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台第三天,就出事了
來自落選人的災情回報
位於竹科內的同步輻射中心是台灣島上少數的高能實驗場所,作為一名與礦物為伍的研究生,即便知道自己第五高票很有可能會上台,T仍然要帶著樣品到新竹報到,唯一的好處約莫是他所在的工作站找到樣品在定位片上的位置後,在光源穩定的狀況下可以有六小時的休息時間(如果能量再低一點,可以休息到八小時)能思考人生。
2021年10月15日,T到了光束線的第一天,就收到學校寄來的信件,由於稱謂是委員,他便知道自己確定當選,沒因為性別限制等諸多原因落選。由於領域內多數教授都經常使用酒精尋找靈感導致幾乎個個都是酒國英雄,同在現場的友校教授(未來即將成為T的口委)便提議吃飯慶功,於是那天夜裡T在招待所房間的冰箱裡就出現了一些酒精。
那場選舉裡算是跟T同個陣營的其他候選人,包含兩名學生會長參選人以及兩名性平委員參選人,只有T是當選的,於是閒來無事T便找上呼聲最大的落選人L瞎扯皮,依照L的說法,無論是他(社工系)或者新任會長(社會系)的幕僚團隊(兩方幕僚團隊全都是進步派),聽說T正式當選以後全都驚慌失措。
當然這多少還算是在T的預期,畢竟一開始他寫政見就沒想過要有多好的收場,對於5月疫情爆發一事,除了讓他萌芽中的感情告吹以外,就是把他政見的所有亮點全都搶走。由於疫情爆發,當時他政見的關注度實在低得可以,但引用某個特別積極以至於竟有認真看政見,但以兩票之差被T擊敗的法研所候選人的說法,T當時寫的政見在進步派眼中大致是這樣的:
「他的政見極其噁心恐怖,且因為他的身分(研究生)很有可能會當選,所以希望大家投給我,別讓這種貨色掌握台大的性平。」
且不論這位法研所候選人自己曾經說過胖子不適合做研究也不該在研究室裡礙事、考三次科法所的人不配念書等言論,還有她本人被投上Q1期刊的胖子T以兩票之差羞辱的現實,她對於T政見的說法的確沒什麼差錯,而依照L的說法,真的有人因為T上台就去吞安眠藥。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畢竟事情已經成為定局,唯一的問題只剩下什麼時候開常會,還有那時候T會不會被實驗壓垮而已,但是幾天後,T就寧可自己被實驗壓垮辭職或者落選,而這也即將不會是T任內唯一的問題。
怎樣的個案會因為牡蠣而跳樓?
連那手跟口委一起買的啤酒都沒喝完的10月18日深夜,T換完樣品以後,看了幾集咒術迴戰,吃了一杯泡麵,就聽到有人因為性平事件而跳樓了,雖然沒有死成,但因為被警察救下來時用頭撞水泥牆,腦震盪住院一天。
如果T裝沒事去睡覺等著隔天早上換樣品倒也還好,但一打聽到底是怎樣的事件,他馬上睡不著了,原因有兩個:
- 那傢伙跳樓的原因是因為他真就只放了個牡蠣貼圖就被因為其他事件看他不順眼的同學追殺,並揚言申訴他「嘲諷法律系同學是臭鮑魚」了。
- 他之所以反應大到躁鬱症發作去跳樓的原因是,他是前面提過的鮭魚卵。沒錯,那些追殺他的同學還在因為告示牌的事情四處找他麻煩,比如說在他吃飯時掀他桌什麼的。
在這時間點,因為臨時抱佛腳般的狂嗑了三天性別平等教育法與性別工作平等法,T多少也知道鮭魚卵的狀況雖然確實犯眾怒,但確實也不該被申訴成立,所以依照資訊時代的流通速度加上事件的荒謬程度幾乎等同一年前的冰淇淋,任何在台大智力正常的人都可以預期如果鮭魚卵出院宣布參選下任委員,爭議可以鬧多大。在確認鮭魚卵躺在病床上沒有再幹傻事,也確認有朋友在照顧他以後,他重新盤點了自己的處境:
- 雖然從目前所有的證據都可以看出,T最想做的事情是把校內的進步派全都抹成壓迫者,但整體而言T還是希望狀況是可控的,不會因為一些過激言論抹消了他目前所有的努力。
- 從L的說詞之中,T大致了解到校園內的進步派幾乎都是些無法面對現實以及冰淇淋可能帶來的負面影響的人,也就是說如果這件事情在隔年的性平委員選舉造成什麼負面影響,自己很可能會成為少數真正了解脈絡的人。
- 因為T當選了,這件跟冰淇淋差不多荒謬的事情泛起的所有漣漪都會成為他必須處理的問題,而他這年碩二準備寫論文了。
於是,T這時的心情大致如下:
圖片來源:進擊的巨人第四季,吉克意識到自己又要被兵長砍時的台詞。
失態社會系師資能造成的危害
鮭魚卵申訴大冒險
十月底,包著紗布的鮭魚卵來到了申訴評議會。由於牡蠣事件在他跳樓的那一刻就從性平會的待辦清單中奇蹟似的進了不符業務範圍的籃子,這次的申訴很明顯是對於他亂貼告示那件事竟然性霸凌成立開的。
前面也有稍微提過,他喜迎訴願程序的原因就是因為在這個申訴環節不知說了什麼被教授衝著大吼大叫,但原因據說就只是因為那名社會系的老師對他有著不小的偏見,對於他認為自己毫無問題且毫無悔意而感到憤怒,到了現場他仍保持著一貫的「我白目歸白目,但你們不能拿這讓我性霸凌成立」態度,終於讓這名社會系的老師憤怒超過臨界值,在眾目睽睽之下對著他大吼大叫,搞得其他申訴評議會委員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拉著她坐下,要她對個腦震盪傷患多點冷靜。
當然申訴沒過,進了訴願,而因此病情加重被身心科診所轉介到大醫院的鮭魚卵也在這時堅定了他的決心:讓訴願通過,並成為一個性平委員,碾碎這些瘋子,做到性平會的改革。
刑法學大老的援助
在鮭魚卵開始跑行政救濟的期間,一名知名的刑法學大佬聽聞了鮭魚卵經歷的種種神奇事蹟,覺得因為貼了張告示牌吃了性霸凌成立根本是無視法律原則的事情,於是在無論獎懲委員會還是申覆、申訴評議會上都盡全力的進行協助,然而在聽聞社會系教授的大吼大叫以及要往訴願前進的可能性後,她第一次感到害怕了,由衷的,對這個體制,感到畏懼了。
在勸鮭魚卵放棄抗爭未果,並確認鮭魚卵本人打算跟性平會死嗑到底以後,她給了鮭魚卵一張她以前學生的名片,那是一個已經拿到律師執照的學長,學長看在以前老師的面子以及鮭魚卵捧出的錢實在是足以讓他出馬的份上,接下了寫訴願申請的任務,不過對於鮭魚卵想要參選的想法,他們倆倒是一點想法跟助選的方針都沒,於是對於參選的部分,他們做出了除了實質支持以外的一切協助。
於是鮭魚卵做出了他這幾年來最正確的一次決定,正式的向性平委員尋求諮詢。
在聽著鮭魚卵喋喋不休的訴說這段期間他所受的冤屈時,T正一邊訓練看門狗作出轉圈、翻滾等一系列動作,一邊分析著自己慘不忍睹的數據。
最終,T說:「明年四月才登記選舉,你先好好看醫生把藥量拉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