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活著 第319章 殺光他們(上)
閱讀時間約 5 分鐘
「妳……」
天培蘭帶著驚疑，原本是想要問出「妳是誰」三個字，但在第一個字出口的同時驚覺到這樣問似乎不太對，於是旋即就住口，卻不知該接什麼話，所以只能像是緊張地不知該說什麼的孩子一般，有些結巴，只是沒有繼續再說下去。
文沐雨聽到天培蘭的聲音，卻沒有想要理會她的意思，整個人彷彿處在一種神遊狀態，那是因為剛才蛻變過程所產生的衝擊所致，讓她到現在還無法完全恢復過來。
修真者在晉階的過程中，除了身體能量的提升之外，神智方面也會同時有所升華，到了羽化階段也是一樣，修行的重點在於提升自身的力量，而這個力量則是包含了真元，在羽化之後就是仙元，還有精神方面的念力與仙識。
文沐雨在這次蛻變的過程中雖然身體被分解成為了粒子，照理來說應該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但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苦痛。
因為她的身體在很短的時間之內就粉碎了，所以痛覺在那個當下就停止了，連同身體所有的感知，例如觸覺等知覺也全都同時消失，因為能夠感覺的肉身已經不存在了，當然也再感覺不到什麼了！
但精神方面卻是相反，肉身消失的同時，精神面的仙識雖然也被分化成為了分子狀態，但感應卻是更加敏銳，仙識本身就是一種能量，就算是被分解到了極小的狀態，但能量還是不會因此消失，反而會承受到巨大的痛苦，其實她也不確定那種感覺到底算不算是痛苦，因為那與身體上的疼痛是完全不同的。
這種精神上痛苦並不是單純的痛覺，而是在一種強行提升精神層次的過程中，神識遭逢到的無形壓力，有些像是凡人在遭遇了莫大的精神壓力之後，性格與思想在強大的壓力之下發生變化一樣。
不過凡人這種精神壓力，或說是成長所帶來的痛苦大多伴隨著肉體上的痛苦一併發生，在雙重的壓力與痛苦之下，才能換來足夠的成長動能。
然而文沐雨先前遭遇到精神層面的升華則是不同，那是單純的精神壓力或者說是痛苦，也正是因為這種痛苦很純粹，所以感受更加明顯與深刻，也更加令人難以承受。
一般的人，包含強大的高階修士在內，在遭遇如此強大的精神痛苦之後，神智很有可能會發生紊亂，甚至是走火入魔，但文沐雨卻是撐了過來，並且在這個過程當中獲得了新生。
這是精神層面的新生，她的精神表現在實力上就是仙識的強度，已經完全可以與她目前的身體強度相匹配，讓她可以完全發揮出目前所擁有的所有力量。
並不會像某些修士，空有一身強大的真元，但神智強度不足以完全摧動身上的真氣運行法訣，所以無法發揮出真正的力量。
文沐雨以雙眼還有仙識察看了自己嶄新的肉體，這已經不是人類的肉體了，雖然外觀上仍與之前沒有多大的不同，甚至是連內臟也與原來一模一樣。
但是組成肉身的微小分子已經完全進入到了另一個高度，尤其是最細微的部分，這種最小的分子與組成一般修真者身體的分子有著天差地別的差異，所以她的外表雖然看起來仍然是人類，卻已經不再屬於人類的範疇了。
仙人……仙人……羽化成仙之後仍以人作為稱號，但這時文沐雨的狀態是前無古人，也可以說後也不會有來者，她是這宇宙當中的唯一，是超越人類這種物種的存在。
不僅僅只是新的物種，還是高出所有生靈至少一個層次的全新物種，宇宙間再也找不到任何與她相同，甚至是相近的生靈。
過了半晌，文沐雨輕聲開口，她的聲音變得極其柔和，卻是與女性的陰柔不同，聲音可說是融合了柔美的男聲，同時也具備了剛強的女聲特質。
「我……」
剛開始她也有些語塞。
「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艾文那傢伙真的是……」
天培蘭的口吻中有些感嘆，又有些憂傷。
文沐雨雙目盯著她，輕聲地說，「沒關係的！這是他自願的！」
天培蘭有些吃驚，「妳能感應得到……」
「嗯……沒錯！他還活著，活在我的體內，不過已經是與我同化了，我也不知道現在的我究竟算是什麼，是文沐雨！？還是艾文！？或者二者都是！？又或者二者都不是！？但我的神魂還是那個叫作文沐雨的女子，所以我應該還是文沐雨，只是……」
文沐雨的語氣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但聲音的音調卻是顯得有些孤獨，那是身為宇宙間獨一無二的存在，也是身為至強者的一種孤獨，但她的身上並沒有孤傲的感覺，因為如今的她身上完全沒有「傲」的這種氣息，有的就只是「孤」。
她的孤有很多面向，除了剛剛所說的，她是全宇宙一種全新的物種，而她是這個物種唯一的生靈，她沒有同伴，沒有同類，更是沒有可能遇到同等的存在，因為她目前的狀態是一種更高等次元生物，這個層面的宇宙中不可能存在有與她相等，甚至是相近的生靈。
因為高次元的生物不能跨越次元障壁到來低層次的空間，而生靈的進化也是有所極限的，這宇宙中不可能有任何的生物進化能達到她的這種層次，所以她是孤獨的，她是唯一的，同時也是不可能存在的存在。
然而文沐雨的嘴角突然上揚，那笑容看起來彷彿是在自嘲，又有些無奈。
「好了！時間有限，我們還是去做該做的事情吧！」
天培蘭當然知道她在說什麼，但她們之間從來沒討論過在文沐雨破境之後的事情，所以問了一句，「妳打算怎麼做？」
文沐雨眼神很淡然，聲音仍舊是那麼輕柔地說，「殺光他們！」
接著，她的身影開始變得虛無飄渺了起來，但不像是化虛境那種肉身的虛化，而是彷彿真的變成了一道影子，然後整個人影閃了一下淡淡的火光，那是很淡的火光，那是以天培蘭這種境界的人才能看得清的微小光線。
在火光出現的同時，文沐雨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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