷過，更可怕的是他完全不知道何時會結束，他能做的好像就只有用力把那個可怕的東西排泄出來，與放聲尖叫痛哭。

這樣的疼痛持續了幾個小時呢？川哥不知道，但他好像逐漸開始習慣這樣的疼痛，於是他能分出一些意識去開始整理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何弼川，十多歲開始混到現在也二、三十年，黑白兩道都吃得開人緣廣闊，人家政府高官也都會舉杯敬他一聲「川哥」，照理來說討債這種小事他交給小弟去做，他在家等錢回來就好，但那一天他就吃飽太閒太無聊，帶著小弟去討近期欠最多的一大戶。

簽本票欠錢的那人跑路了，但錢可不能就這樣不了了之，於是他們找上欠債的那人兒子。

他兒子不知道他老爸在外面欠了天額巨款，打開家門後還義正嚴詞得說他們詐騙啦、他要打電話叫警察，小弟脾氣衝不客氣揍了他兩拳還給他看他老子簽的本票後，那小子就在角落縮成一團瑟瑟發抖什麼話都不敢再多說。

照以往的他們就是砸個無關緊要的小東西以示警告後便會離去，但就怪欠債人家那小子細皮嫩肉白白淨淨相當好看，完全就是他川哥的菜，見面的第一眼就引起他的性致，所以怎麼可能就這麼善罷甘休離開呢？

於是川哥帶著小弟走進屋子更深處巡視起來，美其名說是要看小子家裡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好讓他帶回去抵債，其實就是想讓那小子更加害怕，唉唷看著小可愛抖到不行的樣子真的讓川哥硬到快受不了。

「小子你應該成年了吧？」川哥蹲到小子面前，扯著他的頭髮逼迫小子看著他，「工作幹什麼的？」

小子嚇得雙唇抖抖抖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旁邊的小弟腳踢了他一腳，不客氣地警告：「啊不是很會講？說話啊！我們川哥在和你說話呢。」

「寫…寫…小說…」

聽到這個回答，黑衣小弟們捧腹大笑，「寫小說？寫三輩子也不夠還你老子的債吧！」

川哥微笑說：「小說？這個呢我略懂，來川哥幫你看看，要是寫得好看呢說不定我還會好好扶持你，看是要賣書還拍電影，讓你成為下一個台灣金庸也是小CASE。」

川哥說完便站起身來巡視著房間，馬上看見一旁桌上的手提電腦啟動著，螢幕畫面一亮正好是密密麻麻文字的檔案。

川哥握著旁邊的滑鼠，滾動畫面大致看了個大概。

「穿越到異世界成為龍王故事，唉唷這種題材最近好像很紅喔，川哥我呢最近也聽到很多新來的阿弟仔在討論，這個弄成動畫好像不錯喔。」川哥邊看邊說。

「『我射進去的話妳就會懷孕喔！我幹著那名誤闖龍泉的人類女劍士說，這樣妳生出來的會是人還是龍蛋呢？好想知道喔！』」川哥一字一句鉅細靡遺把看到的內容給唸出來，「幹你娘！寫這種東西，你是變態嗎？」

「我…我…我不是…」小子發抖著解釋：「是出版社…要我這麼寫的…我也是…混口飯吃…」

川哥拿出香菸，邊抽著菸邊想著，現在的年輕人都不知道腦袋裡在想什麼，讓人下蛋？可真會玩啊，那他當然也要跟上個流行啊！

「你說，龍蛋會有多大？」川哥問小子。

「可…可能像…籃球…」

川哥把菸吐到小子的臉上，隨地熄滅菸蒂，再一次蹲到小子面前，伸出手憐愛似的撫摸著她的臉頰說：「老實說吧，川哥我呢挺喜歡你的，第一次就讓你下那麼大的蛋呢我也心疼…阿泰！」

旁邊一黑衣小弟立刻應聲。

川哥命令道：「到樓下市場買三斤鵝蛋上來。」

小弟收到命令即刻行動。

「我聽說呢，讓小說家親身去體驗啊能寫出更好的作品，今晚哥哥呢就帶你體驗下蛋啊。」

那一晚阿泰買回來的鵝蛋碎了大半，剩餘幾顆沒碎的呢不是成為茶葉蛋就是紅蛋。

小子的狀態當然很不好，性愛開始前一段還在奮力反抗，於是被川哥不客氣的揍了好多下，身體多處的紫紫紅紅，還沾滿了各種液體，是淚水汗水屎尿？是精液？還是血？全部混在一起搞不清楚。

川哥倒是很滿足，發洩精力一晚上，他穿好衣物抽著菸看著小子桌面上記有小說設定的筆記，除了文字說明外還有些小插畫。

「你說這個是龍喔！我看比較像大蜥蜴啦。」川哥取笑道，走到床邊對著神智不清的小子吐了口菸，「放心吧，你不會死的，川哥我做事向來有分寸，等等會有醫生來處理你的傷口，好好養傷啊，你還要好好完成你這本變態小說來幫你家老子還錢啊。」

說完後便離去，回憶就此結束。

幹咧！他就想說為什麼這些場景會有點熟悉，不就是那天在欠債小子家看到的小說內容場景。

龍王、人類、下蛋！

雖然劇情內容完全不一樣，但重點關鍵字都對上了啊！所以現在是怎樣？他在做惡夢嗎？可是這樣的痛苦太過真實一點都不像在作夢！難道是像那小子寫的題材？穿越到異世界嗎！

操！這顆籃球大的龍蛋讓他痛不欲生，卡在他的下腹中生不出來，現在好像還一點一點往上要縮回他肚子裡面重新去撞他的五臟六腑一樣…

「陛下！殿下已經生了兩天還生不下來，這樣也不是辦法啊該如何是好？」旁邊的龍助產師著急詢問。

看見替他生小龍的愛人如此痛苦，龍王也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突然靈光一閃大喊：「鵝蛋！」

「什麼？」

「禽鳥鵝的蛋！吾聽聞過人類吃鵝蛋助孕！」

「小的這就去準備來！」龍助產師正要轉身離開去準備鵝蛋來，卻沒想到自己的手臂被生產中的殿下抓出三條血痕。

「我肏你媽的！不要給老子提到鵝蛋！！！！！」川哥奮力怒吼。

啵的一聲，順利產下第三顆龍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