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雅風不高興了。
「今天還要穿那件衣服開會呢。」
我一臉無辜:「拿去幹洗了啊。」
「後背有一小塊污漬,也不知道你蹭哪兒了。」
「家裏又不是就那一件衣服。」
「非盯着那件幹什麼?」
劉雅風被我懟沒聲了。
沉默片刻,他問:「裏面的東西都拿出來了嗎?」
我裝模作樣點頭。
劉雅風卻很肯定:「少了。」
可不是嘛。
少的就是那張房卡。
他謊稱那是進醫院保密室的門卡。
我讓他先喫飯,我去取。
他卻不肯。
早飯都沒喫,匆匆忙忙就去了乾洗店。
我笑眯眯送他出門,知道他不肯讓我經手。
可他不知道,複製一張卡,只需三十秒。
乾洗店的小姑娘早讓朋友幫我搞定了。
13
我給酒店打電話,得知那個房間被訂了一天。
而王默與劉雅風約的是下午一點。
我早上十點多到酒店,假裝開了一間房。
卻拿着複製房卡進了王默訂的房間。
房間佈置大粉大紅,充斥着辣眼睛的情趣。
買的針孔攝像頭突然故障,好在我還有錄音筆。
佈置完畢。
要離開時,嘀的一聲,門突然開了。
以爲是酒店服務生收拾房間,我暫時躲進了衣櫃。
沒想到王默和劉雅風居然提前來了!
我嚇了一跳,不小心碰掉了一個衣服架。
不是特別響亮的聲音。
但劉雅風很警覺。
「什麼動靜?」
沉重的腳步聲向我藏的衣櫃走近。
咚咚的心跳中,我覺得劉雅風已經抓住了櫃門把手。
這時一個嬌媚的女聲響起:
「難不成還有人?別疑神疑鬼了,我們去洗澡吧。」
劉雅風也笑了:「有人更刺激。」
花灑的聲音響起,我鬆了一口氣。
猶豫着要不要趁他們洗澡離開,衣櫃門卻突然開了。
我終於見到了王默。
居然就是給我看病的那位海歸博士——王大夫!
14
衣櫃裏只有幾件睡衣,我可以說是一覽無餘。
可王默只看了一眼,就默默把衣櫃關上了。
怎麼可能沒看到我?
穩妥起見,只好繼續窩着。
聽動靜,劉雅風和王默還喝了酒。
很快,劉雅風話多了起來:
「你這種高學歷的,還沒試過。」
「沒想到,我們還挺合得來的……」
「你和你老婆合不來?」
「我老婆和你不一樣,她是後天的。」
「不像你這麼順着我。」
「親親雅風,你說的話,我怎麼聽不明白?」
「我老婆順產撕裂,縫合的時候,我媽多給她縫了幾針。」
我如遭雷擊,原來以爲的意外,居然是故意的!
王默咯咯的笑聲傳進我耳朵:
「那我好,還是你老婆好?」
沒想到劉雅風毫不猶豫選擇了我。
「你太順着我了,我還是喜歡哭着喊痛的。」
「你真是壞透了!」
「我人生最灰暗的時候,遇到了我老婆。」
「她給了我很大信心,離婚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下輩子,下下輩子,我的老婆還是她。」
「做你的女人真可憐。」
「有了醫院股份,你還可憐嗎?」
劉雅風的這段剖白,我聽得莫名其妙。
我和他是讀研時社團活動認識的。
那時候他家醫院剛上市,正是他最意氣風發的時候。
究竟有什麼,還是我不知道的呢?
思考着,我忽然發現衣櫃裏有個東西。
一閃一閃地閃着光。
15
年底,婆婆開的私家醫院盈利可觀。
光整形一項,就佔了73%。
年底他們聚會,護士醫生們乾杯預祝明年再創新高。
我冷眼看着,只覺彆扭透了。
婆婆早就有意在北京開一家分院。
奈何融資不太順利。
於是打起我爸媽剩餘保險金的主意。
我善解人意,提出用保險金再追加醫院10%的股份。
婆婆合計了一會兒,點頭同意了。
「其實這行這麼火,我也不缺投資人。」
「但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你現在肚子裏雖然是個女娃娃,沒男娃娃那麼費錢。」
「但現在男娃也勢利眼,巴不得女娃全家爲他賣命。」
我心中冷笑,你不也是看上了我爸媽用命換來的保險金嗎?
