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接上回,就在元生與池歡荷一前一後走進旅店,元生就感受到旅店瀰漫著一股肅殺的氣息,但池歡荷卻好像沒有察覺一般,元生倒是很小心,一進來就發現櫃檯那人不是店家,是一個看似親切的陌生老人,元生故作鎮定的問道:「掌櫃的,你這可有空房?」只見那老人迎上前來,笑嘻嘻地說到:「有!那當然有阿!只不過,這房間阿,只剩一間了,就在走道最後面。」元生頓感不妙,據他所知這旅店走道最後是茶堂,根本沒有房間,但還是鼓起勇氣,跟著掌櫃的走了進去,一桌一椅擺設如常,元生心裡暗自盤算,果不其然,目光盡處,是那孰悉不過的茶堂,不由得停下腳步,掌櫃的也注意到元生停下腳步,回頭問到:「不知這位大倌人是不是有甚麼指教,還是需要甚麼服務嗎?」元生問到:「我看這一路走來許多房間,但貌似都沒什麼動靜,真的是只剩這間了嗎?」這掌櫃倒也機靈,馬上回到:「您剛才不是才看到有個小姑娘走進房內了嗎?難道您是認為我會誆騙您嗎?我們可是生意人阿,最重信用啦!!」元生聽完就冷冷地回了一句:「可這走道盡頭應該只有茶堂吧?」老人一聽,瞬間變臉,一掃原先和藹面容,回身一抓控住元生左手,伸手就掐住元生脖子,在元生耳邊陰陽怪氣的說到:「你小子可以啊!反應還不差,應該是原先的房客吧?那可是肥羊阿,這間破店,就那唯一一間客房的東西值錢,我還在想說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呵呵,好在你有拆穿我,不然就這樣剁了你多可惜阿。」在一陣怪笑後開始逐漸加大力道,貌似想把元生的整條手臂生生折斷一般,就在元生快要受不了時,那人突然減緩了力道,原來是池歡荷從房中走了出來,手上還拿著早上元生幫他別上的髮簪,元生立馬查覺到,對方勢必會去殺人劫財,緊張的喊到:「池姑娘,快走阿!這人是劫匪!」池歡荷聽完,手上髮簪直直落地,愣愣地退了兩步,就聽到劫匪說到:「池姑娘?莫非是...阿哈哈哈!這下可中大獎了,沒想到阿!人稱遲緩兒的池家千金會單獨外出,這下可不愁吃穿了!」隨後大喝一聲「兄弟們!我們要發財啦!!」話音剛落,十數人從房內、樑上一湧而出,只見劫匪頭子盯著池歡荷說道:「給我把他抓起來!但是記好了!!他只准活捉,誰要是弄傷了他,後果我可不保證阿!」說完就壓著元生往元生房間走去,元生雖不甘願,但也勿可奈何,心中苦思脫身之策,走沒兩步就聽到池歡荷說道:「這...這人...不值錢..到..倒不如..抓我一個。」搶匪骰子聽完大笑說到:「小子,你艷福不淺阿!還能上演一齣美救英雄,不過就你這樣子,連狗熊都不如。我呸!」一口口水就這樣吐在元生臉上,還回頭朝笑池歡荷:「你以為你是誰?你們池家的字號在這種地方不管用的,這裡天大地大我最大!還敢跟我討價還價,可笑。」只見池歡荷不急不緩地說道:「我..我只是不想..不想跟他被關..關在一起而已。」搶匪頭子聽完笑得更開心了,轉頭就對元生說到:「看來是我誤會你啦,真的是太抱歉了,那我就大發慈悲,等等把你用不到的玩意兒給切了,這樣你還能省個念想,也不怕把你跟他關在一起你會想做些什麼齷齪事。你說是吧,池家大小姐~我這可是為你好喔!!你要就這樣被玷汙了,可還真賣不出甚麼好價錢呢,但是你是不是很貞潔,我晚點會再來親自驗收的,你可不要怕喔!」元生聽到此實在是忍無可忍,回嘴到:「你個敗類!劫財就算了,還要對一個女孩家做出那種事情!你禽獸不如!」啪的一聲,一個大耳光就賞了過來,將元生甩暈了過去,只見劫匪頭子挖著耳朵說道:「嘖,要不是需要你去打開你那奇怪的箱子,早就把你給殺了,在那吼什麼吼,神經病。」就在劫匪對昏去的元生話說完後,往池歡荷那一看,差點沒嚇傻,只見池歡荷在站原地緩緩撿起地上髮簪,但四周的人暈的暈,躺的躺,沒人知道發生什麼了,劫匪頭子怒喊到:「你們這些米蟲,一個小姑娘都搞不定,真不知道要你們來幹嘛!」