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那些異難忘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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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身上,總是找到一輩子追尋的自己。
知道結局永遠不會完美,有些人,還是令人義無反顧的淪陷。

十六歲,所有的性慾只能憑藉夜晚抽動快速的雙手,解放在電腦螢幕前的年紀,無聲交媾的畫面之中,兩個赤裸的男人正緊緊相擁。健壯的身軀、黝黑的膚色、俊俏的臉孔,在彼此相類的軀體上找尋歡愉。昂揚挺立的性徵,在口中、在體內,透過串聯的網路,他們的激情,慰撫著無數高漲的情慾。賀爾蒙旺盛的年紀。也許,除了主角是兩個男人外,一切都與主流世界,也沒那麼不一樣。

養著三千隻剛邁入青春期的小野獸的狹窄校園。那時我高二,剛選完組,趁著開學日一陣混亂,拿起了籃球便左呼右擁的朝操場奔去。與仍不熟悉的新同學們在狹窄的球場上爭搶、追逐,沒來得及換下的制服在太陽底下熠熠著刺眼的白皙。陽光燦爛,秋老虎的熾熱在每個笑得燦爛的男孩頰上,鋪上了些濃淡不一的紅暈與黝黑,
全身被汗水溽濕的我們,在場邊用雙手抵著地,任憑汗濕的雙手,沾染上球場地板曬得灼熱的塵埃,對著眼前還在鬥牛的朋友的叫囂。不需要太多言語,也沒花太多力氣去尋找談話的主題,一群男孩的友誼總是習慣這麼開始。是他先和我說話的,回想起來才發現一切源於一瓶寶礦力,那時的代言人還是在世界中心呼喊愛情的綾瀨遙,理所當然的異性戀男孩賀爾蒙宣泄情慾的最佳標靶。
『欸,幹,寶礦力給喝一口好不好?』他問。
「喔,隨便啊。」我說。
『靠,你不覺得她真的很正嗎?』他指著瓶標對我說,標準賀爾蒙氾濫問法。
「還可以,蠻可愛的。」標準同志回答法。
『我們同班耶。』他又說。
「是喔,你坐哪?」我在腦中快速的回憶了我的位置,想不起見過他在我周遭。
『你右後面拉!』他說。
「是喔,沒看到你,你有看到我喔!」該不會偷偷注意我吧,我心裡想。
『誰他媽開學就戴耳機趴著睡覺啊!你昨天尻太多槍很累是不是?』他裝熟的說。
我們邊看著球場上奔跑的同學,期待換場的時刻盡快來臨。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前一夜下載的A片主題,我沒正眼看他,而我相信他也沒有。過了很久很久之後,我總還是納悶著異男腦部的組成模式,三分鐘,話題總是可以從你好,變成昨天下載的A片女優正不正,屢試不爽。
「幹,好球!」場上同學一記三分球唰的入袋,我們一同大喊。
「喔,反正沒事就促進新陳代謝。欸你叫什麼名字?」 我突然想起這個基本問句。
『同學都叫我小哲。』 三千個男生的名字裡,有哲的一定超過一千個!
