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獨讀冊,久久讀一冊,今天來向大家介紹原住民小說。故事以澳洲特有種夜鸚鵡為名。這種鳥被澳洲原住民稱為幽靈鳥,科學界以為已經在十九世紀滅絕了,但他們在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又重現蹤影。藉由這幽靈般的鬼鳥,原住民作家訴說了一個當代的驚悚故事。
這是我們的社群、我們的文化、我們的精神信仰,但這裡面沒有真的族群、沒有歷史事件、沒有真人。
很多原住民小說家都做過類似的說明,也就是強調故事的精神和意念,但提醒讀者不要把情節當作文化事實。與此相對的是許多非原住民的小說家,他們經常愛強調自己的小說是真實、是歷史,國外知名的例子如丹布朗的《達文西密碼》,台灣本土的例子如陳耀昌的《傀儡花》及其改編的影視作品《斯卡羅》。
這個差別看似不起眼,其實訴說著巨大的文化差異。分享現代文明的人類往往也分享一種自己主宰一切的幻覺,於是這個文明孕育的作家不單純滿足於編織故事、操弄情節,還要進一步宣稱自己記錄了當下,或還原了歷史,總之要對「真實」有所宣告。原住民的作者則基於自身文化的誡命,傾向於告訴讀者:這是故事,請讀者不要計較情節,情節是傳達意念的工具,故事要訴說的情感和理解才是重點。
「原住民擅長說故事」的看法現在頗為流行,廣被接受,但這短短的一句評語意味著什麼,卻少有人說得上來,其實說穿了很簡單,就在於原住民想要訴說意念的時候,並不直接訴說意念,卻編織一個故事。例如富勒,她想要傳達當代澳洲原住民的生活困境,但她不寫報導或評論文章,卻寫了一對鏡像雙胞胎姊妹的故事,富於情感的那一個突然失蹤了,格外理智的那一個開始做惡夢,歷經種種恐怖,終於挽救了自己的姊妹。富勒透過這個故事讓讀者體會到懸疑和驚悚,更讓讀者體會到這就是澳洲當代原住民生活的基調——危機四伏,滿懷不安,惡運隨時降臨,只能靠自己的手腳和意志去拼搏。
原獨語錄023|某程度靠著神秘主義持續的運動,一旦放棄了神秘主義就注定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