就逕直朝池歡荷走來,只見池歡荷仍然是一動不動,但不知為何,劫匪頭子突然覺得身上愈來愈沉重,每靠近一步,腳就更沉重一分,只能勉強撐住身子,恐嚇到:「你這小伎倆是沒辦法對我有作用的,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吧,省的把我激怒,我會讓你知道甚麼叫做痛不欲生,我會讓你又恨又愛我的!我會讓你跪下哀求我...」話還沒說完劫匪頭子頓感頭頂一陣冰涼,伸手去摸,沒想到自己的頭頂竟然流血了,漸漸地,劫匪頭子開始七竅滲血,一口氣沒提上來,就掛了,只留下緊緊握住髮簪不知所措的池歡荷,池歡荷看了四周,確定都沒人能動,才慢慢走向元生,就在碰到元生的瞬間,就聽到店家跟玉兒的談話聲緩緩靠近,原來自兩人離開後,玉兒就發現店內的油鹽都快見底了,正巧店內僅有的兩個客人都要外出,索性就與店家一同出門採購,直至方才回來,兩人一踏進門內,就看見一大片人橫七豎八地倒在那裏,玉兒馬上快步走近查看,發現這些人大多死狀奇詭,貌似被毒殺,但又沒有被毒殺的特徵出現,而緩緩走來的店家看見了池歡荷跟昏倒的元生連忙上前詢問,才剛要開口,池歡荷便哇哇大哭了起來,店家一邊安撫,一邊試圖從嚶嗚哽咽的話中了解狀況,同時玉兒也將所有的人都檢查了一遍,回頭蹲到元生身邊,試圖喚醒元生,然而經過兩人一番努力,除了滿頭大汗跟滿身淚水,還是什麼都不清楚,無奈之下,店家遍吩咐玉兒先去泰院報官,自己先後將池歡荷帶回各自房間安頓。
就在玉兒報官回來沒多久,官府也派員將現場屍體逐個核對,確認這些人都是遠處流亡的劫匪,隨即派遣手下回報,但轉過頭卻說到:「這幾個人,可是你們所殺?你們要知道,在我的地盤殺人,可是會倒大楣的,輕則要你們掃地滾蛋,重則要你們全部人頭落地!你們可要想清楚啊!」玉兒連忙回到:「大人您誤會了,這些人都是不知道從何而來,我與父親一同到遠處市集採買油鹽,一回來就看到這情景了,再說您想,我們這就一個年邁父親跟我一個弱女子,怎麼可能能夠跟這些人周旋呢?」就在這時,泰院主事快馬加鞭趕來,一進來就說到:「是誰殺的人!說!」下屬也連忙回報到:「大人,我們已經確認此處並無人行兇,實乃事故。」邊說還不忘邊使眼色,主事也是聰明人,隨後說道:「既然如此,我本院便將屍身帶回處置,在場應該無人異議吧?」玉兒連忙回到:「主事您請,但請主事查明真相,小女子與家父確實清白,萬望主事相信。」沒想主事頭也不回就帶一眾人馬將所有屍體盡數運回泰院,原來這些人都是榜上有名的通緝要犯,泰院主事想藉此博得功名利祿,所以反覆恐嚇店家,不得對外承認,以免搶了功勞,但他萬萬沒想到,結果卻並不如他的預期,因為泰院主事將一眾劫匪屍身上報的過程中,還加油添醋的寫上了自己是如何的英勇奮戰,帶領屬下們和匪徒鬥智鬥勇,畢竟此地偏遠,人煙稀少,具體的事情也很難被傳出去,更何況泰院上上下下也都指望這次升官發財,所以每個人都聯合串供,更分配好了每個人所應該要緝拿的匪徒,就這樣一份看似合理實則荒謬至極的剿匪案就跟著屍身一同呈報,數日後,就在泰院裡瀰漫著歡慶的氛圍,一名皇室親派特使偕同數百親衛匆匆趕到,說是奉顏珈娜親筆御旨,一聽到特使帶親筆御旨,泰院上上下下都興奮得衝了出來候旨,只見特使再三確認在場之人姓名職稱,確認無誤後,隨機臉色凝重的開口說道:「給我全部拿下!」霎時間,親衛已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泰院所由出入口封死,特使也拿出顏珈娜親筆御旨唸到:「起七界為尊,獄六籓定都。鑑泰院主事呈賊匪討伐書同賊匪屍身一事,經欽鑑司複驗,確認此案屍身亡於天缺,與本案相關人等全數捉拿歸案。