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夢狼河|第二・紫塞三更 (6)

閱讀時間約 6 分鐘
昨日霜封秋路,野曠月殘津渡。
星隕樹搖時,柝鼓邊聲如訴。
何處?何處?紫塞三更薄霧。
成德一行二十人喬裝狩獵,常速而行,七日後來到黑龍江與額木爾河匯流處。此處正當大興安嶺北端,一入九月,極目盡是白雪,額木爾河由西向東匯入黑龍江,河面已然結凍,卻還不很結實,浮冰片片,看著險象環生。黑龍江北岸築著一座木頭大城,四角築有稜堡,黑龍江南岸與額木爾河之間還有一城幾近完工,大小格局與北城相仿。
吉蘭泰見狀,不禁倒抽冷氣,對成德道:「這兩座城不是一時半刻興築得來。看來巴海當真貽誤軍機。他送人給你,向你示好,大約也指望你口下留情。」
成德嘆道:「就算我不如實回奏,你們十九人也不能依,他未免異想天開。」
吉蘭泰又引頸打量那城,說道:「看來他們要在城外興築碉堡砲台,只是天候冷了,暫且擱下。東南邊那片平地整頓過,大約打算屯田。」
成德思索片刻,說道:「一般平民狩獵,見到這等情景,理當避之不及,我們也不能在這兒久待,別讓他們城內人瞧出端倪。我們還先退回去,在南方山谷打獵,晚上比這兒後退幾里,再紮營生火。」
一行人計較已定,三五成群各自打獵,天黑時分到了一座山墺,打量此地與額木爾河有山丘阻隔,這才搭起氈帳,生火烤肉。白日成德兩度偷上山巔,觀察河谷地形及城寨,此刻便拿出筆墨,在紙上畫出大概,拿來與眾人參詳細節。眾人見一日之間已有進展,都大為鬆氣,又因夜裡陡起風雪,甚是嚴寒,都多喝了燒酒,亥時不到紛紛入帳睡去,只安排兩人接替守夜。
成德連日操心,入帳躺下很快便睡沉了,也不知睡了多久,隱約聽見聲響,摸黑起來一看,見外頭是艾林阿守夜,火旁卻不止他一人。那另一人頗為瘦小,看身形是個少女,衣著五彩斑斕,腰間纏一圈鈴鐺,略一動作便發出輕響,卻是披頭散髮,不大見得臉面。成德正在詫異,便聽艾林阿道:「原來你是鄂倫春人,難怪滿語說得這樣彆扭。」
那少女抬起頭來,順手將頭髮一撥,露出一張秀麗臉蛋,頰上有些泥污,反見俏皮可人。艾林阿給這模樣看得一呆,說道:「你⋯⋯你真好看。」
那少女笑道:「你方才騙我。你們不是寧古塔獵戶罷?」
艾林阿一怔,說道:「怎不是?我們都是寧古塔人。」
少女笑道:「寧古塔人說話不是這口音。」
艾林阿道:「我們近兩年才遷往寧古塔,難免帶著外地口音。」
少女笑道:「你騙不過我。我一看就知道,你們是來探查那兩座城。」
艾林阿裝傻道:「這荒山野嶺哪兒有城?」又道:「你們鄂倫春人不與外人往還,你又為何知道什麼寧古塔,什麼兩座城?」
少女嘟嘴道:「我們好好在山裡住著,想安靜度日卻不能夠。那些斡羅斯人招降我們部族,好些人已經隨他們去了呢。」
成德聞言一驚,又聽艾林阿追問道:「鄂倫春人歸附斡羅斯人?」
少女點頭道:「可不是麼?就這最近的事,你們寧古塔那邊許久不來人探聽了,想必不知道這消息罷。」
艾林阿道:「你呢?難道不歸附他們麼?」
少女道:「他們大費周章,在河畔築城,我卻看不出好處。才犯不上為一座城離開森林呢。」
艾林阿還在狐疑,那少女便挪動位置,坐到他身邊,拉他衣袖道:「我家人都已入雅克薩城,如今我一人孤身在這兒,我投靠你好不?」
艾林阿怔道:「我們來此打獵,轉天便走,你往哪兒投靠我?」
少女道:「我隨你去寧古塔。」
成德躲在帳後,心想,這少女來歷不明,不定替斡羅斯人探查來著,真要讓她跟到寧古塔,她覷機會逃回來,把寧古塔情勢都說給雅克薩人,那可不行。他正想是否出面打斷,便聽艾林阿道:「這等事情,我做不得主。你真要去寧古塔,等我哥哥們起來,你自己問罷。」
那少女笑道:「好罷,我就在這兒等你哥哥們起來。」
成德暗自點頭,心想,艾林阿應對得好,不如讓他歷練歷練,我還退回去睡覺。他正要悄聲移步,便聽那少女問他名字,艾林阿如實答了,也問她名字,那少女笑道:「我叫普楚,就是圓臉蛋的意思。」
艾林阿點頭道:「你確實生了一張圓臉,月亮一般。」
普楚笑道:「你說我好看麼?」
艾林阿點頭道:「好看。」
普楚一笑,大大方方往他肩上靠,說道:「我覺得你也挺好看。」
成德見艾林阿不知所措,正自好笑,忽覺背後有異,連忙回身抬手一架,原來是吉蘭泰,便埋怨道:「哥哥可唬我一跳。」
吉蘭泰向帳外探頭,口中道:「我聽到聲響,起來瞧瞧究竟。」
他二人一說話,艾林阿已是聽見了,連忙帶普楚起身說明究竟。吉蘭泰聽了,拿眼睛上下打量普楚,卻不開口,只向成德打手勢:「不妨帶回去。」
成德也打手勢回道:「不定是細作。」
