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種被默許的早戀叫作青梅竹馬
2023/01/12閱讀時間約 4 分鐘
我們在小學一年級的時候就認識，他因為有點嬰兒肥，經常被其他同學欺負。
我看不過眼，找了機會將這件事情告訴老師，後來他再也沒有遭到欺凌，我們也開始熟悉了起來。
但我卻淪為霸凌者的眼中釘，因為他們被嚴懲後，透過班上人脈發現是我去告發的。
「又不是得罪她，幹嘛害我們？」
「她是不是喜歡人家啊？」
「我知道，那女的醜又智障。」
種種謾罵在班級群組裡瘋狂蔓延，我哭著截圖問他該怎麼辦，他沉穩地對我說：「妳又沒做錯事，是他們活該。」
於是我們一起退出了烏煙瘴氣的群組，按下退出鍵前還笑著倒數，最後同時鬆了一口氣。
他順便把那些人辱罵我的對話紀錄截圖全都傳給老師，老師轉告他們家長後，他們的手機就被沒收了。
在學校這樣的小型社會裡，我們是彼此唯一的依靠。
不過，升上高年級之後，另一個女生加入了我們的小圈圈，分組、下課、放學都黏在一起，我們因此被人稱為「鐵三角」。
有不少人都笑說我們兩女搶一男，而且大部分的人都比較看好他跟那個女生的「戀情」，但我沒有理會，因為我太了解他了，從他的眼神裡我看不出任何曖昧。
國中一年級的時候，那個女生轉學了，只剩我跟他一起吃午餐、一起玩遊戲，下課放學再一起走回家。
「他是不是出軌了？」由於過去跟我們朝夕相處的那個女生過於搶眼，旁人紛紛打趣地議論我們的關係，甚至說我是第三者。
面對這些流言蜚語，我竟然吃醋了，也發現自己喜歡上他了。
有無數個瞬間讓我覺得他是喜歡我的，像是退出班群、幫我拿書包、回覆我的限時動態、聊天聊到深夜等等，不過他平時老愛跟我唱反調，所以我否定了這個想法。
後來我終於忍不住向他告白了，他也答應了我，還換上了情侶頭貼。
原本以為國中三年我們都會沉浸在熱戀的喜悅之中，但他的母親得知我們交往後，火冒三丈地要求我們分手，因為她並不希望兒子早戀。
我不想分開，而他也堅持繼續跟我在一起，只是他在家不能跟我聊天，在學校我們也得避嫌。
上課無聊時，我總是默默遙望他鬱悶的側臉，心想要是當初我沒有告白，是不是就能以普通朋友的名義和他有說有笑？
就這樣撐到了國三那年，書包越來越沉重，卻也無法像從前那樣任性地把書包丟給他，就連走在他身邊都是一種奢求。
傳給他的訊息總是隔夜才回，雖然我知道他面臨升學與家庭的雙重壓力，但在漫長的等待之中，我已經能預見這段戀情畫下句點的那一天。
期末考結束的那天下午，我在訊息裡提出了分手，而他也沒有異議，就像當初答應我告白時的語氣一樣，如此的隨和、冷靜且令人心碎。
高中三年，我們讀不同間學校，再也沒有碰面。而且平時極少聯絡，偶爾才會在限時動態窺見彼此的近況。
他加入籃球隊、校慶表演唱歌、在健身房打卡、段考前求神拜佛、和兄弟們一起烤肉⋯⋯完完全全就是普通高中男生的日常，只是這其中不會再有我的位置。
高二的時候，我第一次被人告白，而且還是社團的學長，但我無奈地拒絕了。
「抱歉，這不是你的問題，我大概無法再喜歡其他人了。」
「沒關係，無論結果如何，只要妳幸福就好。」他溫柔地說。
他知道我那段無疾而終的初戀，卻沒料到我竟然過了兩年多仍無法釋懷。
畢業之後，由於升學考試的結果並不理想，我下定決心重考，也踏進了城市裡最有名的補習班。
是時候該把青春還給我自己了。
當我提起筆正要簽到的瞬間，那個最熟悉的名字竟映入眼簾。抬頭放眼望去，就看到他坐在靠窗的座位低頭讀書。
他旁邊的位置已經被佔走，於是我坐到他的前方，本來想等下課後再跟他打招呼，但他卻忽然碰了我的肩膀。
「欸，妳外套掉了。」
我轉過身去，將他遞給我的外套掛回椅背。
那時我連「謝謝」二字都說不出口，而他也跟我一樣愣住了，瞳孔的光點似乎在顫動。
我尷尬地轉回去，將目光集中在參考書的文字，腦海裡卻不斷湧現這些年來積累的千言萬語。
那天課後，我們恢復了聯繫，聊天室再度熱絡，一來一往的對話逐漸消融了空氣中的尷尬。
我們在小學校園附近的便利商店敘舊，像兒時那樣一起吃午餐、一起揹書包上下課。
「妳不是成績很好嗎？怎麼會重考？」他說他高中三年玩瘋了，考前才臨時抱佛腳，分數太難看只好重考。
我嘆了一口氣，「要是什麼都沒發生的話，我覺得我能考得更好。」
他似乎聽出了我的言外之意，低頭傳了很長的訊息給我，「其實我也⋯⋯我一直都在假裝自己過得很好，每次發完限動，還是會忍不住去翻妳到底有沒有看。」
「要是當年，我只說我們是青梅竹馬，也許就不會這樣了，對不起。」
「妳還願意，重新跟我在一起嗎？」
思緒一片混亂，我顧左右而言他，「但我把情侶頭貼的照片刪了，你可以傳給我嗎？」
「不如重拍吧？」他提議道，還打量著手機裡的那張舊照補了一句：「妳以前看起來好像包子。」
我大力拍打他的肩膀，卻被他拽進懷中，默默抱了許久才舉起手機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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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版故事：靚女姐姐（他給我取的暱稱）
改寫：雪桐
上天欠你的好結局，由我來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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