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那麼久的靈異文章,都在說抓鬼的事,不過,其實收驚、安魂招魂、算命占卜都是道士的必修課程,當然還有一些比較偏門的東西。今天要說的,是個算命的故事,本來以為是個簡單的委託,卻意外探到了某個塵封多年的秘辛。
老玄退伍後的某天,一個新訓時的兄弟忽然連繫了我,是我們的排頭。
『師公,有空嗎?我想問你些事。』排頭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沉重。但幹我這行的,有時候你越不沉重,就越得換我沉重了。「沒事啊,你要問我啥?」反正不要是你聽過安○嗎就好了,喔,我對seafood也不太感冒。
『沒啦,我有個朋友想問點事,你有空嗎?是個妹喔。』
『有空有空,約哪?』
那天我們約在星巴克占卜。對方是個姐姐,這位M小姐首先問了感情,事業等常見的問題。我看她應該也算是個事業有成的人,人又正,原來是條件太高不好找人。接著,又從感情聊到工作,最後聊到家庭。
聊到一半,負責當介紹的排頭便有事先走了。我們接著聊,當我說到M小姐應該是單親家庭時,她忽然臉色一變,立刻打電話跟排頭確認他有沒有把她賣了
雖然有點不是滋味,但M小姐掛掉電話後,突然要求我看能不能下去看看她父親。她說,她父親當年是自殺離開的,距今已經十年了。
「老師啊,你可以幫我下去看看我父親嗎?」
「已經十年啦,是可以下去幫您問一下,但不一定能成功,說不定他服罪完就去投胎了。」
雖然不一定能成功找到,M小姐還是一口就答應了。也罷,就幫一下吧。看著M小姐寫下她父親的生辰資料,我趕忙提醒她還有名字,卻沒想到,她寫下了一個令人震驚的名字。
「你可能聽過我爸的名字。」M小姐很平靜,但是我沒有!我還浪費了一口星冰樂。
一個過世多年的藝人,還是名人,當時的自殺案曾經轟動一段時間。好吧,管他是誰,還不是得辦事。不過,我還是第一次遇到自殺大老的case,老玄也是演戲出身,格外有感。不管怎麼樣,還是辦事要緊。
只是,當我下去之後,卻怎麼都找不到M大哥。我也確認過了,M小姐確實是他女兒。但是有一點很奇怪,自殺的人洗罪有那麼快嗎?一般自殺的人,死後都得在陰間服罪。天上、人間跟陰間的時間速率不同,天上一天,人間一年,人間一天,陰間一年。為延長受刑者的罪責,計時都會以人間計算,自殺者一般最少要受30年刑。
等我詢問完神遊回來後,忍不住問了M小姐一句:『妳爸爸,真的是自殺嗎?』
M小姐臉色大變。當年這個案件,全世界都知道M大哥是自縊死亡,任何檢驗報告及物理事實都證明,M大哥確實是自殺無誤。但是,M小姐緩緩說出了一段關於當年的隱情。
『其實,我爸生前就很愛到處爬山、或在休假時去走山當休閒。在事發前的一兩個月,他曾經到過他上吊的地方附近散步,那時他撿了一個有點像泰國的神明的奇怪雕像回家。
從那天開始,他的行為越來越奇怪,一直到事發……所有認識我爸的人都覺得不可思議,我爸他不是那種會上吊的人。』M小姐很顯然將這些事情放在心裡很久了,也沒辦法找人訴說,說著說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我聽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原來,這才是事實嗎?某種程度來說,M大哥並不是自殺,而是被下咒迷魂。這當然不能算自殺,這算他殺呀!
我不知道當初媒體是否都知道,雖然大眾已經被誤導十年,但我只是個小小的道士,也沒辦法替十年前的案子再做甚麼努力。從另一個角度看,M小姐現在過得好、又事業有成,只差在感情狀況不甚理想,我想,M大哥知道後也會甚感欣慰吧。
我是行走兩界,代天巡狩的陰陽道師──命玄(其實算命案子跟收驚案子差不多,都有點病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