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世界

本文寫於2005年10月，當時我住在博愛校區的二人房，我的室友瑨璇，也是我的同門師妹，兩人常常在寫不出論文的時候互相打氣、一起大吃。每隔兩週的Meeting之前壓力山大，結束之後常常一起購物或看劇紓壓，那是一段很令我珍惜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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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季節的新竹，要是一起風，洗完澡的皮膚需要身體乳液解決因為乾燥而發癢的時候，我就知道沒完沒了的冬天，近了。

沒有什麼解釋不清，天冷得非常真實，風大得令人不知所措。

星期三早上要Meeting，被迫需要在一個背離我日常慣習的時間起床，鬧鐘盡責地響起，我也盡責地按掉，整整賴了半小時。賴床這件事其實是為了延續身體的作息，好讓它緩慢地離開夢境，進入現實。

但現實往往與事實相反，腦子裡不斷冒出更多的場景、更亂的現實。

然後我聽見一陣一陣的雨聲，這種毫無秩序的驟雨絕對是颱風降臨的前奏，非常乾脆俐落，強而有力。所以在尚未清醒前的腦子裡想的是今天該怎麼出門呢？穿什麼鞋子才好？要不要先買早餐，再搭公車？公車站牌到底是在正門還是側門呢？幾分鐘一班？不對不對，其實應該先打電話給老師把約好的時間延後。

地球已經不是以前的地球，十月的颱風不應該太意外。我準備起身打電話了，我坐在床上拿起手機。

結果驚見陽光已經替房間開了燈，地面柔和的斜斜的光影透著百葉窗灑進來。哪有颱風啊？十月的風還在，窗外的樹還在，盡責的太陽還在。

這些真實清晰的輪廓在進入我眼睛之前，竟先成了我腦裡的幻覺，及一連串，很累人的解決之道。

刷牙洗臉的時候，一片陽光真實的照在我的右臉上，好像我一直甜蜜地誤解著一個人。

住在博愛宿舍，很容易以為自己有兩個世界，一個是日常的雜亂的世界，一個是幽靜的不被打擾的世界。其實都是謊言，我只有一個，幻影幢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