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與海 - Ep. 27 道別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

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暑假前夕還是來了，我跟小海早自習在教室聊天

雖然人不多，但小星和幾個同學坐很近偷聽

「小魚，今天放學我們家就要去美國了。如果你之後跑去偷交女朋友我就不理你囉！」小海試著用玩笑化解離愁

「哈哈別亂講啦！我怎麼可能偷交女朋友！」我跟著他的調調回應，離愁卻是越化越濃

「不過說真的，你去美國後我肯定會很想你～」我認真說道

「嗯，我也會很想你的」小海輕輕拍了拍我肩膀，眼神閃過一絲動容

他或許也有相同感受，我們之間或許真的不只是朋友

或許這一切，都只是或許

「如果我得在美國讀書，就把你也押來」小海的玩笑透露著不捨

「你，一定要來喔...」他小聲補上這句

我無法克制不動容，眼眶漸漸紅了

一旁小星藉故帶同學退開，不打擾我們的感性對話

「你才沒種！光搔癢你就擋不住了，還想綁架我到美國啊？」我努力用爛笑話緩解情緒

「不過，我不會拒絕的」我輕聲說道，自認為聲音充滿了真摯情感

我們相視而笑，沒遮掩心底的感受

這次分別雖難受，但也是個更深刻明白彼此重要性的機會

「無論如何、不管在哪，我們都還會是...好朋友，對吧？」小海卡了一下，似乎換了台詞

他原本要說的，是什麼呢？

「對，永遠的...好朋友！」我故意學他加上停頓，希望小海也明白我心意

「不是啦！是最好的朋友！」我笑著改口

「最好的朋友」小海輕輕附和一聲，嘴角微微上揚

此時我眼淚泛出眼角，才正要擦掉...