御止!」宣讀完畢,泰院上下冷汗直流,因為屍體上被驗出的天缺是皇家絕不外傳的秘毒,而泰院主事卻信誓旦旦的說這些匪賊全都是泰院自己捉拿與外人無關,如此一來還真的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特使隨後走到泰院主事身旁說道:「主事,量你也沒那個膽子更沒那個腦袋,不過是想圖個功名對吧?但你知道因為你這件事情,我還要不惜徹夜不停地趕來,你知道這對我是多大的負擔嗎?」泰院主事連忙回到:「是...是的...小...小人知...知道」特使又說:「我看你這窮鄉僻壤,也湊不出甚麼,但我還是可以大發慈悲,給你指一條活路,就看你...」主事聽到連連點頭說道:「小人甚麼都做,懇請您給我指條明路吧!」只見特使陰陽怪氣的說道:「我啊,可最喜歡美人了,這不正巧我今晚會在你這歇腳,你好自為之,至於這活路嘛....那就是去找出這次的真凶讓我好交差阿!你要知道皇室從古至今...可只有一個"犯人"喔!」說完就怪笑的走開了,走前還特別囑咐親衛:「沒我的允許,連一隻蟲子都不准離開,擅自離開者均視為畏罪潛逃,格殺勿論。」一看特使離開,主事連忙起身走到門旁,前腳剛要跨出就感到脖子一陣涼意,只見刀鋒就在脖子上,不偏不移,只要多走一步邁出門檻必定是人頭落地,嚇得主是連忙解釋道:「我..我可是要替特使去找女人!你們這樣攔著我是甚麼意思!」就看到持刀的親衛冷說道:「特使是來出差的,不是來找女人的。」主事不及辯解,一刀過後,主事人頭落地,將其他泰院內的人都看傻了,半晌沒回過神,隨後是哭的哭,吐的吐,院內一片混亂,只有在院外的特使冷哼一聲,說道:「窮鄉僻壤的人就是不上道,辦點事也這麼拙劣,還是別想這裡油水了,速速回稟好了。」話音剛落,親衛便迅速將泰院內的人全數抓起,同特使一起押回王城。
話說回店內,在屍體被官府帶走後,元生也緩緩甦醒過來,聽到房外傳來一陣陣的啜泣聲,正想掀開被單下床才發現自己的手臂竟然使不出一點力氣,連舉起來都困難,但元生還是掙扎的起床走向房外,但走沒幾步就趕到一陣天旋地轉,一個沒站穩,匡噹一聲!元生連桌帶椅的跌到一旁,桌上的杯子碗筷也全都打翻,店家聽到聲音連忙趕來察看,一旁蜷縮在房外的池歡荷也跟著進來,兩人推開房門,只看到元生衣衫不整,癱倒在地,再仔細一看,元生貌似是被掉下來的褲子給絆倒了,此情此景只見店家默默地蹲下收拾破碎的碗筷,而池歡荷則瞪大眼睛的看著下身幾乎全裸的元生目不轉睛,突然一雙手從後面遮住了池歡荷的眼睛並說到:「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阿!」邊說邊把池歡荷給拉出房間,池歡荷掙開玉兒雙手後又走回房門外繼續盯著元生看,弄得玉兒一時之間也不知該如何,就在店家把破碎的碗筷收拾完轉身離開後,元生才恢復意識,抬頭看到站在門外盯著自己的池歡荷,元生說到:「池姑娘,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疑?你為甚麼要這樣看我?」元生隨著池歡荷的視線低頭看了看才發現自己的褲子沒穿好,慌忙的要提起褲子,但偏偏這時候自己一隻手又使不上力,扭扭捏捏的稍微提起褲子就躲到床上,對池歡荷說道:「池..池姑娘..這真是不好意思,可以麻煩你請店家來一趟嗎?」池歡荷緩緩的點了點頭,又注視著元生數秒後才轉身離去,片刻後,店家走來,元生激動的說到:「哎呀!您可總算來了,這店裡除了你也沒別的男人,只能勞煩您幫我把褲子穿上了,十分抱歉。」只見店家默默蹲下,抓起褲子提了起來,還小聲唸了一句:「我長這麼大,還從來沒幫人提過褲子,真是荒謬。」