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魂 第十一章 亂了

頭痛欲裂的醒來，耳邊還環繞著黑無常的吼叫聲，我衝進昆蟲道，從路的盡頭墜落時，黑無常在後面大叫著藍．嘉．娜，那語氣像是要殺了我。

墜落時的重力加速度跟玩雲霄飛車或斷軌沒啥兩樣，我不太喜歡乘坐那些遊樂設施，因為對心臟和血管真的很傷，但這是投胎必經的過程，在還沒回到本大小姐尊貴的軀體前，可能還會經歷很多次，我最好趕快習慣。

這次身處何處？變成什麼？我得趕緊了解。

最先恢復了嗅覺，我聞到周圍有食物的腐爛味，我猜不是在廚餘桶就是垃圾堆吧。

抖抖背部確定有沒有翅膀，嗯，有的，還不錯，動了動眼看看四周，喔，好怪的視覺，有點像是透過萬花筒看世界，這種情形應該是有複眼的昆蟲才有的，所以我是蜻蜓？不對，蜻蜓通常在水邊優美的點水；那是蝴蝶？也不對，蝴蝶應該會在花間優雅的採蜜，這臭味令我噁心，我想起小時侯硬要在晚間跟著拿著廚餘桶的瑪麗出門，就為了可以趁機到附近的天仁茗茶買杯珍奶享受。

耳邊傳來嗡嗡聲，我看到幾隻蒼蠅正在大快朵頤。

「你怎麼不吃？」有隻蒼蠅問我，我無言。

很好，我現在是隻蒼蠅，還是隻很想吐的蒼蠅。

我現在終於了解為什麼投胎前一定要喝孟婆湯，如果每個人都留著前世的記憶，請問哪隻蒼蠅想吃廚餘？還有，為什麼每次都投胎成這種我討厭的生物？深深覺得是孟婆在弄我，這個輪迴結束，我要跟她好好談談。

我用力的往上飛，飛離了發出惡臭的地方，往下看了看，剛待的地方是一個放在餐廳後門的藍色廚餘桶，咦，桶子旁坐著一個人，我好奇的飛了過去，蒼蠅的複眼很敏銳，可以接收到全方位的動靜，但對於眼前的東西就必需靠得很近才看得清楚，這就是個餘光有360度的功能，沒人可以偷襲你，但想看清眼前的東西，卻像個大近視的概念。

是個理平頭的男人，頭低低的，不知道是死了還是睡著了，他穿著制服，我飛到他左胸前看名牌，上面寫著西蘭國中。

我飛到他鼻孔前試試，呼吸很微弱，正想看清他的臉，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我飛高望去，居然看到白立花朝這邊跑過來。

"不對，白立花沒那麽壯，而且他的年紀看起來有二十幾，是乍看之下超像白立花的人，而且還是放大版的白立花。"

「大磊，大磊，你醒醒。」那人叫著坐在地上的人。

那人一個公主抱，把坐在地上的國中生抱了起來，我看到他左腰間插著一把刀，血流如注，再看向他的臉，媽呀，是稚嫩版的黑大磊。

放大版的白立花拼命的往前跑，我跟在後面追，腦袋裏的思緒如同混亂的棉線攪成一團，眼前的人是國中時期的黑大磊，我上個輪迴遇到的可是高一的黑大磊，所以現在是回到過去嗎？靠，本大小姐只是想看看自己的body而已，有必要搞得這麽複雜嗎？給我上演穿越劇是怎樣，啊，一定是黑無常，他看我不爽故意整我，一定是這樣，等我回去一定要找你算帳。

我真的是氣炸了，以至於進了醫院大門都沒發現，等我回過神，一個黑影壓下，我本能性的閃過才驚覺到危險，蒼蠅在醫院出現，可是罪該萬死的事啊，我發慌的張望四周，最安全的地方也只有那個長得像白立花的男人的口袋。

「他傷得很重，必須立刻動手術。」

「醫生，拜託你了。」

黑大磊進去手術室不久，我聽到放大版的白立花在跟另一個男人對話。

「大哥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大磊。」

「不怪你，出來混的總會遇到這天，這筆帳我會好好跟蒼鷹算的，你回去休息吧，這裡有我跟他媽媽在。」

「等大磊手術出來我再走。」

原來他腰上的刀是現在改名成肥狼那胖子插的，這人也夠狠，黑大磊才國中而已耶。

黑大磊經過手術已無大礙，但因為傷口很深，至少要休息二個星期，那放大版的白立花每天都來看他，而我則出於好奇，所以也一直躲在他的口袋裏。

「洪哥，我好很多了，你可以不用每天來。」

原來那人叫洪哥。

「怎麼？不想每天看到我？」

「不是啦，怕你太忙，太累。」

「店裏的事有手下去做，你別擔心，來看你我可是一點也不累。」

洪哥說完在黑大磊額上親了一下，黑大磊雙手撫著那人的脖子笑得很甜，媽呀，我是有沒有看錯，我用前腳抹了抹我的大眼睛，黑大磊喜歡男人？還是洪哥誘拐未成年少男？喔，我的天啊，我開始替白立花擔心了。