吉蘭泰又回道:「帶著,幾日內便可分辨真假。是細作便殺了她,不是,我們倒多得消息。」
普楚見他們打手勢來來去去,便雙手挽了艾林阿手臂,靠著他問道:「你哥哥們這是怎麼回事?啞了?」
艾林阿登時臉紅,想將手甩脫,卻被抱得更緊,成德不禁一笑,說道:「艾林阿,吉蘭泰哥哥的意思都懂了?此事便交給你了。你還守你的夜。說話不妨,只別粗心鬆懈。」
他推著吉蘭泰入內,吉蘭泰卻竊笑不止,打手勢道:「再瞧一下,不定他倆做什麼。」
成德拿拳頭輕搥吉蘭泰肩膀,笑他促狹,卻也跟著湊在帳內偷聽,不時引頸看一兩眼,只見他二人坐回火旁,艾林阿倒正襟危坐,普楚卻挨著他臂膀,又伸手捏他衣袖,說道:「我隨你去寧古塔,你也給我這樣衣裳穿麼?」
艾林阿不知何意,問道:「你這身衣裳不挺好麼?」
普楚嗔道:「我跟了你,你不拿滿人衣裳給我?」
艾林阿瞠目道:「你⋯⋯你要跟我?」
普楚一抬頭,幾乎與他貼著臉,口中嗔道:「你不喜歡我?你方才還說我好看呢。」
艾林阿道:「你是好看⋯⋯可你為這個就要跟我?」
普楚笑道:「才不為這個。是因為大家都進了雅克薩城,我一個人好孤單。」
艾林阿道:「敢情你跟誰都行?一會兒我哥哥們都起來,你不定便看上他們哪個了。」
普楚笑道:「你捨不得了?」
艾林阿道:「誰捨不得?又不干我的事。」
普楚笑道:「怎不干你的事?你以山為名,我就住在山裡,你我本來應當一道。」
艾林阿見她落落大方,反倒臉紅,只拿眼睛盯著火堆道:「這⋯⋯等回寧古塔再說罷。」
普楚索性往他懷裡靠,笑道:「你可答應帶我回寧古塔了。」
成德二人見艾林阿並不閃躲,相視莞爾,便回頭在榻上躺了,安安穩穩睡了一場好覺,隔日清晨起來,火旁已然換了烏雲珠,卻不見那少女普楚,成德便問道:「夜裡有個鄂倫春格格來投靠,人呢?」
烏雲珠笑道:「哥哥打裡頭出來,沒見他小倆口睡在一道麼?」
成德一怔,回頭再看,果見艾林阿躺在榻上,普楚緊挨著他,兩人同蓋一塊毛皮,十分親暱,便笑道:「他們鄂倫春人真大方得緊。」
吉蘭泰笑道:「我倒好奇,回了寧古塔,日後怎生收拾?」
|| 未完待續 ||
二十名御前侍衛出使外滿洲,旅程中諸多新奇,以鄂倫春少女普楚突然現身為最。她看中隊伍中最年少的艾林阿,堅持要隨他去寧古塔,其他十九人都好笑旁觀。孰料這最有趣的,也是這旅程中最恐怖的。下圖為 1910 年老照片,是貝加爾湖北部的鄂倫春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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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識字不多的蕃人。出身東台灣,太巴塱部落阿美族人。定居荷蘭,從事翻譯、寫作、研究、原住民運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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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德與他一同眺望,只見大江之外,平原一望無際,好開闊氣象,頗能一掃胸中鬱結,只不多時日光消散,這個時節不免又是徹夜霜雪。正想著夜間薄涼,忽覺胸口疼痛,咳嗽起來。
他本是從小給人伺候到大,此刻不假思索,將沈宛看作僕役,背過身去脫了黃馬褂,又解開腰帶,褪下行服袍,只著中衣長褲,挽起袖子便向水盆洗臉,手臉都洗淨擦乾了,一回頭,只見沈宛滿臉通紅,低頭站在一旁。
他故意說「天高皇帝遠」,巴海卻渾然不覺,見他行禮,連忙上前虛扶,笑道:「容若,我豈敢受你的禮?且不說你聖眷正隆,你阿瑪是武英殿大學士,當朝宰輔,我就看你阿瑪面,也不能受這個禮。」
王如思哼道:「姊姊與格爾芬眉來眼去,任誰看得出你倆不尋常,姊姊卻還當我無知小兒?我本奇怪姊姊怎看不上尤家,自進恭親王府,我倒想明白了——姊姊盼著飛上高枝呢。如今離了格爾芬,自然還得攀個權貴才行。」
成德向袖中一摸,原來是個紙團,拿出來在馬背上攤平一看,一張箋紙上頭曹寅親筆,寫著「開匣看信」四字,登覺十分意外,暗想,子清從不無事生非,必是推敲出端倪,才有此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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