直到此時,我終於回神看了他一眼。那時髮禁剛解除不久,他有著硬挺烏黑的頭髮,沒有過多的造型,僅只是打薄簡短抓了一些層次。已經被汗水濕透的髮束仍讓強力髮蠟維持著向上突刺的造型。汗水從他黑色髮梢的尖端滑落,他帶著燦爛微笑的臉龐。瘦長的頰骨、黝黑的皮膚、皙白的牙齒、有著深邃雙眼皮的眼睛──標準的陽光帥哥。
場上的球賽還在進行,我正在心裡暗自稱許他俊揚的外形時,他撩起了制服的下擺抹過了臉頰的汗水,帶著色差的腹部有著微微腹肌的形狀,赤裸在豔陽的操場上。一道黝黑蜷曲的毛髮自他的肚臍一路沒入了制服褲下,勾勒著他青春期已令人著迷的魅力。他毫不扭捏的拿起了我的寶礦力,喝到只剩下一口才還給我,彷彿我們已經彼此熟稔、一如知心,口就口的喝法。
他比我稍高又稍壯了一些,184公分、75公斤,有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男孩該有的肌肉線條。隆起的手臂肌肉,在他出手投籃的剎那,緊繃而撐起制服白色的袖口,訂製的制服閃耀著刺眼的白皙,在烈陽照射下,柔和映射著他黝黑的肌膚。他與場上每一個男孩都如與我那般熱絡、輕鬆,臉上的笑容始終徜徉,在那無憂無慮的年紀,操場上,流過多少汗水,就是多少青春的回憶。
台上老師正在墨綠的黑板上畫著三角函數,台下的我們卻翻著當期連載的漫畫與寫著猥褻書名的黃色書刊。他的確坐在我的右後方,直到我後面一個認真進取的青年再也受不了我們上課從不間歇的傳遞著低級的塗鴉與開封的洋芋片,而主動與我換了位置之後,我們從此比鄰而坐。那是教室桌椅的最後一排,再往後是大家集資用巧拼拼成的地板,散落著我們的書包、鞋子、幾顆籃球、和前一節下課還沒結束的橋牌牌局。
身高都超過一米八的我們或許有那麼一些相似。上課打混、下課打球、放學打電動、回家打手槍。話題簡單,本屬於那時候什麼也不憂慮的年少輕狂。蹺課、作弊、抄作業。他喜歡借走我的Sony Ericsson玩著內建的遊戲,我喜歡借走他書包中故作文青的日本小說打發時間。然後放學,我們斜背著空空如也的書包在網咖中廝殺三國,再到補習班趴在桌上補眠。
頹廢敗壞的高中生活啊,本該屬於那時十六、七歲的我們。
『欸,幹,作業沒寫,借抄。』幾乎是每天早晨,等我補完眠後,他說的第一句話。「抄你妹,抄。」我總是這樣回他,邊從抽屜裏把寫好的作業遞去。
『就知道你愛我,口嫌體正直。』他說,俊朗的笑容掛在頰旁,總令人難以拒絕。「數學拿來,不然用身體來換。」我總這樣對他說,嘴砲裏總得有些腥羶的玩笑。
明星高中的光環,給了那時青春正盛的我們一點無拘無束的驕縱。那還不是需要為了升學著急的時候,生活裡更多的總是情竇初開的想像。下課後,我總陪他在鬧區的街上用眼神捕捉著清純的高中女孩,聽他口中說著精蟲衝腦的話語。男人一輩子若有幾個階段只靠一張嘴,有色無膽的高中生活必是其中一段不可錯過的年華。
我沒有出櫃,180公分,73公斤,音頻低沉、舉止白爛。憑藉著與社團中外校女孩的頻繁來往,與男校裡不知道誰說的「gay不會打籃球」的迷信,甚至從來沒有人懷疑過我的性向。又或者那時的腦中對於自己的性向亦還有些掙扎與抗拒,與小哲品頭論足著眼前亦青春年華的女孩們時,似乎總能若有似無的催眠自己還有一絲可能愛上女孩,談一場炫耀成份大於實質愛情的戀愛,對16歲的少年來說,舉止行徑、乃至性向,同流合污,總比異於同儕令人嚮往。
同學們每天都在交換著A片,乳波臀浪、淫靡主題,青春的賀爾蒙氣息在只有男孩的校園裡無需隱藏。小哲、我、乃至幾乎所有的男孩,都在交換的行列裡。小哲說我只要是女優好像都可以,其實在他們搖擺不定的挑選著嚴重修圖的白皙女優時,我的目光總是那些沒有肚腩、身材健壯、卻在封面被毫不客氣截掉頭部的男優下半身,守備範圍始終專一,黝黑、結實,只是他們都不知道。