「我孫子孫女,我肯定不能虧待他們。」
「正好你手上也有點錢,投進來肯定比基金掙得多。」
我連連稱是。
婆婆很滿意,又關心起我的肚子怎麼不見大。
「要我說,你就在家裏醫院看得了。」
「非跑到公立醫院遭人冷眼幹什麼?」
我推脫說是在家裏醫院看,誰對待我都小心翼翼的,我有點不習慣。
婆婆聽了直搖頭。
「她們對誰都這個態度,只要肯花錢就是我們的衣食父母!」
16
婆婆四處劃拉錢,劉雅風花錢不得不收斂些。
他私下和我聊,覺得自己媽有點飄了。
「現在根本不是開分院的好時機。」
我太瞭解他了,這樣反對,多半還是因爲他花錢受限了。
劉雅風對待朋友向來大方。
逢飯局必結賬,走禮也貴重。
他的朋友也敬他這尊財神,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我漫不經心地說:
「要是有個幾億的,存起來,利息也夠花了。」
劉雅風立刻來了靈感:
「老婆你真聰明!」
我猝不及防被他親了一口。
當時真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忍下想扇他的衝動,我問怎麼了。
劉雅風神祕地笑了笑。
只說自己想到了一個掙零花的妙招。
17
劉雅風又恢復了奢靡行徑。
還給我買了一條兩百萬的鑽石項鍊。
顯然,他的妙招很管用。
這天,一家人聚在一起喫晚飯。
婆婆滿面紅光地講着自己的宏偉藍圖。
劉雅風最近小金庫進賬不少,也樂得捧場。
我心不在焉聽着,看看時間。
估摸着差不多了。
果然。
三分鐘後,快遞小哥敲門送來一個快遞。
捏着碟片,我故意問:
「會不會是患者的感謝視頻?」
婆婆立刻警覺起來:
「該不會是那個沒了女兒的瘋女人寄的吧?」
「不會。」劉雅風很肯定,「她重男輕女,給完房子,已經保證不鬧事了。」
我知道他們說的瘋女人,就是之前揮着白旗來醫院鬧事的。
「我們看看不就知道了。」
碟片的內容,在100寸大屏幕上清晰地播放出來。
女人的臉被打碼,男人的臉卻十分清晰——
劉雅風。
我當即甩了劉雅風三個巴掌。
正要扇第四個時,婆婆終於忍不住,抓住我的手:
「哎呦,哪個男人不偷腥?」
「知道回家就不錯了。」
「媽!你就知道向着你兒子!」
我哭着跑上樓,劉雅風愣了片刻,也追了上來:
「玉玉,我保證沒做過這樣的事。」
「那個視頻是假的!」
「一定是誰想挑撥我們的關係。」
「搞不好是徐莉莉乾的。」
隔着門,我表情無奈。
劉雅風這是有多恨徐莉莉?
自己做的醜事,還讓前女友背鍋。
「我要把孩子打掉。」
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哀傷可憐。
劉雅風慌了:「玉玉,你千萬別意氣用事。」
「那可是我們的女兒啊。」
「如果生下來,她要喊別人媽,那我還不如現在把她打掉!」
「只有你一個媽,怎麼會有別人!」
「雅風,我們夫妻一場,你騙不了我的。」
「那個視頻就是真的。對嗎?」
劉雅風沉默幾秒。
「玉玉,要怎樣你才肯原諒我?」
我冷笑。
劉雅風,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永生永世,我都不可能原諒你。
「籤個協議,如果我們離婚……」
「直到成年,孩子的撫養權都在我手上。」
「玉玉,我們怎麼可能離婚?」
「劉雅風,你都睡別的女人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
「我不同意!」婆婆也跟來了。
「我不重男輕女,孫子孫女怎麼都得留一個!」
「總不能娶一次媳婦,我們老劉家雞飛蛋打吧?」
「貢玉啊,我話和你說明白。」
「假設離婚,除了你那30%的股權,醫院其他的,想都別想!」
劉雅風急了:「媽!玉玉又沒說一定要離!」
我重重吸了下鼻子:「我要兒子。」
劉雅風很傷心:「玉玉,你不喜歡我們的女兒嗎?」
「就你這麼氣我,女兒能不能生下來,都是未知數!」
當天晚上,我沒讓劉雅風進屋。
第二天,劉雅風帶我去律師事務所簽了協議。
如果雙方離婚,兒子成年前的撫養權都在我手上。
他還加了一個前提,那就是不許我再婚。
簽完字,劉雅風無比深情地對我說:
「玉玉,我簽字只是安你的心。」
「這輩子,我都不可能和你離婚的。」
「劉雅風,我們打個賭。」
「賭你一定會爲了小三和我離婚。」
劉雅風又要發誓,我制止了。
「結婚的誓言你都能忘,你的發誓根本毫無價值。」
18
小三登堂入室。
說的就是現在的情形吧?