不知道為何要來這段歷史走走，我想回去找孟婆，試了幾次停在黑大磊的便當上、飲料上，他都只是把我揮走，所以蟑螂他就打得很爽，蒼蠅就沒關係是吧，煩耶，死不了，回不去，只好每天跟著他晃來晃去。

出院後，每天放學他都會去撞球間，這時期是洪哥在顧場子，黑大磊只是跟著學習，平時管一些鬧事的小混混，有時會出去跟別的幫派鬥毆搶地盤，洪哥很威猛，打人快狠準，黑大磊看他的眼神是滿滿的崇拜，其實他們倆個搭配的非常有默契，皮膚一白一黑，根本就是黑白雙剎，所到之處往往是哀鴻遍野，很快的這區的撞球間幾乎都歸他們管，除了四間屬於蒼鷹的。

這天他們跟黑大磊的爸爸圍桌吃飯，我也在一旁偷吃著，他家伙食很豐盛，這陣子我胖了好多。

吃著吃著有個全身刺青刺得亂七八糟的男人說話了：「大哥，撞球間這麼多，是不是該分著管啊？」

「阿豪，我家大磊還小，現在是要跟著你們這些前輩學習，但以後我還是會把老大的位置傳給他，所以我想十五間撞球間，你管五間，阿洪跟大磊兩人共同管理十間吧。」大磊的爸爸這時身體還很健康，聲音也頗洪亮，他宣佈這個決定時，我看得出那個叫阿豪的男人不太爽。

各自管理了一段時間，阿洪跟大磊那十間店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阿豪的撞球間生意就普普通通。

「大哥，你給我的那幾間跟蒼鷹的店太近了啦，大家互相搶客人，生意怎麼好的起來。」阿豪抱怨著。

「那你覺得該怎麼做？」

「把蒼鷹的店搶來。」

「這恐怕沒那麽容易。」洪哥答腔。

「所以需要你跟大磊的幫忙啊。」

「爸，你覺得呢？」

「可行，但也要給他條生路，就留兩間給他吧。」

「大磊，蒼鷹交給我跟豪哥，你負責帶其他人搞定他的小弟。」

黑大磊點點頭，出發的那晚，洪哥在大磊額上親了一下並擁抱了半响，一副訣別樣，可不是好兆頭。

一夥人出發，我也跟了去，反正閒著也是閒著，這種精彩畫面怎可錯過。

他們一進入蒼鷹的店就打了起來，這時的胖子還只是微肉感而已，沒肥成現在的豬樣，身手比我看到的那時還要靈活，這時的黑大磊絕對不是他的對手，還好是洪哥跟豪哥對付他。蒼鷹敵不過兩人夾攻，衝到對面巷子裏，他們追了過去，當然我也追了過去，蒼鷹被逼的走投無路，拔出槍對著他們。

「別過來喔，再過來我就開槍。」洪哥站在原地，一臉鎮定，反倒是豪哥有點發抖。

「你把兩間店讓出來我們就走。」

「憑什麼我要讓？」

「憑我們是這裏最大的幫派，我們沒全拿已經對你客氣了。」從頭到尾都是洪哥在發言，那豪哥屁都不敢放一聲，只是不停的抖著。

胖子回頭看是條死巷，想出去，那兩人又不退，只好一直拿著槍嚇唬他們。

「蒼鷹別掙扎了，把槍丟了，投降吧。」

「不可能，我好逮也是個老大，說投降就投降也太孬了，你們退後讓我出去，我們擇日再戰。」

洪哥冷笑了一聲並不退後，蒼鷹朝天空射了一發，大叫著給我退後，豪哥一聽到槍聲竟嚇得貼在洪哥身後並抓緊他拿刀的左手臂，蒼鷹看有機可乘，對著洪哥的肩開了一槍，被豪哥阻擋的洪哥閃避不及正中左臂，他痛的蹲了下來，豪哥則是嚇得跌坐在地上，蒼鷹成功脫身，逃出一里之外。

黑大磊聽到槍聲急忙趕過來，看到中槍的洪哥急忙扶起他。

「豪哥，你是不會幫忙扶喔？」黑大磊扶著身形比自己高大的洪哥相當吃力。

「我腳受傷沒法站起來。」你這個撒謊的卒仔啊，我好唾棄他。

「那我等下叫阿威來扶你。」

黑大磊架著洪哥的右臂膀，邊走邊叫其他人來幫忙，回到家裏他打了通電話。

「王醫師，洪哥中槍了，麻煩你快過來。」

王拓醫師是吧，帥大叔，我們又要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