『幹,我覺得你真的是眼光有問題。』小哲以憐憫的神情看著我選的片子。
「你回去就知道你挑的那個修圖修得多誇張了。」我回敬了他。
『怎麼可能,我眼光這麼好。』對於某些奇怪的事物,他總有些奇怪的自信。
「修到背景都是扭曲的,你也相信。」我指了女優背景牆面線條的奇異扭曲。
『你不懂拉,那是局部特寫。』他明顯動搖了,嘴裡卻不服輸。
「隨便你,燈關的暗暗看,跟看鬼片差不多。」我笑著酸他,他用手勾住我的脖子。
我似乎根本沒把光碟放進電腦裡,那是個拓峰、TT的年代,隨意瀏覽了封面的女優照片,準備了隔天被問及時的說詞後,徑自由自己熟悉的社群空間裡,尋求歡慰。視窗一個接著一個的被打開、幾秒過後就又被關了個大半,我看著被保留下的視窗裡面,清一色還是自己最喜歡的型──結實、運動、陽光,突然就想起了小哲。在燈關的漆黑的房間裡,突然理解,自己為什麼對他,總比對其他人多了那麼些好感。
『幹,真的是鬼片。』隔天早上,小哲把幾片A片摔在我的桌上,大聲的吼叫。
「就叫你聽我的。」我拿下耳機,帶著訕笑的看著他。
『那你的咧。』他說,徑自打開我掛在桌緣的書包,隨意翻找著。
「普通。」我意興闌珊的說。
『媽的,好想要來一發真的喔。』他說,賀爾蒙氾濫的16歲。
「去交個馬子。」我回他,眼神對上他棕褐色的瞳孔,正熠熠著這歲數該有的清澈。
『誒幹,說到這個,幫我介紹一下拉。』他換上了苦苦哀求的口氣。
「我自己都缺。」我隨口回他,又戴上了耳機。
『幹,好兄弟欸,不要這樣拉。』他扯下我的耳機,對著我的耳邊說。
「長這麼帥,還交不到馬子,不是性格有缺陷、就是腦有洞。」我對他說。
『幹,愛上我很划算誒。』他站挺了身,拍了拍撐起雪白制服的結實胸膛。
「例如?」我掛著一抹連自己都覺得靠盃的微笑看他。
『會打球、長得帥、屌又大。』他說完,露出了白皙的牙齒,給了我一個痞痞的笑。
「誰管你會不會打球,長得帥有點道理,屌,我不知道。」我又酸了他。
『下次給你看。』老師走進了教室,他坐回自己的位置。
他徑自又翻閱起隔壁同學遞給他的最新一集的火影,那依稀是堂數學課,木製的桌椅,除了閒來沒事的塗鴉,擺著的卻還是一本數學課本。他將漫畫放在腿上,身體微彎著翻閱著漫畫,絲毫沒發現我正側著眼看他。自他白皙的制服襯衫,透出了一點內裏T恤的顏色,最上面的扣子沒有扣上,突顯著撐起衣服的胸膛輪廓。短短向上疎立的髮束,一如往常被微硬的髮蠟撐起,後腦的幾撮頭髮,則散逸的微微蓬起。側臉望去,即是他挺拔的鼻樑,而捲翹而長的睫毛下,他的眼神深邃、清澈,襯著他黝黑的膚色,總有那麼些他也許不自覺、卻激昂散逸的男性魅力。
那是個世界裡沒有太多不一樣的年紀。升學考試讓背景相似、程度相類的男孩們都聚集到了同一個狹小的空間裡。青春正盛的年華,情欲勃發的歲數,男孩們的話題裡總還是圍繞著對異性的好奇。男孩們的腦中也許都知道有一種愛情,是男孩愛著男孩;卻也許還單純的以為,那終歸是些舉止秀氣、裝扮女性、成績名列前矛的族類。而一起討論A片、一起打球、一起嘴砲的身旁男孩,都與自己相同,總歸是下體的毛髮又更旺盛了些,遽增的情慾裡,只想著今天下課後,要去哪個女校門口站崗。
男孩們那時都還沒有什麼零用錢,卻因為永遠吃不飽而總是往福利社去,也許是中午的兩個便當、下午的一個三明治、或者打球前、打球後,人手一罐上面印著綾瀨遙的寶礦力。物慾不甚高漲的年紀,卻似乎每個男孩仍都在努力存些小錢:最新出版的漫畫、最新出售的遊戲、或者最新上架的A片。
就是A片。光華商場、台北車站,在幾棟人潮零瑣的大樓裡,那些賣著盜版光碟卻裝潢地煞有其事的A片商家,每到下課時間,總塞滿了喧嘩吵鬧、桀驁不馴的青年學子。印象裡或者還有些促銷活動是滿千送百、買五送一,於是團購A片成為一種有組織的作戰,前三志願的聰明才智,不在枯燥乏味的課堂上,都在下課蜂擁的認購裡,分門別類、不同主題,用各自從瘦得乾癟的皮夾裡湊成的一疊鈔票,統一購買、避免重複,極大化購買的效率。
