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達脆弱

2022/08/28閱讀時間約 3 分鐘
我青少年時最後一次擁抱是在國中吧,

那時被霸凌到忍受不下去了,回到家見到父親便一頭栽進他的懷裡大哭。

但結果仍是悲慘的,男性導師就算體罰霸凌的那些同學,

問題還是沒有改善,師長還是默許這一切的發生,

目的就是要把我這個不像個男人的人排除在男性之外。最後,

我畢業時穿著染上別人血的制服,頭也不回地走出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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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後我就很久沒有擁抱別人過,直到大學時我在網路上玩遊戲實況,

她是第一個這麼敢跟我語音通話的人,某日兩男兩女約見面,因為相隔四地,

很笨地跑到離她最近的電影院看電影。之後卻來不及坐下來好好聊聊,

只好在看完後又跑回火車站,而那時她提了Goodbye Hug,
我們彼此擁抱、道別。

那是我第一次抱我喜歡身形的女性,當然在擁抱當下自然沒有反應,

一方面是太過突然,一方面當時是過年期間,衣物有些厚度,

但那是我好久沒有體驗到的感覺,就好像觸動了我內心裡的開關,
一直牢記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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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跟克羅埃西亞翰見面之前,我就已經久聞他人氣作家的大名,

禮物經濟是我在時代精神運動的內涵裡面,最有共鳴的一塊。

某次聽完他的演講...倒不如說是分享,因為網誌寫得都很清楚,

看了禮物經濟裡面可以做什麼事,就只有Free Hug最深得我心,

而在跟著他到處走的四天裡面,我們花了一個下午在玩Free Hug,

也讓我有很多體悟和感受。而剛好是那之後,我把《性別打結》閱畢後,

那個開關似乎被開啟了:我應該去做這些事,這是我能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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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 Free Hug本身作為被公開參與的一個活動,
情感的抒發可能會有所侷限,

但私底下與朋友相聚卻是沒有這個問題的,在此之前,

我已從可以控制自身情緒變到無法控制,正確說是父權下壓抑男性的觀念,

在我內心擺脫父權後徹底紓發,而且源源不絕,幾乎是沒有極限的眼淚。

我越與久未謀面的朋友們相聚,在離別的擁抱後就越能感受到我的悲傷,

從碰觸之後幾近湧出,而且這是僅在與男性的擁抱後才會發生。

我深刻了解到男性與男性的競爭對立和共同排外是如何將優勢繼續維持,

也深刻了解到男性與男性活得非人的型態讓男性也互相討厭彼此,

壓抑情感到了極致,就連心的相擁也能觸發悲傷。那是男性們深層都應有的傷。

如果流淚是人類以生俱來的本能,又怎麼會把可以哭泣的權利留給女性,

男性卻要忍住自己的情緒而不成人形?男性流淚並不可恥,相對地,

經過情感的抒發後可以讓你更像一個人,壓抑將使情感無法流動,那不自然。

當我們將他人視為自身時,我們才能彰顯超越同理心的合一,

同理心是用腦的,但情感不需要,愛也不需要,我們可以簡單瞭解她,

沒有任何門檻,不需要思想審查,不需要言語認同。

父權體制一直還在,那並不是現今社會的男性一手包辦的,
正如貨幣金融體系一樣,父權一直都是優勢男性剝削弱勢男性,
將女性排除在外後,使弱勢男性也深受其害,

陽剛概念下的壓抑情感從來都不是人類本質,那僅僅是被建構出來,

用來區分男性與女性的差別,藉此讓男性將女性視為次要的存在,
男性應該和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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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刻了解經由擁抱和抒發情緒能讓自己改變成當年我需要的人,

超越佔有慾的愛,超越性慾的愛,才真能詮釋愛的內涵。

我是無價擁抱者。雖然與大林素昧平生,但他的精神會永遠長存在我們心中,
林冠華(1995年7月30日-2015年7月30日),臺灣台北市人,曾就讀莊敬高職餐飲科進修部,2015年5月參加反高中課綱微調運動,7月30日自殺身亡,得年20歲。

我也會連同他的存在,繼續將原本應該屬於全人類的自由雙手奉還給全台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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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愛著對方,我們只會給予而不求回報,愛本來就是無條件且不能用金錢衡量的。我始終相信有一種愛能超越婚姻、家庭、血緣、宗教、組織、國籍、種族甚至性別,並讓台灣島內的所有生命都能永續發展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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