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興高采烈地跟我分享畢旅的所見所聞,說著說著眼神就黯淡了下來。她說,看到其他同學一群一群地走著說說笑笑,覺得很是美好,反觀自己常常是獨行俠,不免懷疑是自己不夠好。
女兒個性溫順,自小內向害羞話不多,一路以來在同學眼裡像個句點王,即便多方嘗試融入群體,始終沒有太大突破。幸運的是沒有因為沉默寡言而遭受霸凌,讓我擔憂的心放下許多。我想著我們的親子關係良好,一家人都是她的後盾,人生不如意事常有,無須過度著墨在無法改變的事物上。
當女兒再次提起人際關係議題,我沉吟數分鐘後告訴她,我國三那年從鄉下轉學到城市,坐我旁邊的女孩常常捏我,無論我怎麼制止都沒有用,就這樣過了一年。很不巧,高二時我又和那個女孩同班,很剛好她又坐我旁邊,這一次她沒有欺負我,但似乎我跟她八字不合,重演國三情境,我又成為邊緣人。女兒瞪大眼睛問我那時候都在做什麼?
「看書」,我這樣告訴女兒。高中時養成跑圖書館的習慣,浩瀚書海陪伴我度過快樂與不快樂的時光,書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接著說人跟人之間能不能相處是需要緣分的,高一的同學都很好,高二、高三的同學就只是陌生人。很多年之後,我明白努力不一定會成功,只能抱持盡其在我的心態去做每件事,然後告訴自己「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我抱抱女兒說,雖然無法擁有呼朋引伴的快樂,但能學會獨處的泰然,是另一種收穫,甚至更為難得,媽媽覺得妳很棒,會安排自己的生活,也很獨立,這是許多人做不到的。
喜歡〈路過人間〉這首歌:「每段並肩都不過是擦肩,曾經辜負哪位這才被虧欠,路過人間一直這輪迴,幸運一點,也許最後和誰都不相欠。」凡事都有因緣,差別在於我們明不明白而已。沒有十全十美的人生,但能有坐看雲起時的心境,是福氣也是智慧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