王默拿着兩道槓的驗孕棒來到我家。
儼然是逼宮的架勢。
劉雅風毫不客氣,直接讓她滾去打胎。
婆婆卻罵了他幾句,熱情地把王默拉進家裏。
她的反應,我倒不是很意外。
人們總是將某些高尚的道德賦予某些職業。
卻忘了職業並不能使人神聖。
而是人使職業神聖。
這段時間的調查,我已看得明明白白。
我的婆婆方遠宏,比起醫生,她更像一個無利不起早的商人,利益得失看得非常重。
多半是她看重王默的名氣,不想得罪她這棵搖錢樹吧。
我早就有的,加上後來追加的10%,一共是30%的醫院股份。
王默有名氣,在她醫院坐診,無疑是最有力的廣告。
婆婆當然樂得見劉雅風能享齊人之福。
桌子那頭,婆婆極力勸說王默加入這個家。
而劉雅風的態度從先開始的堅決不同意,到後來漸漸有了鬆動。
我坐長桌另一邊。
手裏把玩着一個西紅柿,絲毫沒有要加入討論的意思。
「貢玉是我老婆,我聽她的。」
三人齊刷刷盯着我。
在婆婆開口洗腦前,我打破了沉默:
「方女士,你應該知道西紅柿也能兩道槓吧?」
自從簽完協議,我就不再稱呼方遠宏媽了。
婆婆方遠宏馬上明白了,卻沒吭聲。
劉雅風稍慢半拍,也反應過來了:
「我看過小視頻,有人拿驗孕棒測西紅柿也能顯示懷孕。」
「王默,你TM居然騙我?」
「視頻也是你寄來的吧?」
劉雅風越說越氣,想扇王默。
卻被王默死死抓住手腕,一時動彈不得。
沒想到王默看着瘦弱,卻這麼有勁兒。
我懶洋洋地說:「騙你的是我。」
我把手裏的西紅柿扔向劉雅風。
「接好你的寶貝女兒!」
劉雅風笨拙地接住,一臉茫然。
「孫貢玉!」婆婆方遠宏近乎嘶吼。
「我們老劉家攤上你這個撒謊精,真他祖宗的倒了八輩子血黴!」
她又揪劉雅風的耳朵。
「蠢貨,她根本沒懷孕!你卻把我大孫子的撫養權給了她!」
「我們老劉家賠了個孫子!」
「我怎就生了你這麼蠢的兒子!」
劉雅風雙目赤紅:「玉玉,這是真的嗎?」
我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離婚協議:「簽了吧。」
「你早就打算不原諒我了,是嗎?」
「劉雅風,很多事情,都沒有原諒這個選項。」
「尤其是我知道的,遠比你想象的多。」
「我不會籤的。」
「那你就蹲監獄去吧。」
婆婆方遠宏不樂意了:「有沒有點法律知識?!」
「還沒聽說哪個男人出軌就得蹲監獄的!」
我報以微笑:「挪用鉅額公款盈利算不算呢?」
「你把建設分院的5億工程款,挪走喫收益了吧?」
「只要警方去銀行調出你的賬戶一查,就一清二楚了。」
「數額巨大,怎麼也得五年起。」
劉雅風臉色蒼白,聲音乾澀:
「有必要這樣嗎?」
婆婆狠狠瞪了劉雅風一眼,卻對我放狠話:
「醫院我股份最多,我說他不算挪用公款,就不算!」
這段時間,婆婆爲了開分院,股份經過稀釋,已經只剩下27%。
我趁機吸納了一些小股東,現有股份其實是46%。
婆婆聽我說完,頹然地坐到椅子上。
卻還是強撐着:
「那又怎麼樣,算上我兒子的20%,我佔47%。」
「我們還是比你多!」
劉雅風突然面色慘白,吞吞吐吐:
「媽……我……現在只剩18%的股份了。」
婆婆拿手指着我,氣急敗壞:
「是不是這個賤人哄騙你把股份轉給她了?!」
王默突然往我身前站,隔開了婆婆指着我的手指頭。
「那2%在我手上。」她笑得得意,「雅風自願轉給我的。」
婆婆幾乎要吐血:
