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我帶他們來了。』
阿离率先走進正廳,跟在他身後的煙縷瞥了眼宣藍,她在心裡嘀咕道,里月見又帶誰來了?
里蔚接在煙縷後面走進去,他一看到宣藍,不禁開口道:『這姑娘誰呀?』
最後進去的陽東士也看向宣藍,他眉頭皺起,心道,里月見怎麼帶個陌生人來,她又搞什麼鬼。
宣藍看到煙縷後一陣驚嘆,好美的人啊。
『月見,這姑娘莫非也是狐妖?』宣藍用下巴指了指站在阿离身旁的煙縷。
煙縷臉色一暗,沉聲問到:『她是誰?』
月見笑了笑:『別緊張,她叫宣藍,是我的徒弟,也是周國皇帝的女兒,是公主唷。』
此話一出,眾人驚訝地看向宣藍,竟是周國公主!
『妳說,她是妳的徒弟?堂堂一國公主是妳的徒弟?!』陽東士簡直不敢相信。
宣藍一眼掃過眼前四人,她指著阿离與煙縷:『這兩位是狐妖。』然後宣藍在看向里蔚與陽東士,『那這兩位是?』
月見指著里蔚說:『這小子是我玄孫姪子,里氏分家的後代,叫里蔚。』月見再指著陽東士,『他是崑崙觀主持,陽東士。』
宣藍點了點頭,說:『兩隻狐妖,一名道師,一個普通人,妳帶他們來玉京城能做什麼呢?』
『妳說我是普通人?』里蔚指著自己沒好氣道。
『你有什麼能力嗎?』
『我…我會武術。』
宣藍一臉好笑地看著里蔚:『但凡是術師都會點拳腳功夫,光會武術有什麼用。』
『妳!我…我…』里蔚羞到漲紅臉,他無法反駁宣藍的話。
『唉呀,別吵了。我會帶宣藍來,是因為自今日起她要住在這,而落別院是特別留給她的。』
『什麼?!她要住這?不行!』里蔚當下無法接受。
『等等,她既是公主,為何不待在皇宮要來妳這住?再說了,她沒有公主府嗎?』煙縷也不能接受。
『妳先告訴我,妳是怎麼收周國公主為徒弟的?這不就證明妳來周國是有其他目的。』
比起接不接受宣藍與他們同住一宅,陽東士更想知道月見是如何收一國公主為徒弟,背後原因又為何。
『妳的朋友們都挺有個性嘛。』宣藍絲毫不在意他們三人的反應,反倒覺得有趣。
月見搔了搔頭,哈哈笑道:『可不是嗎。』
宣藍站起身,一一回答他們的問題:『我是有皇宮能回去,但暫且不想回去。我雖是公主,但我同時也是月見的徒弟,比起你們,我更有資格住在這。至於月見是怎麼收我為徒的…』宣藍走到陽東士面前,微微一笑,『乾、你、屁、事。』
陽東士一愣,他退後三步:『我相信妳是里月見的徒弟了,這副德行有八成像。』
宣藍噗哧一聲:『這傢伙有趣啊。』
煙縷問阿离:『阿离,妳知道月見收徒弟這件事嗎?』
阿离搖搖頭:『不知道。』
煙縷立即轉向月見,語帶怒意:『喂,里月見,阿离是妳養的狐狸,怎麼妳在外頭做什麼事他都不知道,妳真的有在關心阿离嗎?』
宣藍指著煙縷:『她不是妳養的狐妖?』
『我是上古九尾狐妖,不是誰養的狐妖。』煙縷火氣都快上來了。
『連上古九尾狐妖都能抓到,月見妳厲害啊。』宣藍由衷感到佩服。
這時候,陽東士插口道:『不是里月見抓的,是她擅自闖崑崙觀擅自解開九尾狐妖的封印,並將之帶走。』這時,陽東士話鋒一轉,他對月見說,『里月見,妳的落別院原來是要留給公主的。』
月見給陽東士一個讚許的目光:『越來越聰明了喔。』
『妳早就想讓公主住這了?難怪那時妳會突然改變主意。』煙縷說道。
依照目前情況,繼續跟在里月見身邊到底是好還是壞?
煙縷在心中思寸著,然後,她下意識看向阿离。
世上沒有比阿离更好的狐妖了吧?我若離開,還能去哪呢?
煙縷看了看宣藍,里月見收一國公主為徒,背後原因應該不單純,就像她解開自己的封印卻什麼也不做,按照她預知未來的能力,說不定我在未來的某時某刻對她有用處。
煙縷轉念一想,那便留下來吧,我等著看自己的用處是什麼。
思考完了後,煙縷一聲不吭地離開正廳。
見煙縷離開,阿离看向月見,等月見說話。
月見想了想,便對阿离說:『去陪她吧。』
阿离得到指示後,便也離開正廳去找煙縷。
宣藍看到煙縷與阿离一前一後的離開,便問月見:『妳家兩隻狐妖怎麼了,真就這麼不歡迎我?』
月見擺擺手:『不是,我們家姑娘懶得在這聽你們吵鬧,所以就先離開了。』
宣藍不太相信:『是嗎?』
『是啊。』
陽東士不想在浪費時間,他直接說:『里月見,妳還是先解釋來周國的目的吧。』
月見與宣藍同時看向陽東士。宣藍覺得奇怪,她對陽東士說:『你又是什麼目的跟在月見身邊?』
『不是目的。起初,是因不能放任里月見帶走煙縷,為避免她利用煙縷作惡,我必須跟在她身邊。現在…』陽東士說著,定定地看著月見,『她能讓我看見更多可能性。』
宣藍聽了,眨眨眼睛,她看向月見,在看向陽東士,不禁道:『是了,絕對是了,鐵樹開花了。』
一旁的里蔚怔怔地看著他們:『什麼鐵樹?』
『妳說我是鐵樹?』
宣藍:『……』
這傢伙誤會我的意思了。
『陽東士…』月見忍著笑意,說,『是鐵樹沒錯。呵呵呵。』
宣藍想著,月見定是看到此人的未來才會讓他跟著,想不到鐵樹一詞,造成了無心插柳啊。
陽東士悶哼一聲,心道,這個公主也就算了,里月見也說我是鐵樹,就算一輩子不開花又如何,我本就不是為了兒女之情出崑崙觀。
月見瞧陽東士一張鬱悶的臉,輕嘆一聲,說:『陽東士,早在五百年前,我就與宣氏皇族有接觸了。你說的沒錯,我來周國確實有目的。』
宣藍先是訝異,隨後便猜測,陽道師應該不是單純擺設,是有用處的,他的靈力或許很強。
陽東士一愣,這次怎麼這麼乾脆就說出來?
