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前的認真故事］學會魔法之後-02

太好了，終於把這篇生了出來。

這次就聽蕭邦吧？

時間大約是下午的四點，車燈確定不能打開，但要駕駛是沒問題；米莉亞在被我檢查過後的半小時內醒了過來，正坐在樹陰下休息；莉莉則失落的蹲在樹邊玩著沙，這樣的表現我還覺得正常點，畢竟是真的做錯了；周遭工人們在發生自撞事件時幫我移動車輛也詢問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在檢查完車上兩人的傷勢並且確認好車子狀態，我告訴了我是怎麼來、為什麼而來還有莉莉劫車一切在路上的事。在工人們理解後便無趣的散開。「那小子又闖禍了。唉，不意外。」幾乎每個工人都是如此說著，每個人都疲倦走到樹下等待下班，畢竟石頭在今天是肯定沒辦法移開了。

石頭是真的石頭，否則撞車時傷害應該會更輕一點或者穿過。仔細想想，能變出這麼大的石頭，使用魔法的年輕人也滿厲害的、與他交友或許很好玩。不過眼下最要緊的是把路線暢通。這石頭重量用車拖拉絕對沒辦法；而拜託工人挖洞，讓石頭倒入洞中再填平夯實，這種費力的工法一來花時間，二來挖個二樓高的洞起碼要動員十多名勞力，也不知道這時間石頭會不會因為魔法而消失。最實際且簡單的就是回到首都提報、並拓寬道路，石頭就之後再說。我繞著這顆石頭觀察，表面沒有任何的裂縫、摸起來也是十分個堅硬、實心的感覺。我嘗試推石頭，石頭當然不動於衷，矗立在路中央。

「到底誰這麼無聊啊！」我對著石頭大喊，周遭的人工人以及女人嚇的看我做出回應，而石頭沉默。粗曠堅硬的外表拒絕我們的溝通，一無表情的站在路上、不沾染任何泥土。旁邊飛來飛去追逐的年輕人與被石頭堵住的我們產生絕對的對比。我盤坐在石頭的對面，沉靜下來思考積下來的事。車上還有兩三天的食物，道路封閉也很舒服、四周無人，露營於此思考辦法感覺也挺不錯的。

睜開眼，我呼喚米莉亞。

「米莉亞，我們在這露營個幾天好嗎？反正唯一的道路也堵住了，晚上有沒辦法行車。」我看著她說，她似乎喜歡這提議，笑臉、點頭。「那麼記得要把時間掌控好喔！我記得我們委託的房地產的專員只在西村停留幾天。還有晚餐拜託你了。」邊說邊看著我的臉，這種幸福與隨意感可能是我人生少數幾次的經驗吧。

「莉莉。」我呼喚那位服務員，她沒聽到。我大聲呼喊他的名字。「莉莉！」

「怎麼了......？」做錯事的小孩轉頭看我一眼，又害怕的縮回去。

「你要跟著那工人回去，還是要跟我們在這露營?」我這麼的詢問她，他不解情理回了我「當然只能留在這，我還要修車跟看祝你們倆個。」又轉回去在地上畫著畫。

「說的也是，你也要趕快修好啊。我還要處裡石頭的事。」

「打火機、木炭、鍋具、營帳、調味料......」我正在候車想翻找露營工具，同時也在找搬移石頭的辦法。「這裡還有些蔬菜跟肉腸、根莖類。路上也有長的不錯的植物能入菜......就這樣吧」工人們起身上走到工程車旁準備開車下班，見到我準備生火，他們向我揮手示意，什麼都不說開車離開這顆大石頭。隨著他們離開，這條狹窄的鄉間小路，只剩我的妻子、莉莉、大石頭以及我；隨著天色漸暗，那些年輕人也不知何時消失了。使用魔法也會消耗體力吧？我想。

夜色暗了，我將火生起，招呼妻子與莉莉來這避免在樹下被蚊蟲叮咬。接著我開始煮簡易大鍋菜，在煮菜的過程中過於安靜於是米莉亞先開啟了話題。

「莉莉，你有家人嗎？」米莉亞對著畫完圖，蹲坐在身邊的莉莉問到，邊問的同時，撫摸著她的頭髮，莉莉放鬆的躺在米莉亞的腿上，兩人就像是一對姊妹。接著靠進她的耳朵小聲地說「對了，下次其實不用這麼危險噢，馬可人很好他一定會幫的。明天早上車也會自己修好，他很喜歡妳噢。」聽完的莉莉驚訝了一下，但被米莉亞壓住頭制止。並拍兩下頭示意回答問題。