「雅風啊,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女人不是好東西啊!」
「以前的徐莉莉,你還沒喫夠苦頭嗎?」
又指着我:「我早就說過不能找沒爸媽的女孩子,她們心多冷啊!」
「現在這個看着也……」
婆婆指着王默,忽然意識到什麼,及時轉向好評:
「比那兩個可強多了。」
「又漂亮,又有能力。你終於找對人了!」
劉雅風想反駁,但婆婆惡狠狠地說:
「你難道想讓我去死嗎?!」
接着笑容滿面地轉向王默:
「默默啊,我們出錢,你能把雅風2%的股份轉給我嗎?」
王默趾高氣昂起來,一把搶過我手裏的離婚協議。
拍在劉雅風面前:
「考慮的前提是他把這個簽了!」
19
劉雅風還記得我和他打的賭。
爲自己辯解說:
「玉玉,我從來都沒想過要和你離婚,這都是你逼我的。」
他的眼神痛苦又深情。
以前我會覺得這個男人一定好愛好愛我。
現在,我只覺得這個男人好愛演。
其實他最愛的是他自己。
可笑的是,他自己似乎並不知情。
婆婆高興了:「默默,現在我們就去辦下股份轉讓手續吧。」
王默笑了,不見了咬尖的刻薄,眉眼間滌盪着英氣。
「我只說考慮,可沒說一定。」
劉雅風皺眉:「只要我離完婚,立刻就和你領證!」
婆婆趕緊說:「對!你也希望孩子生下來有名有分吧?」
王默從水果盤裏拿了兩個西紅柿。
扔給劉雅風、方遠宏。
「雙胞胎,你們一人一個!」
劉雅風愣了幾秒,勃然大怒:
「王默你個婊子!」
婆婆死死拉住他:「好好說話!」
「默默啊,別擔心,就算你懷孕是假的,媽也讓你進門。」
王默輕笑:「你家龍潭虎穴,會喫人的。」
我被逗笑了。
拿到兒子撫養權,如今離婚協議也到手,我的心情自然輕鬆不少。
婆婆方遠宏看到我和王默相視一笑,冷笑起來。
「好啊!原來你們兩個婊子是一夥的!」
「玉玉……」劉雅風還帶着一絲希望看着我。
「沒出息的東西!」婆婆方遠宏給了劉雅風一巴掌。
「還看不出來嗎?你個蠢貨被算計了!」
我和王默確實是一夥的。
但是臨時組隊。
之前我在酒店偷聽他們開房。
卻意外發現衣櫃裏,居然也藏着錄音設備。
他們走後,我又在房間裏發現了好幾個隱藏攝像頭。
王默這個人絕對不簡單。
我當即就掛了市婦嬰王默大夫的號。
這兩個王默,果然是一個人。
王默把她和劉雅風的光盤交給我。
這就是爲什麼,明明我當時只錄了音,卻有視頻的原因。
搶兒子撫養權、套路方雅民籤離婚協議書,都是我們共同制定的計劃。
雖然不知道王默的真正目的,但這幾個月來,有這麼一個可以商量的人,確實給了我很大安慰。
劉雅風有那麼一瞬間想打我,但沒忍心。
轉而想去掐王默的脖子。
我立刻警告他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
婆婆已經冷靜下來,攔住要動手的劉雅風。
「貢玉,媽和你好好聊聊。」
「你憑良心說話,你嫁到我家,我們有虧待過你嗎?」
婆婆想和我打感情牌。
「是。雅風作風可能有點問題。」
「但男人至死都是少年。」
「他們成熟得晚,我們女人就得多擔待包容他們。」
「剛纔你看到了,雅風打心眼裏不想和你離婚。」
婆婆這個樣子,我忽然想起有一次去醫院找她。
她也是這麼溫聲細語、態度懇切地給一個女孩子整形建議。
不知道被她溫柔表象忽悠的那個女孩子,現在怎麼樣了?
