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芬.史匹布的日常童話

2018/07/30閱讀時間約 2 分鐘
今年五至八月份有一個「1968:電影非常年」的專題放映,云云選片之中,彰顯了六、七十年代的青年革命精神,而1968年的史蒂芬.史匹布卻完成了一部戲稱鳩遊(ambling)的公路劇情短片;自此,史氏點亮的虛無火炬,高舉不下,不斷自我複製「冒險」和「回家」的電影故事。後來,他形容這部《安培林/Amblin’》的劇情短片為幼稚的商業片,但同時從中瞥見自命不凡的理由。當火紅青年高呼自由與愛的時候,一名慘綠青年藉由一部高度完整的二十六分鐘短片,成功向片商敲門,再之後的事情,已寫成一連串的票房歷史。《安培林》所突顯的史匹堡,是一位電影技法嫻熟的導演,同時也是一位憧憬冒險的導演。
《安培林》由男女兩角擔起「科幻毒男」和「嬉皮幼齒」的文化符號,開展一趟無聊鎖碎的旅途,故事讓邂逅成為了錯覺,實情是幼齒女角崇拜嬉皮士的集體回憶,而毒男則借自由之名膜拜科研企業的天堂。二人從荒蕪中偶遇,然後在西岸暫別虛無。史氏所拍的電影意義,反反覆覆徘徊於虛無的始末,並且渲染到一些未知的幻想領域,有想象《第三類接觸》的結交禮節、頌詠《鐵鉤船長》的兒歌、沒有罪過的《侏羅紀公園》、與地緣政治斬纜的《機場客運站》,然後是《挑戰者一號》。
《挑戰者一號》有兩點深刻之處。第一,是那位住低層的婆婆,在片首出場就悠然自得地淋花,與頹垣敗瓦的世界割蓆,在僅佔十餘呎的私家小花圃獨享其樂,以一種反襯的生活姿態,抗衡周遭剌鼻的堆填區味道。每一天,一句衷心向主人翁的問候,字底挖苦的是四隻大字 — — 「咎由自取」。第二,是「大耳窿」IOI集團與合約員工的關係,電影中只有寥寥數筆,真相卻是一則人生大樂透。IOI所提供的尊尚服務,先有財產兌現,再有資產抵押,追加借貸課金,窮追猛打離不開賖數課金。最著數的是玩家毋須原銀奉還,償還形式以成為綠洲勞動力代替。換言之,當現實世界毫無意義可言,而取其綠洲作另一人生的泉源的時候,借貸也就是開啟人生意義的大門。「咁大隻蛤乸隨街跳」,綠洲玩家當然二話不說,低頭做個幸福又走卡數的西西弗斯吧!
如此渴望逃離現實的喜悅,也曾經寫在《第三類接觸》的主角身上。當Barry仔被神秘外星生物「誘拐」之後的第五場戲,男人老狗的主角玩泥沙向神秘主義朝聖,後來發爛苴拋出一句「太不公平了!」的獨白,這一筆戲劇的描寫,側寫了一個討厭外星人沒有帶走自己的小氣鬼。誠懇地活得幼稚,是沒有年齡之別,也是一種活著的趣味。
史氏弘揚的電影大義精通普世價值,也許在虛無落幕前,讓我們懷著咎由自取的心態面對明天,自由快樂的生活下去。話雖如此,也挺像現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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錫洋,香港90後影視工作者,業餘影評人。 文青無門,學棍不足,腥羶色有餘,愛好黑色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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