「我有兩個哥哥以及三胞胎的兩個妹妹。家裡的男性都上戰場去了，沒有人回來。」她閉著眼睛回想。「而我的母親則是在我們三姊妹十二歲時得了肺炎過世。在那之後我們只能自食其力，在我們最窮的時候，我與小妹曾打算成為妓女為了三人的生活。當然，這一說出就被大姊制止。理由是，我們的母親感染肺炎的原因就是......」說完眼角閃了一下，身體微微的抽動。米莉亞彎下身子，將她的頭扶了起來輕吻額頭讓莉莉冷靜。「謝謝。」說完莉莉躺回了米莉亞的腿上。「但沒辦法，三人還是要找工作。三人挨家挨戶的到處找勞力活；包裝員、洗碗工、女傭、餐廳服務生、發傳單、。我們能做的都能做了，戰後的物價你知道的，想要糊口根本沒辦法，還是需要去找些野草、偷田地的作物等。雖然很痛苦，但我們還是咬牙撐了兩年。之後.......」

「先吃飯吧！」我盛著我煮的大鍋菜，遞給同樣被石頭堵住的兩人。「我很討厭這種東西，實在是沒必要聽別人述苦。」說完，我發給他們兩個人一人一支洗乾淨的湯匙，拿到湯匙後三人開動。夜晚的冷風吹著被營火保護的人，周遭田中有許多魔物伺機而動，但美味的食物讓他們並不在意這件事。

「目前大約八點，我的錶在這。晚上十二點把我叫醒，我來顧。」我將手上的錶解下拿給米莉亞，回到車上將駕駛座的椅背降到最低。雖說是休息，但依舊不能放輕鬆地睡著，而是保持最低限度的警覺，免得強大的魔物或者強盜出現時他們無法應對，這狀態我很習慣，畢竟人生中的幾年也是這樣過的，那時比起現在，這裡還輕鬆多了。閉上眼，注意聽著周遭的聲音。沒了工人、那些討人厭的青少年。只剩下自然的聲響與女人間的談話。柔軟的椅背、溫暖的毛毯與開一天車的疲倦席捲著我的精神。我不想睡，不斷思考石頭的事便成為了維持清醒的最後手段。

營火旁，光的照耀下，兩人的周圍並沒有魔物或者生物出現，雖然明顯的火光容易引來盜賊，但人煙稀少的這裡，光靠強盜很難生存。米莉亞這樣子相信著，與莉莉並肩坐在地上顧著火。

「莉莉，剛剛我丈夫他並沒有惡意的。」米莉亞愧疚地說著，並把手伸到營火旁烤火。

「沒關係啦，畢竟也不是所有人喜歡聽別人說這個。」

「馬可只是心很軟所以不愛聽這個，他比我還溫柔很多。」米莉亞深吸一口氣，想了片刻便決定告訴莉莉。

「他在大戰時是個沒滿十八就被抓到戰場的孩子。不知是否是在色奧斯的經歷，但由於對機械的理解，導致他被分發到前線負責維修、操作機械。使用槍械輕易奪走他人的生命，是他這輩子都不想經歷的事。於是他在戰場上不斷的逃跑、躲過敵軍、友軍、無差別轟炸；機槍掃射等等，最後在某一年的冬天他逃到了西村，遇到了他的恩人，在他的協助下住了下來。這或許是他想來這住的原因吧。」米莉亞說完回頭看了馬可一眼，明顯馬可不想讓人知道。

「他是逃兵？」

「到戰爭結束後的幾年，一直都是。至少當初結婚時是這樣告訴我的。我其實也不太知道真相如何，不過我很相信拯救過我的人。」

「拯救過你？」

「恩，不過那都是跟你一樣，很長很長的故事。如果在這裡說，恐怕他醒了還沒說完。別說了吧！他會害羞的。」說完這句後，米莉亞走到了後座，打開一盒鐵盒，裡面裝滿了不同顏色以及香味的餅乾。再從後車廂拿了一點茶葉以及吉他，準備簡單的宵夜。此舉當然吸引到馬可，不過他對此不在意，光從打開車廂的方法就知道是米莉亞。

回到營火，兩人享用了簡單的消夜，注意著周遭的生物、彈奏著吉他，簡易的時間持續到九點半，在此之間也談論很多其他的事，像是魔法、工作、音樂、路上的風景、國家的差異等。兩然聊得越來越起勁，曾一度不小心導致火焰熄滅，不過又再兩人的努力下點燃。之後到十一點左右，米莉亞都在教育莉莉彈奏吉他，雖然莉莉的手很不靈巧、不過手上因工作的繭卻能讓學習的進度快了不少。

