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列之憶，女孩—2

十年後，四部族聯合王國國立綜合大學。

「哈希格小姐，我喜歡妳，請⋯⋯

「滾！」

「是。」

一個穿黑色Ｔ恤、帶著細金匡眼鏡，文斯的白棉蹄族男生，被無情地回絕，他強忍著傷心，識相地退開。

一個大學食堂點的廣場，午餐時間，很多人聚集在此，因此這一幕被不少人看見，有些人對此有些頗有言論。

「欸，那個漂亮的阿爾戈斯族女生是誰啊？」

「誰知道，馬的，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趾高氣揚的，真令人討厭。」

「可是，她很漂亮啊。」

「人美心不美，比一坨屎還不如。你們這群這群只用下半身思考的男生，思慮就是那麼的單純。」

另一人端著一盤午餐，加入話題。

「在討論啥呢？那個剛剛把人甩掉的女生？」

「是啊，那個妖豔賤貨。」

「我覺得妳在講那四個字之前，好好考慮清楚對想是誰。」

「怎樣？」

「人家可是我國著名生技大廠『魏京製藥』董事長的女兒，真正意義上的白富美喔。」

「不只如此，她在生命科學系裡，可是呼風喚雨的存在，整個系所都是她的天下，如果有人敢跟她作對，就是對整個生命科學系開戰，最好小心一點。」

這些無意義的對話，魏小姐當然都聽在耳裡，但她沒放在心上。

（一群白痴。）

下午一點半，有一堂腦神經的課，是這學期生物學的主修，一定要準時到可是不好的。

午餐時間過去，在上課開始前，魏小姐已經在教室第一排座位坐定，等待上課。

教授也提前先來了，一位羌族的中年男人，已婚。

「呦，稀奇，我的課竟然會有人早到。」

「教授好。」

「嗯，禮貌，小女孩，你叫什麼，讓我在點名本上找找。」

「哈希格・Ｗ・涅墨西斯，我的名字。」

「涅墨西斯⋯⋯找到了！啊，你是那個在學生之間的傳得很開的那個魏京製藥董事長的女兒。」

「那沒什麼，只是個頭銜罷了。」

「Ｗ是什麼的縮寫？」

「魏的羅馬拼音開頭第一個英文字母。」

「妳⋯⋯蠻特殊的，我第一次看到不驕縱的富二代。說吧，妳主修生命科學是不是為了繼承你老爸的藥廠。」

「⋯⋯」

「不回答也沒關係，我只在乎妳有沒有懂我上的內容。」

「教授，請問這學期的內容主要會圍繞在哪個部分。」

「因為我們是腦神經科學，主要嘛⋯⋯對齁，我忘了介紹自己。我是拉蒙‧卡哈爾，主攻微生物學與神經傳導學。」

「教授好。」

「承接剛剛的話題，我們這學期會圍繞在腦神經網路的運作，和大腦的睡眠中樞。但在這之前，我必須先說，即使是先進如我國，對於神經訊號的傳導以及運作方式，只達到與突觸體素、突觸素等蛋白有關。當興訊號傳至突觸前膜時，突觸小泡會進行胞吐作用，釋放出神經傳導物質，將神經衝動以化學訊號傳遞出去。」

「不過，我不會要求你們懂太多，我們只要大概瞭解就好了，最主要還是以大腦為主，然後我剛剛說到睡眠中樞，是這一學的主修部分，會圍繞下丘腦後部、丘腦髓板內核群鄰旁區和丘腦前核的間腦區域，以及腦幹尾端的網狀結構等，為本學期的主要討論部分。」

「教授，請問一下，有一種激素叫做退黑激素的荷爾蒙，對這些區塊也什麼影響？」

「嗯……這是個非常好的問題，我等一下上課時當作開課引言來講。」

有些同學陸續進來了，鐘也敲了。

上課。

下課。

鐘一響，有些人連滾帶爬地跑出教室，口中喊著「我要換課」。

（有這麼誇張嗎？不至於吧。）

收起平板，準備走人時，左邊的獸耳抽動一下。

（不妙，可能出事。）

下一秒，左手的通話手環震動。

是女執事的電話，接起來。

「有人？」

「小姐，下課了嗎？」

「嗯，一樣，校門口。」

「知曉了。」

走到校門口的路上，吸引了不少男性的眼光和輕浮的口哨，但涅墨西斯都一一忽視。

到校門，有一輛低調卻顯露著奢華氣息的黑色懸浮轎車停在一旁。

涅墨西斯一到車門前，門如翅膀一樣向上展開，她微微拉起長裙，坐了進去。

裡邊早已做了一位同樣也是阿爾戈斯族的男人，看起來有點冷酷的壯年。

「爸爸？！」

「嗨，我的乖女兒。」

男人撥了一下涅墨西斯的瀏海，她小小壓了一下。

「怎麼了？您的到來讓我有些訝異。」

「沒什麼，只是想來看看我的寶貝女兒。」

「怪怪，通常您的出現一定有事，又要我幫您處裡外遇問題？」

「真不愧是我女兒，我的確有事，但不是那種白癡的事，而是跟你的主修有關，想請妳來看看。」

「甚麼意思？」

「妳也知道，我雖然是董事長，但我同時也是藥物的研發人員，對於每一項要上市的藥物，我都盡可能地參與研發，以確保最高品質。而這次研發的助眠美容藥，原理……去實驗室再說。」

