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大宋少年志2》也已經播放到20集開頭,距離結局收官也不遠了。
從一開始的西夏之行刺殺元昊失敗,元仲辛因外族血統以及元家背叛,遭押回開封,深陷囹圄,此間趙簡不棄,繼先前趙王爺下跪元仲辛,讓其與趙簡完婚後,這次換趙簡獄中訂親,父女都不按牌理出牌。
而王寬在梁竹協助下設局,與韋原、裴景、薛映,以及出手協助的司詭星、元家內應尉遲源先後合作,終於將元仲辛救出牢籠,孰料這又是陸南山的一副藏棋,輾轉南下荊湖南路,入月廬書院,一尋元家家主元天關,一尋北河星取暗探名冊,又是一番勾心鬥角,只是此回,四方入局,局勢更亂。
等到元天關、北河星相繼現身,才知道書院一局,為的是除魔衛道,毀棄邪神外道,還人心一個清淨。或許是生活環境不同吧,我可以理解北河星的做法,也可以理解七齋六子對此大計的震撼,但是理解不代表認同,也不代表能感同身受。
災禍橫生,人心徬徨如墜懸崖,一見信仰可依,便如於下墜途中拉住藤蔓,死命抓取,可是墜落之因,徬徨之源不去探討,只論去除邪神外道後,將報官府,於我來說有捨本逐末,倒因為果之感──畢竟是時代不同,古今所見所思,或許是我礙於一隅了。
書院收官,卻是以陸南山結局開頭。
陸南山這角色真的讓人又愛又恨,滿嘴大義先行、一切皆可犧牲,朝堂確實需要這樣的人,若是讓其掌權,肯定能為宋朝帶來變革,但是,也註定會帶來腥風血雨。
陸南山把自己看得太過重要,一切從來不包含他自己,大義只是墊腳石的一部分,所以跟他講信任、講交易,都是一種錯誤,這樣的人能用一時,不能留一世,裴玄那一刀,為大宋剃去了改革的機會,卻也留下了無數生靈性命。
隨後的三年之約,七齋六子繼承北河星心願,聽從安排同時,自行其是,以三年時間,再次換一個殺元昊的機會。
可惜,王寬先走一步,只剩七齋五子於田間草亭道別,去東的、去西的,留在原地的,老實說,看到三年之約時,內心感觸還是有的,怎麼就是三年呢?我還想看更多六人的互動啊!
或許編劇深知觀眾所求吧,所以三年之約用了一集多便帶了過去,但從手法上,仍有可取之處的。
元仲辛遭元天關重創,三年不能入西夏,與趙簡一同造神再除神,完成北河星在荊湖南路沒能走廣走深的路,其間兩人一文一武,看似互別苗頭,實則逗得底下一干人等雲裡霧裡,也算是另類灑糖手段。
而王寬回歸仕途之路,與裴景求醫之路演的卻是少了,一來王寬之路後有伏筆,再者便是書道學問,說得再多,未免說教,故而按下不表;而裴景學醫,卻是需要實打實的畫面與過程,才能說服觀眾確實去學醫了,而非簡單幾句台詞帶過,顯得毫無說服力,這也為後來裴景說出「剖屍」一詞時令人會心一笑,莫非是在聯動《御賜小仵作》?
韋原累積財富之路也是相同道理,既不能落於俗套,又不能失其趣味,所以當韋原出現在裴家,用一套天花亂墜的替換商品掙錢之說,唬得裴玄一愣一愣時,我直接笑瘋在電腦前。
至於隨了元天關去學武的薛映,除非能拍得精彩至極的對練或習武過程,否則只是拖篇幅,或是浪費拍攝資源,沒有演出,說實話我早有預料。
三年戲裡戲外都過得很快,七齋四子重聚田間草亭,得知了北河星隱瞞的真相,仍是決定北上,殺元昊。
「誰說千帆過盡,人不能仍是少年?」
或許是我真的老了,我不是怎麼認同這一段話。
當你用年紀成長換取了什麼,少不少年其實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做什麼?要去哪裡?腳下踏出的步伐,深淺終究是不同了……
或許有人會說,這裡的少年是初心,可初心在經過一輪又一輪的抉擇後,哪裡能夠不變呢?至少我是不信的。
說回劇情吧。
這次北上,一拉攏野利皇后,二拉攏宥州軍,三聯合八齋降下神罰。
一切看似進展順遂,七齋六子用雙邊欺瞞手段,野利皇后與宥州軍誤認對方決定合作,達成同盟,而守羊神計畫亦無缺漏──可是當鏡頭給到瞎了一隻眼的楚嬝,文無期、花辭樹先後道出八齋成員死訊,以及楚嬝、韋原雙方告白,再再給我刀已經抽出,即將刺落之感。
當元昊的戟出現,一切已無轉圜。
楚裊死了。
早在《大宋少年志2》開頭編劇安排楚裊跟韋原的互動,我就很害怕這一刀會刺出,刺得很深,但我還是期待兩人能有個好歸宿,西夏事了一起去過無憂無慮的小日子……
楚裊畢竟是死了。
宥州軍梁格嵬緊隨其後,米禽牧北擔下罪責死於寧令哥之手,七齋六子再次分散,這戲怎麼就這麼揪心人呢?
尤其是那一首〈霧裡〉來得恰到好處,害我忍不住想快轉,度過這虐人的場面。
我終究是忍住了,可惜的楚裊,可惜沒能見著她與韋原過上那日子了……
所以,當文無期交代一切,我就知道,他也要走了。
自述冷靜、無情,聰明一輩子,做事決然的他,也在這最後糊塗了一回,因為楚裊是他帶來的,要走,也該回歸天地,隨風南下歸故土。
當烈焰焚起,楚裊歸去,當鶴影渺渺,文少墜火,鶴鳴鳴投火,恍惚間我看見了袁方也站在火中,低聲誦道:「鶴鳴于九皋,聲聞於天。」
一瞬間,元昊的臉色變了,我也看見了歿於火勢中的棋局,另開新篇。
後續六子分散,各自遭遇就不說了,畢竟會想要提筆寫這篇,還是因為八齋。
文無期這樣的人啊,看似無情,實則最重情感,越是要自己冷靜,最後越是能義無反顧。
楚裊渴望的日子啊,誰人不想這般去過生活,平平凡凡去過一生,所以為了這平凡,為了平凡之中的伴兒,她也走得無怨無悔。
留下的花辭樹最是痛苦,八齋再登場已剩三人,又先後看僅剩成員故去亡身,為了大局,為了最終目的,這心腸只能像背上那柄蛇劍,彎彎繞繞,打住衝動念想。
留著,留著。
為八齋死去之人留著。
留著這條性命。
待元昊死──
花辭故枝,黃泉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