某天下課,我與小哲大致瀏覽了班上的庫存,和同學約定好購買的主題後,便一如往常的走到了北車,吃完飯後等待補習的空檔,便到了頗負盛名的遊戲便利屋看看A片,恩,說的更詳盡些,大概是他看A片,我看他。盛夏的午後,白皙的制服被青春的汗水印出了淺淺透明的漬痕,袖口與下擺的邊角,則被稍早籃球場上的廝殺沾上了一點灰黑的塵埃。幾滴晶瑩的汗水,自他烏黑向上疎立的髮束末緣滴下,鬢側短貼的髮際,在那商店白熾的燈光下,熠熠著光芒。黑色的書包背帶斜掛在他撐起的胸膛,柔軟的帆布則伏貼在他無一絲贅肉的腰際。陽光、朗俊、洋溢著率性。
小哲以一個奇怪的標準挑選著真的不怎麼樣的女優,東挑西揀,一會兒手上便是一小疊的獵物,而後再轉身吆喝著要我幫他決定。那終歸還是些修圖嚴重的劣質品,解析度粗糙的將張開雙腿趴伏的女優印製在上了亮膜的模造紙上,包裹著中間一張盜拷的DVD。我挑了幾張稍微好些的選擇,遞回給他,而後搥了他的手臂,譏笑他荒誕怪異的擇偶標準,又慣常的用了另一隻手,招呼了他黑褲子中的小兄弟。
硬的。是招呼上小哲的黑色制服褲時,手裡傳來的觸感。
那說來都只是男校裡慣常的舉止,在周圍都是同性的環境裡,無論是十五歲的高中男孩、或者二十五歲的服役青年,玩鬧的手法約略都不曾會有什麼改變。男孩思維裡沒有女孩時,大多都單純的只剩一條筆直思考的方向。攻擊彼此的下體,大約就是種慣常的招呼方式,不帶點滴的情慾、不帶絲毫的雜念。
青春期的我們,都被這再正常不過的堅挺弄得不知所措。他很快的也伸手來拍了我的小兄弟,再一個轉身,手臂就勒上了我的脖子微微用力,然後用化解尷尬的方式嘲笑我的尺寸,我們很快又恢復正常的打打鬧鬧,書包裡用棕色牛皮紙帶包著的幾片A片承載著他青春期的賀爾蒙,而那晚補習的時候,他堅挺的形狀,則圍繞在我的思緒裡,亦同樣勃發著旺盛的情慾。
隔天是週六,同學們約好要去西門看電影。那天補習下課,他問我要不要去他家。
他說他家沒人,有兩台電腦,可以打三國打通宵。爸媽時常不在台灣的我,沒什麼好顧慮的,很沒矜持的就答應了。離開學已過了一兩個月,個性相似的我們兩個似乎都已把對方當成最好的兄弟。補習回家的路上,我們閒聊著彼此還未曾提及過的成長背景,嘴砲、吐槽、勾肩搭背的往他家裡走去。
九點多的捷運,沒有尖峰時刻的擁擠,卻亦洶湧著剛從補習班中釋放出來的年輕學子。我陪著小哲在捷運裡用雙眼掃視著同齡的女校學生,口中則閒聊著這時候輕率膚淺的擇偶標準。他直挺向上的頭髮沒有絲毫的塌陷,清澈的瞳孔裡還是一抹淺淺的棕。184公分的他,在人群裡總顯得出眾,我知道周圍或許也有些女孩們也正在注視著我們,只待我們朝她們望去時,便猛然地埋首在三千字的英文單詞裡。
『欸,你喜歡哪種妹啊?』小哲問我。
「長得好看,胸部不要太大,有腦、聰明、獨立。我喜歡清純可愛的笑容。」我說。
那是一個還在自我掙扎的年紀,性向的差異對當時的我,仍舊是一個不容坦誠的秘密。我或者是說謊的告訴他我的擇偶標準,卻又徑自讓答案最貼近我真實的標準。我想說的是「帥一點,身材健壯,有腦、聰明、獨立。我喜歡陽光爽朗的笑容。」又一次,說完了答案之後,突然發現自己,為什麼面對小哲,自己也總是笑的燦爛。
『靠,標準有夠高的。』他對我說,伸出手撞上我的胸膛。
「還好吧,你咧?」我問他,他歪著頭,微開的唇下,露出一列潔白的牙齒。
『我噢,一定也要長得好看啊,聰明、體貼……』他與我四目相對的說。
「幹,抄襲喔,還是要搶馬子。」我也伸手,搥了他結實的手臂。
『沒有拉,大概就跟你一樣吧。』他笑笑的說,我的笑容卻似乎突然凍結。
「靠盃噢,三小。」過了一秒,我們又都迸發了笑容。
『真的拉,長得蠻好看的,聰明體貼,雖然有點靠盃,還多了根屌。』他說。
「幹,發情喔。」列車準備到站,我把他推向門邊,順便擋掉他攻擊我下體的手。