元生也只能連連道歉,竟過一番折騰,總算是把衣服褲子都穿好了,元生緩步走出房外,就看到池歡荷對著一隻形似鴿子的玩偶說了幾句話,隨後站在門外,把玩偶向天一拋,就轉身走回房內,結果不出所料的這個貌似金屬製成的鴿子玩偶從空中重重砸在地上,就在元生期待落空的瞬間,遠本躺在地上的玩偶竟然開始抖動了起來,片刻後一陣火光從玩偶上噴出,沒想到這玩偶竟然遁地而走了,只留下一臉震驚的元生還沒反應過來。就在玩偶遁地而走後不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元生探頭一看,就看到一批人馬全副武裝的把一車屍體拉往城外,在定睛一看,正是那群匪徒,元生正納悶說為甚麼這群匪徒要這麼大陣仗的帶去城外掩埋,池歡荷就拉了元生的衣服說到:「通..通緝要犯..一定...上...上報皇城,你..你也..也想去嗎?」元生回到:「我可不是什麼通緝犯,我才不去,再說這皇城也沒古城有意思。」池歡荷聽完,略顯落寞的說道:「那..那材質...確實很...很特別,很想..想要。」元生聽完又問道:「剛剛你在門口放的哪個東西很有趣阿!那是什麼?」,池歡荷聽完用力踩了一腳元生說:「你..你才是...東西,那個是...是...我..我發明的..的..」話還沒說完元生就訝異的說到:「你?你發明的?你不是商人嗎?我還以為是哪裡買到的好東西,害我原想也買一隻,看來這下是沒指望喽。」池歡荷聽完生氣地扭頭就走開了,走到一半還回頭小聲說到:「那...那個是..是..雁行,你..你個..笨..笨蛋!」在一旁看著這對歡喜冤家的店家也順勢接過話題,說到:「你可別小看了這池家大小姐阿!別看她好像慢吞吞的,他在機關領域可是無人能比的,那雙手還曾被眾人譽為百匠之手,只可惜因為自身先天體型讓他很難做出較大的物件,才慢慢被遺忘,說真的要事出了甚麼事情,他可不一定會需要你照顧喔!」元生錯愕的問道:「店家,你是認真的嗎?可是這幾天的相處我還真感覺不出來他有這種天賦,上次看到那些小東西...難不成他背的那些東西都是他自己的作品?」店家回到:「也許是吧,畢竟那些東西的大小確實如同傳聞中的小巧,更何況是上次不讓玉兒幫她撿,應該也是這個原因。」元生又追問到:「店家,那你知道他名字的由來嗎?那名字說真的諧音不太好聽」店家小聲回到:「我起初也是這樣認為,但據說她本人對此並不介意,但我也不會這樣說就是了。」就在元生跟店家竊竊私語時,玉兒也悄悄走到一旁聽,一聽到這,玉兒揪著元生的耳朵就說:「你這傢伙怎麼可以在背後亂給人取綽號,遲緩兒這麼難聽!」玉兒是愈說愈大聲,元生也是一臉錯愕的說道:「我可沒這樣講啊!你誤會了,疼!疼疼疼!鬆開鬆開!別掐了!」就在外頭一片混亂,池歡荷也默默地從房裡走出來,手上還捧著一隻雁行,只是這隻雁行的色澤與材質明顯和早上的不同,元生跟玉兒看到池歡荷走來也停下動作,正想說些什麼,池歡荷就先開口說道:「這...是...給你..你的,我不是...很在意...你們叫我甚麼..但..還是....是不能原諒...」池歡荷的意思其實是他不在意被稱作遲緩兒,但她很介意元生把她的作品叫做"東西"這件事情,但在場的人都誤會了,搞的氣氛一時很尷尬,元生接過池歡荷地來的雁行就問到:「這要麼使用?跟你早上一樣拋上去就可以了嗎?」池歡荷回到:「可..可以..但是...雁行主要的目的還是在傳達訊..訊息,所以要先按住這裡然後.....」元生看著池歡荷流暢的說明人都傻了,跟平時交流截然不同,判若兩人,不由得多看兩眼池歡荷,池歡荷似乎也差覺到元生看自己的時間比起注意雁行多,語速不自覺的又變慢了,回到原來的速度說到:「你...你有...有...聽嗎?會...會用..了..我就...就把他..交..教給你..你了。」說完就走回房間了,留下仍處於震驚之中的一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