「別哭啦小魚～」小海伸手抹去我淚光，但他剛抹掉幾滴，我淚水又不斷奪眶而出

好想質問他為何不能哭、好想直接告訴小海心意

但雙方都不承認也不否認，找不到方法開口

小海用真摯眼神看著我，害我忍不住繼續滾落淚珠

「小魚，不要難過嘛～」他的溫柔聲音滲出一絲絲哽咽

「好怕分開後你會忘記我，很怕再也不能一起玩」我努力控制自己情緒，卻無法阻止淚水湧出

「@#$的嘞！我哪會忘記你，你才會忘記我！」小海擠出笑容，但他眼眶也紅了

「不管你在哪，我都會想你，也一定會記得你」小海鼻音越來越重

小星帶離的同學還在教室後排，哭成這樣很啟人疑竇吧！

「都你啦！沒事亂哭害我也...」小海推了我一下，但下彎的嘴角再也不聽使喚

我一把抓起他手，拉著小海衝出教室坐到我們專屬的樓梯間

轉頭要說話卻見他臉上涕淚縱橫

心疼與感動油然而生，因為他是如此在乎我

寧可騙自己相信，對小海的感情並非單向，只是雙方都不說破，讓這段情懷更唯美

四周沒有旁人，情緒也氾濫奔騰了

「不要哭，哭就不帥囉！」我輕輕抹去他臉上淚河突襲擁抱

儘管幾秒就放手，但小海也有回抱，我滿足了

「少亂講，我哭也帥！」小海哭中帶笑的模樣很滑稽，但他所言極是

「好啦你說帥就帥～」我想用肘關節窩抹淚光，小海卻拉住我手

「你也是」他輕聲說著，用手指擦去我眼淚

我們又輕輕相擁，深深明白彼此心意

至少，不願分離的心意

即便分開，我們的心靈連結仍將堅定不移，共同守護這份特別的感情，直到再次相聚

「我會想你，會很想你」小海真摯的話語令我淚水潰堤而出，他卻笑了起來

「哈哈又不是生離死別，我們哭成這樣幹嘛？」小海掀起上衣拭淚

「你自己還不是一樣？」我邊哭邊笑著戳他肚肚

「還不都你，害我也忍不住！」小海笑著推我肩膀

他到美國後，還有這般互開玩笑的機會嗎？

被他耍、玩弄他的時光或許也將淡去

願我們的記憶，永不褪色

「小魚別哭了，等一下回教室會被笑喔～」小海緊緊擁抱我

「那就不要回去」我也抱緊他，頭倚在彼此肩上

在樓梯上默默坐了一會兒，洗完臉才若無其事回教室

這一刻，我們心好近

放學時，家長在校門口接小海

最後一次揮別，最後一次笑鬧著一起放學

連最後一次相伴回家，都沒能如願

他，究竟會不會回來呢？

小海一家就這樣趕往機場了，我到家後看到手機上有小海傳的訊息：

「現在就開始想我了吧？這麼急著看訊息」他老早就留下這則

「沒有欸！只是不小心點到」我很壞

「才怪！我這麼想你，你怎麼可以不想我？」小海很快就傳來

「我又沒逼你想我」我回

「但我有逼你想我啊！今天誰在樓梯上哭到停不下來？」他問

「我們」幾秒後我傳去

小海傳了個笑臉，又對「我們」按下愛心

「你回來要跟我說喔！最好就是明天」我不知道如何度過沒有小海的日子，明明從前一個人也過得很好

「當然會！我也好想明天就回去找你～」他回

洗好澡後，看到手機上留了語音訊息

「小魚，等我回來我們就...」好甜的聲音，彷彿他正親口對我說

「反正你等我回來就對了！」他終於要面對這段關係了嗎？

還是想耍什麼花樣？

他回來時，會記得嗎？

「好，等你」

「但你一定要回來」我心跳開始不受控

「還有，不准偷交女朋友！」語音訊息又跳出，我不禁微笑

他隨時等候我回訊息嗎？

這傢伙從沒如此沉迷手機呢！

「你才不准偷交男朋友！」我慢吞吞打出文字

「我不會啦！不過小魚，你那張臉應該也交不到女朋友吧！」小海仗著我搔不到他癢就挑釁

我給他按了個吐舌頭表情

「好吧！那我去掛憂鬱症門診，封鎖你囉，掰！」我傳出

小海立刻按了個合掌符號

「大帥哥對不起不要生氣，我很醜你很帥這樣可以嗎？」小海的有聲訊息跳出，他哀求的可愛表情彷若浮現在眼前

我回以一個類似XD的表情

「我不會偷交女朋友，因為我心裡早就有個特別的人了」我壓抑著猛烈心跳

他，應該會明白吧？

過了約莫數十秒小海都沒回覆，不過他對這則訊息按了愛心

「要繼續想我喔！只要我不想你了，就知道你沒在想我」我也傳了語音讓他能回味、記牢我的聲線

「你現在一定很想我！」小海回傳，我們總喜歡隱晦暗示

「不只很，是超～想、宇宙無敵究極想！」我借他的話來用

「想誰？」這死小子

「想我，也想你」我按下傳送

「要繼續想喔！」他回

「誰？」換我耍屁孩

「我們」小海秒回，我也立刻按下愛心

看來彼此，都摸透了對方

暑假之初小海果然每天都傳一堆訊息

有玩笑話、有傳達思念，更多的是用玩笑包裝思念與我鬥嘴，像是：

「小魚，你不要太想我喔！我知道我很帥，但你得忍到我回台灣」

「你才不要太想我的帥臉」我也很不要臉

「想唸你的臉，但更想念你小鳥鳥」這傢伙還打錯字...

「你死定了，回來絕對抓爆你鳥」我威脅道，滿腹思念即將沸騰

「好啊！蛋蛋也給你」他講這種話都不害羞嗎？

「死變態！」我嘴上功夫不認輸

「買雞送蛋哪！不要嗎？」他繼續搶攻

「你敢送我就敢收，先說求饒無效喔！」我掛起微笑，悸動始終未歇

「小魚先生，請問您要一顆還兩顆？」小海問

「？」我一頭霧水

「蛋蛋有兩顆呀！」請問他羞恥心何在？

「兩顆都把你捏破，一顆清蒸一顆水煮」我邊打字邊竊笑

「買小雞雞只送一顆蛋蛋，要第二顆請拿雞雞換」他真的是...

「嗯～給你留一顆蛋蛋好了，我只買小雞雞和一顆蛋蛋」我跟他對做

「殘忍欸！跟我換一下嘛！你都沒付錢餒～」小海拗我

「跟你換」我傳出之際他立刻按了一個愛心

「成交，不可以反悔唷！到時候不准逃」他說

「別搶我台詞，你等著吃自己蛋蛋做的料理吧！」我們在鬥嘴中發洩了思念，也不小心亂給承諾

這樣的鬥嘴與許諾，我們關係到底是？

然而幾週後小海忽然音訊全無，一則訊息都沒發，我傳的也全未讀

不免擔心他是否安好、為何斷聯

好想知道小海心之所向、美國生活過得如何

每天都期待著他回訊息，卻從此再無著落

小海一定有苦衷吧！

即使註定要失去小海，還是很感謝他曾帶給我的快樂與溫暖

但貪心的我還想要更多，想跟他再續前緣，想繼續走下去...

會不會日子久了，小海就不那麼想我、喜歡我？還是其實從來都沒

愛國的秘密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