『欸,你常常自己住,不會很無聊嗎?』那是一棟深灰色外牆的華廈大樓。
「還好,大概也習慣了。」我回答他時,他正伸手自書包裡翻找著鑰匙。
『幹,你真的很孤僻……;不是拉,我是說獨立。』他在我伸手攻擊他時立刻改口。
「其實一個人,快樂的時候比孤單的時候多。」我對他說。
『但我不行,家裡沒人的時候,我都想要有人陪。』他說。
「幹,你找我來陪睡的喔。」我笑著對他說,映入眼的亦是他燦爛的微笑。
『對啊,要做黑的喔。』他轉頭,打開了大門,率先走了進去。
他的房間很男孩。有著滿牆壁女星、動漫、籃球選手的海報,一整套的海賊王漫畫與靈異教師神眉,還有幾本翻到一半攤在地上的少年周刊;書架擺著他從沒有帶去學校的教科書、上面放著簽了名的籃球、棒球、還有一顆足球。書桌正如他說的有兩台電腦,分踞兩側,床,卻只有單人床。
「幹,你又不會踢足球,放在這幹嘛?」我問他。
『很屌耶,你不覺得看起來很帥嗎?』他隨意將書包往床上丟去,轉頭對我說。
「不覺得,白癡喔。」我對他說,順帶加了個中指。
『幹,體育天才欸,十項全能,學一下就會了。』他說。
「籃板也沒看你搶過我幾次,頭腦又傻得可以。」我無止盡的揶揄著他。
『那是讓你的,考試就靠你就好拉。』他打了我的屁股後,徑自解開自己的制服。
盛夏夜裡,酷熱的氣息瀰漫在接觸身體的每一絲空氣裡。自他窗外望去,那夜天空清澈的很,一彎斜月掛著,溫煦的光芒自他房裡窗簾的罅隙洩了進房。他從枕頭旁拿起了遙控,打開了冷氣,又轉過身去,褪下黑色的制服長褲。
『你不熱噢?』他脫到剩下一條內褲的時候,抬起頭問我。
「我怕你侵犯我。」我笑著對他說。
『但我最喜歡,脫別人衣服了。』他說,然後撲上了我,將我壓倒在單人的床鋪上。「走開拉。」我一邊閃躲著他,一邊也跟著解開自己的制服。
他放開了我,盤腿坐到了電腦桌前,啟動了遊戲。我脫到剩下內褲後,終究還是因為靦腆跟他要了件球褲換上。他雙眼緊盯著螢幕,背對著我伸手隨意指著半敞開的衣櫃,懸吊著的衣物不多,摺疊整齊排列的,盡是五顏六色的球衣與球褲,我挑了一件換上後,便坐到他對面的電腦前,與他一同進入了遊戲。
上身赤裸的他,在光線還有些昏暗的房裡,肌膚映著暈黃的燈光,似乎又更黝黑了些;熱衷打球而結實無一絲贅肉的上身,胸膛撐起了一道不甚屬於這年紀的健壯輪廓。他盤腿時,寬鬆四角褲的褲頭正巧對準了我,而他垂軟的小兄弟,亦在那咫尺的對座之處,安靜卻猖狂的吸引著我貪婪的目光,兩場的三國無雙,果真不怕神一般的對手、只怕豬一般的隊友。我無法遏止自己移開時而窺視的目光,手中的郭嘉大冰總是送錯位置,也惹得他幹聲連連。
其實那已不是第一次看見小哲褲襠裡的小野獸。在男校的生活裡,體育課結束後回到教室時,大家總是脫到剩一條內褲乘涼,在那些打球的男孩的生活圈裡,似乎沒有誰曾把廉恥或者隱私放在心上;男孩的打鬧,總也時常扯下彼此的四角褲,讓那初長成的眾家鳥類,競相爭鳴著垂軟時的長短粗細。只是這時,畢竟兩人獨處,多了些許私密的氛圍,也就更多了些情慾的熾熱。
「欸,懶覺露出來了。」結束了遊戲後,我伸腳戳向對向他盤在椅上的雙腿。
『你又不是沒看過,來,看仔細一點。』他毫無反應,甚至絲毫沒有改變坐姿。
「這麼小,就算了。」我縮回了腳,站起身伸了個懶腰。
『不玩了拉,來看A片拉!』他也站起來,從書包裡拿出了剛買的A片送入了電腦。
我們對著搖乳擺臀的女優品頭論足,在冷氣冷卻了的房間裡,他專注著盯緊著螢幕裡肉體交合的演員,而我一邊趁著他的春光外洩滿足我青春期的無盡渴望。我們因為不同理由,同樣堅挺、但也因為青春期的羞澀,沒有誰,點破了誰。然後他遮遮掩掩地站起來,從衣櫃裡挑了他的內衣褲丟給了我,要我去洗澡。
「不要趁我在洗澡的時候偷尻槍拉!」我往浴室的方向走去,還不忘回頭揶揄兩句。『幹!』他回,燦爛的笑容徜徉在他黝黑的臉頰,他豎起了中指對著我。