『五百年前?所以,妳會收公主為徒,也是有目的?』
宣藍在這時開口道:『先讓我插句話。你別老是公主公主的,我有稱號,號宗浪,以後就叫我宗浪公主。』
陽東士朝宣藍有禮地頷首:『宗浪公主。』
接著,陽東士轉向月見,等她給個說法。
『你不是想增長實力嗎?』月見說到這裡,指了指宣藍,『她,可以幫你。』
陽東士不解:『什麼意思?』
『巫觋是現今上亞最強的一支氏族,除了族長以外,另一個便是我的徒弟,宣藍。別看她是個尊貴的公主,她可是擁有強大的巫力呢。』
『什麼?!』陽東士驚愕地看向宣藍,『宗浪公主竟擁有巫力!』
『五百年前,我就已看到周國的未來,千年大國式微,縱使有巫觋族從旁輔佐也無能為力。巫觋族的傳統向來都是將繼承黑色巫力的人選為族長,可這次不同。』月見站起身接下說,『你知道巫觋族是以巫力顏色做為能力區分吧?』
『知道。巫力最高級為黑、白、紅三色,中級顏色為澄、藍、紫,最低級則是綠色與土色。那麼,宗浪公主是何種?』
『藍兒,喚出妳的蜂鳥。』
宣藍伸出右手並攤開掌心,接著,掌心化出一團白色煙霧,一隻白色蜂鳥自白霧中現出。
陽東士看到現出的白色的蜂鳥,心中非常震驚。
據“術氏書”記載,巫觋族每代一定會出現黑色巫力繼承者,而白色巫力繼承者非常稀有,據傳,巫觋族若出現白色巫力者,不是大吉就是大禍。可是,為何這代會同時出現黑白巫力者?
想到這裡,陽東士問月見:『里月見,巫觋族同時出現黑白巫力者,代表什麼?』
月見讓宣藍收回蜂鳥,宣藍收攏掌心,白色蜂鳥便飛回其掌心。
『周國國運自五百年前起逐年轉衰,雖有巫觋族輔佐,卻逃不過衰亡的命運,周國本該順應天命走向衰亡,可奇怪的是,十八年前,宣氏皇族竟誕下擁有白色巫力的女嬰,也就是宣藍。』
『即便妳五百年前就已預知到,但周國的國事與妳何干?』
月見干涉周國的行為讓陽東士非常不解,他認為月見應是想圖利什麼才會這麼做。
宣藍覺得陽東士管太多,於是道:『月見干涉我周國國事與你又何干?』
『宗浪公主,妳是里月見的徒弟,妳幫她說話合理,但我現在是就事論事,以客觀事實來說,她一個中都人干涉周國完全不合理,除非她另有目的。』
『既是如此,你跟在月見身邊難道不也是有目的?』
『我的目的在於我,而非自己以外的人,兩者之間毫無干係。』
『陽道師,不管出於何種原因,你帶有目的就是不爭的事實,管你什麼目的。』
『妳身為一國公主,放任里月見干涉國事,致自己國家於何境地。』
里蔚見陽東士為了月見與宣藍吵起來,只覺他有病,在他看來,能與宣氏皇族有所交涉是一大幸事,還能遇上宣藍這種有強大巫力的皇族,況且,他們附近還住了個王爺,確實是長見識了。
管他們什麼目的,只要不扯到自己身上來就好了。
里蔚默默走到月見旁邊,說:『欸,陽道師似乎極度不滿你干涉周國,你不與他好好說明嗎?在這邊看戲不妥吧。』
月見看了看里蔚,笑道:『不反對宣藍住這了?』
『她看起來…不像是個會擺架子的公主,能與陽道師這樣吵,就表示她學妳學得有八成像,更何況,她還是個有巫力的公主。』
月見聽著,總覺得里蔚這話哪裡有問題。
『妳一來周國就與兩位宣氏皇族扯上關係,說實話,妳的目的是什麼?』
『你想啊,一個擁有強大巫力的公主,於皇族而言是好還是壞呢?』
里蔚想了想,問:『宣皇有幾個兒子幾個女兒?』
『九個兒子 ,四個女兒。』
『在這些人當中,只有宗浪公主有巫力?』
『是的。』
里蔚點了點頭,說出自己的想法:『那當然是壞事啊。宣皇眾多子女中,唯有宗浪公主有巫力,對於繼承儲君的皇子而言可是個威脅。』
就在里蔚說出最後一句時,宣藍突然安靜下來,不再與陽東士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