「我就這一個兒子,他進去了,誰給我養老啊?」
「壞人命長,你兒子放出來的時候,你肯定沒死!」
「王默!放你孃的屁!」劉雅風大罵。
婆婆掉下幾滴眼淚,哀求我:
「玉玉,媽求你了。」
「莫求人。」我笑得燦爛,「你們完全可以一起進去。」
20
估摸着現在熱度應該上來了。
我用手機投屏100寸的大電視。
視頻裏,婆婆方遠宏忌憚的那個瘋女人正在接受採訪:
「方遠宏這個騙子,忽悠我女兒去做私處整形。」
「我女兒沒錢,她就介紹我女兒去貸款。」
「結果手術後尿失禁,我女兒找他們,他們卻推卸責任。」
「我女兒每天只能墊着尿不溼,然後還得努力工作爲他們還錢!」
「她才23歲啊……得多絕望才從那麼高往下跳啊……」
「他們爲了堵我的嘴,給了我一套房子。」
「說女兒已經死了,讓我爲兒子考慮考慮。」
……
婆婆方遠宏再也維持不了體面,揪着劉雅風領子怒斥:
「她怎麼還在鬧?!」
劉雅風完全懵了:「我……我也不知道她突然反悔啊。」
「馬上發聲明,說她在胡說八道!」
婆婆方遠宏說着就要打電話,我報以微笑:
「那她們呢?也是胡說八道嗎?」
十幾個視頻,不同年齡段的女性都出來發聲。
她們最小的甚至還在上初中。
她們中有被引誘去私處漂白的,有被說私處長得不好看,需要切割縫合的……
微博熱搜、百度熱點都是受害者對婆婆醫院的控訴。
「她們都是嫉妒我成功!在抹黑我!」
「本來整形就有風險,她們倒黴,我有什麼辦法?」
「不能因爲沒達到她們的預期,就說我在騙錢!」
居然還是不知悔改。
「那我呢?」我問。
婆婆方遠宏沒反應過來:「你什麼?」
「我順產傷口撕裂,你給我多縫了幾針?」
方遠宏一下子沒聲了,直瞪瞪地看着我。
劉雅風跛腳地救場:「玉玉,媽怎麼可能幹這種事?」
「劉雅風,你呢?」
「明明知情,卻對我一次次流血熟視無睹。」
「你的妻子是人,不是供你發泄取樂的奴隸!」
劉雅風慌了,想來拉我的手:
「玉玉,我是愛着你的……真的……」
不知道他什麼腦回路,居然泰迪精上身。
想要睡服我?!
好在按照預期,警方來了。
方遠宏恢復鎮定,當着警察同志的面,顛倒黑白:
「兒媳婦,我明白你氣雅風出軌。」
「我老劉家是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但也不能容忍你造謠誹謗!」
劉雅風被警察帶走前,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
「王默,我……是不是見過你?」
王默捋了捋長髮,笑得漫不經心:
「你忘了?前幾天不是還睡一起嗎?」
「這麼對我,你有什麼好處?」
「蠢貨,當然是爲了錢啊。」
21
王默真是爲了錢嗎?
我不太相信。
我確實許諾讓她管理醫院。
但總感覺她是爲了讓我心安。
那天在酒店,牀單上蔓延暈開的血色,令人心驚肉跳。
整個過程中,居然沒聽她喊過疼。
我都忍不住想,這個人是沒有痛覺嗎?
直覺告訴我,她是個有謎團的女人。
我也刺探過。
她說她在美國認識了一個來進修的中國醫生。
一次喝醉,偶然得知婆婆醫院的種種黑幕。
「我當時簡直不敢相信……」
「沒想到她對自己的兒媳婦,也這麼殘忍。」
有些奇怪。
明明才認識不久,王默卻像我相識多年的老友。
我們會頻繁見面,起先爲了醫院的事。
我作爲公司第一大股東,停了婆婆方遠宏的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