到了實驗室

涅墨西斯穿上口罩、白長袍、矽膠手套，並跟著父親進入實驗室。

現在是公司的休息時間，因此研發人員不再實驗室。

「看白板，此藥原理是是刺激大腦的松果體，加強其分泌退黑激素的濃度與速度，讓服藥者有的更深沉的睡眠，配合附贈的膠原蛋白精華膠囊，可以以睡眠養顏美容。」

涅墨西斯有些驚訝，因為這些內容與教授今天講的很像。

「那，這目前安全嘛？」

「動物實驗，目前的結果是沒有問題，但沒經過人體實驗，是不知道成效的。」

涅墨西斯本來就是個喜歡動手實踐理論的女孩，想到教授今天講的，涅墨西斯有些好奇，想要實驗看看。

「我問一下，妳這學期的教授是誰？」

「拉蒙‧卡哈爾。」

「那個老屁股⋯⋯，跟他討論看看好了。」

涅墨西斯靠近白板，看了一下藥的化學成分，思索了一下。

「爸，要不⋯⋯讓我試試看？」

「妳？為什麼？」

「您也知道，我從小就是個喜歡從做中學的小孩。」

「這⋯⋯不大好，我可不同意。讓我心愛的女兒吃下充滿不確定性的要，而且這個養顏美容要你根本不需要，妳已經很美了。」

聽到這，涅墨西斯羞得臉紅了起來，低下頭。

「沒⋯⋯沒有，我只是想抱著一個做研究的心態⋯⋯」

實驗室的們這時打開來，一位慵散、黑眼圈、頭髮蓬鬆的藍瞳孔白棉蹄族女士走了進來。

「Boss, what are you guys talking about?」

「莉治爾，說中文。」

「Sorry，太習慣了。這你女兒？不錯喔。」

「您好。」

「莉治爾，整理一下妳的樣子，妳的內衣肩帶露出來了。」

「好⋯⋯boss，你們在討論什麼。」

「新藥的實驗進度。」

「不是快完成了嗎？聽馬利克斯說。」

「只剩下臨床實驗了，但找不到對象。」

這時，父親丟了一個怪異的眼神給莉治爾，涅墨西斯沒有注意到。

「Boss，愛美之心，每個女人都有，你就給你女兒試試看，看起來她很樂意。」

「可是⋯⋯唉，涅墨西斯，妳先出去一下。我們討論一下。」

當涅墨西斯走出去後，莉治爾一改先前得慵懶，變得精神起來。

而兩人頭上皆同時長出龍角，身上原本的羊蹄與獸耳被取而代之。

「邢芬，你確定要這麼做？她是個好女孩。」

「三姨，如果我不這麼做，那我這十年的功夫都白費了。而且，您甭擔心，這藥不會死人。」

「這裡面除了退黑激素、膠原蛋白，還有什麼？」

「我稱之為『原液』的物質，是刺激松果體分泌的東西，這玩意兒會讓身體產生吸收兩倍的退黑激素。」

「這樣的藥效會不會太強？」

「下手重些，才會有用。」

「這藥有何副作用？」

「視幻覺、觸幻覺、聽幻覺、感覺扭曲、多疑、猜忌、妄想等精神症狀。跟古柯鹼一樣。」

「這……根本是毒品。」

「三姨，妳說的太誇張了，原液雖然有從古柯鹼提煉一些成分，但是沒有那麼多，而且這只佔整個藥很小一部分，所以觸發上述的副作用，機會也很低。」

「加這些東西進去是為了甚麼？」

「讓人重複性服用，直到靈魂的束縛被解脫，進化完成，因為更新完後就甭服用這些東西了。」

「你打算賣這藥嗎？」

「不確定，等我實驗完成後再說。不過至少我們的目的已經完成了，引起那個小畜生的實驗動機。」

「你……算了，我不想說。」

兩人在變回之前的樣子，把涅墨西斯叫進來，並且把藥給她，說明一下服藥的時間跟注意事項，然後就叫她自己先回家。

在說明過程中，魏邢芬跳過副作用的部分，只是淺淺帶過。

晚上吃過晚飯，梳洗完，女僕與涅墨西斯陪讀了一會兒，便打了個小哈欠。

「小姐……」

「我知道，時間差不多了，我該去睡了。」

「那，我幫您弄個熱牛奶。」

女僕走遠後，涅墨西斯闔上書，到衣櫃前脫去身上的棉T恤，對著自己胸前的那兩坨看了看。

「男人們，就真的喜歡這種東西？膚淺。」

趕緊換好睡衣，熱牛奶也剛好送來。

涅墨西斯看著藥，深紅色的透明膠囊。

一種禁慾的顏色。

如同《聖經》中的知善惡樹的果實。

誘惑的禁忌，鮮美可口、智慧與邪惡，但卻令人羨慕與可畏。

創世2:16-17說道：「耶和華，神吩咐他說，園中各樣樹上的果子，你可以隨意喫。只是分別善惡樹上的果子，你不可喫，因爲你喫的日子必定死。」

創世紀3:4-5說道：「你們不一定死，因爲神知道，你們喫的日子眼睛就明亮了，你們便如神能知道善惡。」

像是知道未來，涅墨西斯就著熱牛奶，一口將藥吃下去。

接下來，她開始寫日記，紀錄藥的作用。

這是實驗的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