水花傾瀉,我特地調低了水溫讓下身漲挺的慾火些許平息。暈黃的浴室壁緣,還掛著幾件他換下的衣物。水流激昂、帶著清涼的些許冷冽,卻仍澆不熄腦海中不時出現他時而軟歇、時而硬挺的小兄弟。我用力甩了甩頭,試圖要將那些許不甚純潔的念頭甩出腦海,然後便聽見掩上的浴室門把,發出了軋軋的聲音。
然後他闖了進來,用十元硬幣開了自家浴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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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發於 2016 年 PTT 甲板的同志連載小說,全集共約 10 萬字,為「那時候」系列的首篇長篇文章,紀錄作者求學時期愛上同班異性戀男同學而無疾而終的初戀故事,同學「小哲」則成為當年度甲板最為人熱道的暖男代表。內容以真實記述為架構,人物細節部分糊化處理。純愛為主,部份描寫同性性愛,謹獻給同樣於愛情中苦苦追尋的每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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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疊一疊的紙箱進駐走廊深處的那個房間,媽媽已經超過半年沒有回來了。 我們姊妹倆特地請了假,在父親的口令下,將主臥裡所有可見之物囫圇吞棗地塞進紙箱的胃裡。 現在回想起來,那面貼牆的衣櫥不過就兩個人寬,怎麼像是黑洞一樣取之不盡? 啊,是啊,那可是裝進了一個女人從出嫁到生兒育女後所有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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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平凡的高中生,背後卻經歷了一生難以忘懷的甜蜜愛情辛酸故事,三年的青春歲月,無數的愛恨交集,第一次初戀所懷抱的憧憬,一次次的失望和不明白,無數次的經歷和失去,無數次的釋懷和接受,夢境醒時心中無數的空虛和不捨,你無法改變發生過的事情,那就把握剩下僅有的幸福吧,一篇用文字寫下少年一生無數精彩的成長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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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路旁找個位子,試著把車子塞進去。 坐在助手座的王萬里看著我像演奏管風琴一樣,用手指操縱方向盤上加裝的油門跟煞車按鈕,好不容易把車停好後,打開車門走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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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把佩奇檢察官、伊蓮.西絲莉跟吉爾斯.陶特留在格林黑文,凱普跟我們開車,按照齊亞克說的地址回曼哈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