「摩物出現了。」我拿起身邊的步槍與手電筒爬了起來，心想，這是最後把

石頭擊碎的辦法。轉頭發現兩人依舊再學習吉他，立刻對空鳴槍，嚇嚇兩人，指揮他們躲到車上避免受到魔物波及。

光從腳步聲來聽，應該是個比人大個幾倍、直立行走的魔物。不知道會不會使用武器，不過大體型會使用工具的魔物並不多，大多都是比人小的魔物才會。腳步轟隆走來，農田內植物的摩擦聲逐漸變大，槍身因手汗而濕了不少，我也無意識地把步槍握得越來越緊。我打開手電筒照著聲響的來源，是一大坨白色的動物絨毛，臉並沒有掌著任何的五官，身形與那顆礙事的石頭相同，他緩慢地走過來，並沒有像要戰鬥的意願，只是緩慢地走過來。

「聽好了，魔物，我手上有槍。」我對他舉起最後的希望。但他視若無睹的走到路的邊緣，大約是行道樹的位置停了下來。我照了照他的手掌，與人手臂長的指爪以及與我同高的手臂。心想這打不贏。放棄了作戰的慾望、改以溝通來避免戰鬥。

「你聽得懂我的話嗎？」我大喊著，他沒有任呵一點回應，持續的站著。我再問了一次，但他依舊站在行道樹旁，沒有回應、表情、動作。只是站在行道樹旁，彷彿凝視著甚麼，卻沒有表情。「他該不會臉長在另一側吧。」在我這麼想的同時，他突然奮力一揮他的手，路邊的行道樹像是切菜一樣分切成了六等份，掉落在田的邊緣。揮動時的風，將我停在對面的車子強烈晃動，米莉亞與莉莉嚇得跳下車，還以為車要倒了。

「我...我們趕快走好嗎...？」我的老婆躲在車後不斷地顫抖「那到底是甚麼生物阿...」莉莉附和到。

「我不知道，但我想它是我們把石頭推開的關鍵。你看它的爪子，我想它要把石頭切開不難吧？」我指著它的爪子，又黑又強，絕對不會是想被抓到一次的東西。「況且，魔物把障礙排除，就算石頭掉到田裡也不是我們要負責吧。」我著麼說著，兩人恐懼的點頭回應。其實我也不太確定這件事，更何況要如何引誘怪物把石頭排除也是重點。

轟隆聲又再次鳴起，依舊緩慢。我無法思考下一步該如何行動，只能吃驚地站在微弱的營火旁，它越來越靠近，一股花草香迎面前來，是一股與外型完全不相同的味道、是一股能讓人平靜的味道。或許吧，我知道這種生物的溝通方法。

「你願意幫我把石頭擊碎嗎？」我小聲地對它說著，它站立在對向車道，此時的它發出了另一種春天的泥土味，聞到這股充滿希望的味道，我知道該如何與他溝通了。躲在汽車後的兩人探出頭來，滿臉問號的看著我和它進行奇怪的＂對話＂。

「馬可是不是想辦法想到瘋啦。」莉莉疑問的問著米莉亞。

「不可能啦。我想他找到了某種溝通的方法。更何況，他們也沒互相攻擊。這代表還不用逃跑。」

我將手電筒轉向旁邊的石頭，大大的石頭就跟早上一樣，甚麼都沒有的堵在路的中央。白色魔物這次先散發了之前的花香，接下來則是辛辣的辣椒香味，使得我流出了眼淚，不得不緊閉雙眼後退回到車旁。最後散發了泥土香。雖然不知為何，但它好像答應我們。

「莉莉發動車子，我們要後退，它要把石頭擊碎。」我強忍著疼痛退回車上，米莉亞使用清水幫我洗著眼睛，而莉莉爬上了駕駛座啟動引擎。「你應該知道把旁邊的桿子拉到最後就能倒車吧。」在我說話的同時，它依舊在幫我洗著雙眼。

「馬可你沒事吧？」米莉亞這麼說著。「當然。」

我點了幾下頭回應，之後變大喊「好了，你可以開始破壞了！」那頭白色怪物就這樣消失在火光，莉莉則怕死的看著後面倒車，沒有撞到東西就是不幸中的大幸。

那頭白色巨獸隨著我麼離得越來越遠，身形隨之消失。在不久後的幾分鐘，地面發生了強烈震動。石頭碎了，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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