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北峰紅毛杜鵑

因同事K君報馬，5/7與妻當日來回賞了小奇萊山杜鵑，這趟奔波並不容易，心想今年的｢花瘋」就到此為止了，豈料時隔1月，會再度衝合歡山，且到更遠的北峰賞紅毛杜鵑呢！

自然有個醞釀的過程！

5/29晚世綸伉儷到家裡來，說前一天上合歡山，沿途一種小紅花開得滿山遍野。看了他們手機裡的照片，知是紅毛杜鵑，以前此季節也曾多次專程前往觀賞，怎麼就没滿山遍野的印象？

再來益慶早幾日已電郵通知，皇家樂活登山隊6/3(五)舉辦合歡北峰賞花會，該週我有兩天公出，為端午連假補上班的6/4又已計劃請特休去官田拍水雉，便没報名，後來在LINE及FB上看到｢隊員」們分享的照片，果真漪歟盛哉，是前所未有之景，不覺｢春心盪漾」，但恐花期已近尾聲，難免猶豫。

最後｢推一把」的還是被我戲稱好攝過動兒的K君，四連休前的6/8清晨，我們同搭849在公館下車，持小砲進台大｢獵鷹」，途中他說：｢合歡北峰紅毛杜鵑這個禮拜盛開，要去拍！」｢是嗎？我朋友早幾個禮拜去就已大開了吔！花期有這麼長嗎？」｢跟你保證，我都打聽過了！」謀定而後動的他說，使我心癢難耐，看氣象預報，連假中只有第一天下雨機率低於30%，要去就是6/9了。

返家商之於老婆，她意興闌姍，並說：｢你再和K君多混些時候也要變過動兒了！」但若放我一人又委實放心不下，因｢前科累累｣，認定我｢年事已高」，去時或精力尚可，回程高速路必打瞌睡，有生命危險。｢K君不是也要去嗎？你怎麼没想到跟他約在埔里下國道6號附近的便利商店洗手，然後共乘上山？」的確是變則通的好主意，可惜提出時已過22：00，料預定04：30出發的K君已入睡，只好傳LINE過去，冀望他一早看見聯絡，不過05：00起床CHECK手機，並無回應，後來才知夜半起高雄豪雨不斷，他取消行程。無論如何，妻只得｢陪公子上山」了。

我們05：30左右出門，一路稍不停留，過昆陽後，觀感確與曩昔大不相同，不時可見紅花遍佈山坡，氣勢懾人，多有車輛忍不住路邊停車拍照。約07：50抵北峰前停車場，當時天氣大好，如今不覺事後諸葛地深以K君没斷然北上、賭它一把為憾。從停車處走向登山口的短短路程，遙望向陽坡面，已忍不住驚嘆連連，待沿稜線進入花叢，更無時不被花海環繞，比較起來，以前數次所見花況，像是上帝十分理智地作畫，錯落有致地在這裡那裡塗抹點染，教人跳島式地駐留讚賞；但這回卻似一個不慎，嘩啦打翻油彩，遂此潑得滿坑滿谷，讓來客目瞪口呆，快門狂按不止，當下心中不覺有句：

近年氣候異常，然對大地萬物影響，或各具利弊，則是去冬嚴寒與今春多雨促成合歡杜鵑大爆發？誰知道！總之，賞花途中，遇一年過六旬而健朗的老經驗登山者，頻說花況40年來僅見，大有此生可以無憾之慨，我深具同感。年歲日長，別說40年，即使10年後再出此景，還有那起早馳遠、負機攀高的體力嗎？少時唐詩讀到｢雨中黃葉樹，燈下白頭人。」雖青春正盛，仍為其景況低徊不已。時光易得，如今華首山居小粗坑，房間雖狹仄，然庭院廣大、花木扶疏，秋雨夜讀，根本前述唐詩情境。今春一個薄霧清晨，偶見老人看花，深有觸動，乃得短句：

老人看花，應較黃葉白頭要｢積極｣些，但對比未免太強烈，令人惆悵。而在山村小路看花也罷了，大老遠趕到3千公尺以上高山又是在演哪齣？要緊緊抓住乍寒還暖的生命階段嗎？縱觀山上遊人，雖各年齡層都有，頭髮斑白如我究屬少數，不禁自覺比人更為惜花，或許並非惜花，只是更想臨在一切美好、難得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