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神似那個人的年輕皇帝,她放棄申辯了。
蘇昊讓小桂子把一堆相干人都帶來,其中包括了楊太醫,他是公主娘娘的主治御醫。
楊太醫他亦放棄申辯。醫者仁心,他畢竟辜負師傅的期望,亦違背醫者道德,如今東窗事發剛好解脫他的兩難。
少年皇帝蘇昊非常生氣,女官與太醫同謀,危害自己的母親多年,若非柳青青之故,自己的母親恐無清醒之日。他氣得想直接喊人把這兩人拖出去處決了,但多年的養成教育讓他克制衝動,他緊緊地握著扶手。攝政王看著他臉色的變化,他緩緩地道:
「郡主,這些日辛苦了! 請稍作梳洗休憩。」
柳青青很自覺地知道這是皇家醜事,本無久留之意,她本就是想為酉恩討個公道,如今有攝政王主持,自己確實無再留下的意義。她狐疑著,為何身為兒子的少年皇帝沒有出現,而陪她一起抓凶的漂亮的年輕人卻是一臉激動。
難道她亦是公主娘娘的小孩?
確實沒有人跟她說過,公主娘娘當年到底生養幾個。
她帶著一臉不解離去。
同樣帶著不解情緒的,還有攝政王。攝政王很不解,楊太醫為何參與其中。
宮中如此多的太醫裡,他最倚賴的便是楊太醫,每當練武受傷,楊太醫總是給予最細緻的照護,除此之外,他還會細細講解身體經脈,這對他練武遇到瓶頸時,有了學理上支持而能突破。因此,父親指定自己攝政輔佐小姪子後,他把楊太醫提拔為太醫之首,更因為他與皇嫂同鄉,並指定他為皇嫂的主治,深信他會細心診療皇嫂。
「罪人與女官,是同鄉。」楊太醫自知有罪,用上【罪人】一詞來說明自己深知身為醫者竟然危害病人,即便不是公主娘娘,依舊罪無可逭。
「但你與皇嫂也是同鄉啊!」
「本是青梅竹馬,女官隨公主娘娘進太子府,是以追逐她的腳步入宮來。」
「那與我母親有何關?」柳青青離去之後,蘇昊不再有所顧忌,憤恨恨地的問著。想著母親因為久臥床榻而消瘦無力的模樣,他怎麼都無法平心靜氣。
「昊昊!」原本靜默的水蓮女官突然發聲。
「不准你如此稱呼。」
「昊昊!你長得跟他一樣。」水蓮女官似乎沒有聽見皇帝的斥喝,自言自語說了起來。
「他要回來了!」
皇帝聽得有點糊塗,但情緒依舊。
攝政王畢竟是年長,聽出也瞧出不對勁之處。
「你是指大哥蘇晨嗎?」
「十八載,他終於要回來。」女官似乎有回答,又似乎是自言自語。
「攝政王,水蓮她是可憐人,求您饒恕她。藥是我給的,知情不報的是我,就罰罪人一ˊ個就好。」楊太醫情義懇切地磕頭告罪。
攝政王叫小桂子把水蓮女官帶走,廳中僅留下年輕皇帝、太醫。
他們聽著太醫緩緩道出這個中緣故,攝政王感到哭笑不得,他摸摸自己的兩頰,想著為何大哥即便遠去他國多年還能引起濤浪,而自己這幅模樣就沒有引起那姑娘的兩眼看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水蓮的父親本來意欲接受我家的提親,逆料前太子出現,提親一事就無下文。」
「渾話!父親追求的是母親,與水蓮姑姑有何干係?」
「女官執意陪嫁,為的不是逃婚。」楊太醫話說到一半,不再發一言一語。
攝政王聽出其中原委,三角戀情的無奈。本朝黃金單身漢楊太醫,為何迄今未婚有了解釋,他不禁搖頭。
「楊太醫!女官魔怔,你竟跟著糊塗。」
「皇上!攝政王!水蓮是可憐人,罰就罰罪人一個就好。」到這節骨眼,楊太醫還是想保全女官的名聲。
攝政王不禁想起經典名句。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