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讀到奇怪的知識
古代的米特拉達梯國王每天都服用微量精心調製的毒藥以保護自己免遭毒殺。米特拉達梯認為如果服用較低劑量的毒藥,他的身體將對毒藥產生抵抗力,以此達到免疫的目的。事實證明,這是一種很有吸引力並且流傳頗久的解毒法,直到18世紀後期,這一解毒法仍被世人所信。——《毒藥:危險物質的歷史》作者: [英] 本•哈伯德
其實武俠小說裡老有這樣的描寫,以為是作家的杜撰,原來歷史上還真有其事,這種想法其實也挺樸素的,量變形成質變,少量的服毒,形成自己的抗受能力。
只是書上接著一段,又使我陷入了懷疑:
毒藥史與醫學史的同步發展並非巧合,因為毒藥和治病的藥有極大可能都提取自同一物質。瑞士醫生帕拉塞爾蘇斯有一著名論斷,他認為毒藥和醫藥之分往往是劑量之分。“所有的物質都是有毒的,沒有什麼物質是不含毒的;只有劑量的區別能使有毒之物轉化為無毒之物。”帕拉塞爾蘇斯在16世紀30年代發表的著作奠定了現代毒理學的基礎。他的理論指出,所有化學物質劑量過高都會有毒,就連水和氧氣也不例外。
所謂毒性原來是劑量的問題,那麼,少量的服毒,是不是意味著,這玩意因為劑量不夠,根本就沒有毒呢。一直吃著沒有毒的東西,卻以為自己積累了抗毒的功力。就好像一個天天早上風雨不輟練太極的老頭,以為具備了和哪怕業餘級的拳擊手一決高下的能力。這麼一說,好像以前真有這麼一個人。
人類在作死的道路上跋涉,雖然路漫漫其修遠兮不辭辛苦。但有時候想來還是在無知的路上自以為是。
不過呢,可以自以為是算是不錯的個人素質。
義和拳的時候,大家都符咒可以刀槍不入。個個穿著紅肚兜,露出營養不良的身體,爭先恐後的等著迎接洋人的槍炮。
證偽是多麼容易的事情,但為什麼就不去證偽呢。或許覺得保持神秘色彩,就能嚇住敵手,又或者,就像買彩票硬是不去兌獎一樣,就是保持一個美夢。或許可以的,只是沒被驗證而已,只要不驗證,所以就不能說不可以。當然,有時候證偽也確實不容易,比如長生不老。
人類大多時候在自己製造的困惑中掙扎。
所以又何必事事想的那麼清楚,想清楚了,沒有了期待,也沒有了底氣。這還不是水至清無魚的問題,而是,看的太清楚了,會感到驚恐,這算是一種好奇怪的心理狀態,他以為的自己,和真實的自己是不同的 兩個人,往往,沉迷於想像中的自己會被真實的自己給嚇到了。
當然,結論並不等於真相。但巧合卻往往以真相的面目出現。比如這本書繼續讀下去,便知道米特拉達梯國王的結局,來自一個悲劇的悖論。
米特拉達梯國王與羅馬作戰失敗,和自己的兩個女兒被圍困在城裡,為了避免被俘遭到羞辱,於是他從容拿出毒藥,先給自己的女兒服下,毒效很快起到作用,等女兒們死後,就輪到米特拉達梯國王自己服毒了,他是一個一輩子擔心自己被毒死的人,所以如前面說的,確實也準備了一輩子,他嘗試毒藥,關鍵的是,他還配置各種解毒藥。最後,也不知道算是如他所願還是不如願,毒藥確實沒有對他產生作用。
托爾金寫《指環王》的時候,設定精靈族這個角色,是不會自然死亡的,但他們可以被殺死。於是註定了每個精靈的結局必然就是一個悲劇。
就像偉大且深謀遠慮的米特拉達梯國王一樣。
最後,米特拉達梯國王命令一名侍衛,直接用劍刺穿了他。
早知道這麼麻煩,何必忍受那些毒物一輩子。
他一輩子預防的是被動,他一定不會想到自己的結局就是主動。主動去死這件事情,哪有請一個人用刀劍直接刺殺更加簡單明快的解決方案呢。
國王的解毒藥後來流出配方,一度非常風靡,為了防止商人在配方裡偷工減料,於是產生了質檢這種工作。
電影《武士的一分》裡,木村拓哉扮演的武士獲得一份體面的工作,他為藩主試毒,每次藩主吃的東西,都要讓他先吃一口。親戚們非常羡慕木村拓哉,哎呀,可以在藩主面前大搖大擺的吃東西,這樣的工作,是祖上有德啊。一起試毒的同僚下班後也會自豪的議論,今天的魚不錯。
木村拓哉練了一身的武藝,但卻以吃的方式為主人效忠。
直到有一天,他真吃到了毒物,把眼睛吃壞了。
他丟了工作。
親戚們很是鄙夷。沒有用的東西,這點毒都受不了。
只是呢,他要是抗住了,死的說不定就是藩主了。
那麼,他到底是有用還是沒有用呢。
讀書的時候胡思亂想而已,胡思亂能想使這段鬱悶的時間流逝的快些
為了不麻煩,我們一直不停的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