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叫愛歐?」魁梧的酒保移動雙腳,側身讓出一個縫隙讓愛歐進入。
少女微側頭看著那空隙,不太確定自己能否自那位酒保身旁擠進去,她才一猶疑,酒保反倒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施力將她拉入酒店裡。
「小姐妳再不進來,可就要凍成冰柱了。」酒保嘻笑著說,用力地將木門嚴實地關緊。
「非常謝謝閣下的善良,讓愛歐能在這麼冷的天氣裡有個這麼溫暖的地方休息。」少女雙手舉高捧住皮絨帽,用力上推,一邊不忘禮貌地向酒保答謝。
「唉唷,這位小姐妳真是太客氣了,但是在巧達港的港灣酒吧裡,妳可不用這麼拘束,不然整天這樣,大伙都是粗人可受不了。」酒保的大鬍子遮不住他因喝酒後潮紅的臉。
愛歐邊脫下裹住手掌的獸皮,邊環視酒店。四週零星地坐著三桌客人,吧臺邊坐著兩個各不搭話且間隔三個位子距離的旅人,其中一人低頭凝視著杯緣發呆,而另一個似乎喝開了,回過頭笑著接著酒保的話,道:「是呀,這麼冷的天,小姐妳要是再這麼客套,裡頭快結冰的這幾桌就真的要凍出冰柱了。」
酒保瞪了那人一眼,隨即出手幫忙愛歐脫下她那厚重的外套。
愛歐在酒保的協助下脫去那件過大又過長的皮襖外套,在外套裡面,她穿著一襲相當簡樸粗糙的淡青色長袍,雖然穿著相當樸素,但是以酒保閱人無數的那雙眼看來,這少女青澀的談吐,純真的眼睛,過份的禮貌,再再顯示這少女雖然異常地在深冬單獨出沒,而且將去之處還是收容營,卻怎麼也掩飾不住她那良好教養的氣質。
愛歐挑了一處與各桌都帶了些距離的角落小圓桌,那裡離爐火較近,她眨了眨眼,在不顯眼的情況下鬆了肩膀。
保羅好笑地看著這個小女孩的反應,很明顯她被教養不能在公眾場合隨心所欲,這種老調過頭的貴族式教養不是早就進了墳墓隨著白骨發黃了嗎?他用力地拍向那女孩的肩膀,看著她那像被驚嚇到的小鹿似的棕眼大睜,忍不住笑著安慰她:「放輕鬆點,把這當做妳家,想怎麼樣就怎麼樣,要不要來點奶油啤酒?我可以保證整個海灣的孩子,只要滿六歲都喝過我們酒吧的奶油啤酒!」
愛歐眨了眨眼,她可不確定。如果夏爾在的話,她可能只能喝『雅耳黛茶』,那是一種只有在南沼才生長的茶樹。夏爾會說,女孩喝『雅耳黛茶』,那是因為那種茶泡起來有股非常清淡的香氣,其他茶類太過濃郁的香氣不宜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