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tender days，關於donna donna的小牛和《莊子》的豬。

現在是「tender days」的續篇。

上次說到這首歌的歌詞裡有joan baez的「donna donna」，

從歌中有歌，這也是互文性的設計啊！

秋元康真是太狡猾了。

但因為話已經拖很長了，就沒再說。

後來某人問我這首歌。

啊！這確實是首好歌啊：

「在前往市場的貨車上，載著一隻眼神哀悽的小牛。

在他的頭上有一隻燕子，敏捷的飛過天空。

風都在笑著，他們盡情地笑。

笑啊！笑啊！笑了一整天，笑到夏的午夜。

donna donna…

『別再抱怨了！』農夫說，『誰叫你是一隻牛呢？』

『誰叫你沒有一雙可以飛翔的翅膀，

像燕子一樣既驕傲又自由。』

牛輕易地被綁被宰殺，從來沒人知道為什麼。

但又有誰會珍惜自由，像燕子必須學會飛行一樣？」

雖然聽說這首歌的背景有現實的政治意義，

不過不管他的話，

這就是一首關於自由的歌。

沒有自由的人，只能徒然羨慕別人的自由。

就像牛被綁去宰殺一樣，

完全沒有反抗能力。

這完全就是人生的隱喻啊！

活到中年的我，終於慢慢地完全體會到這一點了。

人生真的就是這樣，

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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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首很老的歌，所以我想一定很多人指出過了，

這根本就是《莊子》講的故事嘛：

「祝宗人玄端以臨牢筴柙，說彘曰：『汝奚惡死！吾將三月豢汝，十日戒，三日齊，藉白茅，加汝肩尻乎雕俎之上，則汝為之乎？』為彘謀，曰：『不如食以糠糟而錯之牢筴之中。』自為謀，則苟生有軒冕之尊，死得於腞楯之上，聚僂之中則為之。為彘謀則去之，自為謀則取之，所異彘者何也！」

大意是說：

大豬公要被拖去殺來拜神了。

人跟他說：「豬公啊，你有什麼好抱怨的？

你吃好住好，死後會被放在漂亮的供台上，你有什麼好抱怨的？」

人若是設身處地為豬公想，一定會說：

「不了謝謝，我當一般的豬就好，別殺我。」

但是人替自己想的時候，就完全不是這樣；

只要活著吃好穿好，死後會被放在漂亮棺材裡就好。

難道，人還比不上豬嗎？

《莊子》講的也正是自由啊！

為什麼人要深深把自由陷落在豬公的處境之中、

不得自由呢？

donna donna要說的，也是這個。

只是，人到中年，

就知道大多時候人是由不得自己的；

有時候就是得扮豬、扮牛任人宰割啊。

××××××

回到「tender days」。

所以說秋元康很狡猾：

人生就像《莊子》的豬公、donna donna的小牛一樣；

經過數十年，

當年在咖啡廳裡喝的咖啡、幻想未來的少年，

也會慢慢聽懂donna donna的世界。

他說：

「時光流逝…time goes by…time goes by…

多年之後我也下載了，Joan Baez那首『Donna Donna』…」

因為時光流逝，

年輕時無憂無慮又無知的單純的心境，已經不在了，

只是讓人無比懷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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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出書架上的《彈唱吉他大全》

裡面的donna donna譜面。

78年2月出版，哈，又是1989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