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開封城佟家大院的暫駐育幼院裡,院長媽媽被人擄了去,整個氣氛低迷、大家都心情沉重,又不敢外出打探,怕成為另一個被擄的目標。
廷煥忙著交代各種事務,又不讓子靈留下幫忙,而是趕著她回去學校上課。所幸阿雪幫著照顧育幼院裡的弟弟妹妹,跟院裡原本的煮飯阿姨、長工叔叔配合得默契十足,讓廷煥省了不少心。
跟著子靈從大都回來的明兒,被安排了與佟家孫子堂堂一起上學,明兒大約七、八歲、堂堂六歲,雖然明兒年紀大了些,但是他從沒上過學,還是跟著從初入學的一年級開始上課。
這天已經是開學後一個月了,兩個小子一起走路回家,堂堂突發奇想,跟明兒說:「明兒哥哥,我想去街上逛逛,你陪我去?」沒上學之前,堂堂可是跟著媽媽四處溜躂慣了的,學校連續拘了他一個多月,早已經不耐煩、想念極了大街上花花綠綠的各色舖子。
這明兒以前當小扒手,更是在人堆裡鑽著長大的,一聽可以有個名正言順的藉口、陪堂堂弟弟去街上「透透氣」,忙不迭地連聲說好。兩個人小鬼大的就順勢走了回家的相反方向___向城中央最熱鬧的大街行去。
秋分已過、寒露未至,街上開始賣起秋冬季節的服飾和小吃,新出爐的蜜番薯在糖鍋裡翻滾,正是誘惑人的零食。
兩個小孩兒嘴饞的看著,互相推搡:「你有沒有帶錢?」、「我沒錢、你有嗎?」兩人口袋空空,一個銅子兒也沒。堂堂垂頭喪氣的離開,心裡正怨嘆著、以前跟母親姐姐出門,哪裡有煩惱過錢的時候?
明兒卻拉住堂堂,說:「你看到前面那群人了嗎?我有辦法弄到錢。」
堂堂說:「你想做什麼?」話音還沒說完,明兒已經衝進了前面那堆人中間。
他嘴裡還開心地喊著:「抓不到、抓不到!你來抓我啊!」轉頭對堂堂做了個鬼臉。
那群人被這麼一鬧,本來要發怒的,霎時間注意力都被明兒的鬼臉引導、轉到堂堂身上去了。明兒趁機拿走其中一個胖子的荷包,那荷包一下子隱沒進他的袖子裡,他朝堂堂一使眼色,又衝向街邊,堂堂見狀只好追了過去。這動作在那群人的眼裡,就是兩個熊孩子邊走邊打鬧追逐,雖然沒禮貌、但也無傷,只在嘴裡罵了兩句「沒家教」,便各自逛街去。
兩個孩子追逐著消失在巷子裡,進了深巷、明兒一把拉住停不下來的堂堂,說:「好了!我們可以買蜜番薯了。」
說著,從袖子裡滑出那荷包,伸手進荷包裡掏了掏,掏出幾枚金幣和一把銅子兒。他把金幣放進口袋,荷包翻過身來、露出灰撲撲的內裡,再把它包成一團塞進牆邊雜草叢中,對堂堂說:「走吧!」
堂堂看見明兒這一頓操作,熟極而流,驚訝得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一直到明而拖著他來到小吃攤前、塞了一個又大又香、金燦燦熱騰騰的蜜番薯在手裡,他才找回了聲音:「你…我…我們…偷東西了?」
「哎呀,別說得那麼難聽嘛!借!是『借』,好嗎?」明兒咬了一口熱呼呼的蜜番薯,嘴裡冒著熱氣,口齒不清的說:「在外面闖蕩,總有困難的時候,大家互相借用一下,改日再還嘛!」
「好一個改日再還,聽起來,你還是個老江湖囉?哼!」一聲冷哼,在兩個小兄弟背後響起,嚇了兩人一跳。轉頭一看,那丟了荷包的胖子叉著手站在那兒冷笑。他後面是剛才一起逛街的幾個大人,男男女女共有六人,眾人都是一副看熱鬧的表情望著明兒他們。
「我們走。」明兒見是投不對,就要拉上堂堂離開,卻被那胖子擋住去路,大手一伸、五根肥短的指頭像香腸根根展開,說:「看你倆穿得人模人樣的,原來也只是扒手!小孩,偷我的錢還來!」
「我沒拿你的錢!你可不要欺負小孩子喔!」明兒梗著脖子大聲喊著,想要引人圍觀造成那胖子的壓力;畢竟,錢上面有沒有刻名字,咬死了說是自己的錢,不曾抓到現行、那些人又奈他何。
「我的錢上面可是做了記號的,你拿了我的錢、就賴不掉!」胖子說著,打了個響指,明兒口袋裡那把銅子兒,竟然開始在口袋裡滾動,像是鬧著要出來一般。更神奇的,他放在暗袋裡的兩枚金幣,竟然「長了翅膀」似的,從暗袋裡飛出來直接落在胖子的肥厚大掌上。
「這…這是什麼法術?你對我的金幣施了法!」明兒開始慌了,但依然強做鎮定。
「這是我養的追蹤蟬。牠們幫我看著錢,就是防你們這種小偷。」胖子得意的遞過一個金幣,指給他看那金幣雕刻縫隙裡的「髒點」,原來那小得像灰塵的髒點都是一隻隻追蹤蟬,主人一召喚,就揹著金幣飛出來了。
「呐!你的還你就是。」明兒抓起一把口袋裡的銅子兒、扔向胖子,趁這機會拉了堂堂就要跑。
但是,兩個不會法術的孩子,又怎麼跑得過一群包含了道法師的大人呢?才轉身跑沒幾步,明兒和堂堂就被人制住了。
「想跑?臭小子,你竟然黑吃黑、吃到你爺爺我身上來了?」胖子悠閒踱著步,慢慢走近明兒,他伸手在明兒臉上摸了一把,說道:「剛好我們需要兩個小孩子,這可是你們自己撞上來的、怪不了別人喲!」胖子手一揮,兩條繩索活物一般、自動纏上了名兒和堂堂的手腳,那綑綁方法,若是給子靈或廷煥看到,他們一定會覺得熟悉___那就是綑綁阿雪的方式。可惜,子靈、廷煥甚至子涵,他們任何一人都不在這裡,兩個男孩就這麼被碧落門的人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