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我的傷口!」
司馬輝欺凌的慘叫聲響徹半空,同時操作殘餘土塔的土壤化做二十來個形狀相同的圓盾後退,盧婉霞手操剩餘五道水流擊破數個,但沒逮到司馬輝。
「他只是暫時撤退。」戚常發從狄盧兩人後方冒出,「你們怎麼不一起砍下去?就算只砍手腳,司馬輝現在只能等死。」
「隊長!」「師父!」
「你們越顧忌,他越囂張。」戚常發斥責,「就算把戚媛攔腰砍半,也要動手!神醫什麼的我們事後再找,現在不殺司馬輝,還有什麼機會?」
戚常發繼續指示隊伍。當司馬輝捲土重來時,在他面前的依舊剩戚盧兩人,狄風已不知去向。
「他遲早是個問題。」司馬輝尋思,「正面壓力太大,我沒法分心顧到後面。」
...
...
...
第二回合戰局再開,司馬輝除了讓湖邊高寬土牆倒下、壓倒半座水鏡村外,沒有再大開大闔或嘶吼挑釁,反觀盧婉霞越戰越勇,在戚常發的指示下,五根水柱操控只有兩根直攻司馬輝,第三根在他頭上盤旋伺機而動,第四根在他腳下亂竄隨時就位,最後一根留在司馬輝身後的村子東半部,製造更多狄風的藏身空間。此外,戚常發繼續將剩餘飛刀藏在擲出的碎木碎瓦中間,彌補盧婉霞五條水流攻擊的間隙,不間斷多方位打擊司馬輝。
作為反擊,司馬輝更多以細膩手法周旋,利用土壤有空隙含水的特性,操縱土壤一點點啃噬水流,反過頭來消耗起盧婉霞的水流,於是水鏡村西半部徹底化作廢墟,漫地碎落泥濘與民房的斷木與破門。
但泥土分散的效果不彰,聚集大量泥土又難以靈活迅速,司馬輝知道盧婉霞操縱水在消耗他,他必須想到更精巧的殺人方式來突破僵局。
司馬輝不斷嘗試控制戚盧兩人腳下的地面,但他們保持移動同時又操水或飛刀反攻自己,司馬輝不願以傷換傷,被迫持續分神防守。
司馬輝聚集磚頭建造水流不侵的磚牆,卻瞬間由戚常發的黑棘切成碎塊後給水流沖破。
司馬輝聚集木頭磚頭組成龐然大物,企圖強劈水流,照樣由戚常發的黑棘切散。
司馬輝放棄用堅固物體,改用其他村民的影體當作盾牌,戚常發切起來的絲毫沒有猶豫。
「雖說那女的來勢洶洶,戚大俠才是麻煩的那個。」司馬輝心想,「他識破我所有伎倆,掩護她各種破綻。薑終究老的辣,我再不破局會先累死。」
盧戚兩人一剛一柔,一正一奇,司馬輝被迫用回泥土,克制戚常發的鋒利、繼續與盧婉霞水土大戰。
從頭到尾狄風都沒再出現,但司馬輝非常小心,將人質緊貼自己後背,不斷轉移在多個堆高的土丘上。
戰鬥約過一刻鐘,又回到原市集廣場中央,又一次常見的水柱衝撞土牆。此時司馬輝正站在他剛新建好、三層樓高的土丘頂端,正要從土丘抽出泥土搭牆。
然而,牆堆到一半轟然倒塌,竟大方放行水柱直衝司馬輝。司馬輝連忙拉人質一起滾下土坡,勘勘躲過。
「隊長,我們上!」盧婉霞尖叫。
...
...
...
從司馬輝調整手法、豪放改細膩後,盧婉霞就猜到他快不行了,但她知道興奮劑會影響自己判斷,於是要求自己一定要等到明確的疲勞跡象,才全力進攻。
眼見對方話越來越少,自己的五道水流也再屢次衝破土房時減損不少,為了保持衝擊力道,盧婉霞重新匯整成兩道主要水流,並強壓自己的著急與不安,等到對方連堆牆都發生失誤,終於確信對方氣力不支。
「去死!」盧婉霞手抽佩刀,駕著水流自空中垂直衝下,一騎當千;戚常發見狀,同樣自民宅廢墟竄出,跑上土丘之餘,右手拉出五尺黑棘甩動成圓,沿途切出一路深痕,兩人上下夾攻滾落山坡的司馬輝。
「那廝有詐,只能將計就計。」戚常發心想,卻沒出聲阻止盧婉霞進攻,與她保持落後幾步的距離,隨時接應。戚常發知道盧婉霞多次以力破巧,用水強攻土,用五分氣去消耗對方一分氣,消耗對方也消耗自己。眼下對方失誤堆牆失敗,難保待會換婉霞操水失誤從空中墜落。
司馬輝淺笑,沒再管繼續下滾的人質,心念一發,身下土丘敞開,散噴出無數碎石瓦礫木刺鐵釘。自一刻鐘前,他偷偷匯集最尖銳的東西在自己下方,並用土丘掩護。
盧婉霞暗叫不妙,那輕小散物飛的可比土壤攻勢快上許多,奔騰的水流來不及轉向。
她想起古宅一戰,當初自己優先自保,卻丟失一條手臂。
「你以為我還會躲嗎?!」
盧婉霞閉氣,全身藏在水中,兩道水流合一,如龍氣勢直接吞下所有投射物,不顧一切衝向司馬輝。
「土壤層下的石礫嗎?」戚常發疑問,那些東西銳利不錯,但豈能阻擋水柱?而且從北方那大坨泥石流來看,司馬輝操縱影體的力道,能被盧婉霞的流字抵銷。
戚常發無暇再作他想,截斷黑棘平行於地面甩出,封死司馬輝前後左右所有退路。
司馬輝見磅礡水龍在上,前方又有無敵切割線掃來,影字再發,腳下土壤飛速下凹,閃過戚常發的牽制,但已無暇全身而退,直接硬扛大水灌頂順流地底。
「贏了!」水龍身裡的盧婉霞大喜。眼前司馬輝全身泡水,直沖向下,用水壓死他只在一念之間。
司馬輝轉身,抽出切魚刀,盧婉霞哪給他時間反擊,直接發動「流」字。
水流沒有反應。
沒感受到字。
拓印呢?
拓印不見了?
不是固定在水流前方?
怎麼附近都是水?地面下是海?
混在水裡的尖銳石礫鐵釘都去哪了?
盧婉霞剎那分神後驚覺不妙,改發動身上「流」字,對象為四周湖水,無奈晚一步心神凝聚,司馬輝手中切魚刀透入盧婉霞胸口。刀刃刺進後橫向劃開,鮮紅自胸口湧出,染紅大片湖水。
盧婉霞太痛,痛到沒法再做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