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人?壞人?06   自立自強

更新於 2024/04/17閱讀時間約 17 分鐘

戀人?壞人?第六章   自立自強

 

    一如往常,她倚坐在枕頭前,聽著手機裡儲存的音樂。曾彥翔漱完口爬到床上躺好,取下她的耳機。

    「知道了,」她關掉手機螢幕,放在一旁邊桌上,並開起夜燈。

    「呂奕晴,我老了,妳怎麼辦?」他凝視她,她不理解地看著他,「什麼怎麼辦?」她正準備起身去關較遠的房間大燈。

    他撐起頭,「我大妳八歲,說不定妳身體還很健康的時候,我就要做輪椅了。」

    「那就請你好好保持身體健康阿,你忍心折磨我嗎?」她笑,起身去關大燈。「妳這個邪惡的女人…」他被打敗,「妳都沒看那個新聞,老先生帶著他失智的老婆環島耶。」「我那麼瘦小,怎麼帶你去環島?」她窩到棉被裡。

    他提議,「所以我們要有憂患意識,我們輪流幫對方洗澡一次。」「蛤?」她訝異地看向他,又有點不好意思。雖然已經是夫妻了,但她不喜歡這麼赤裸的感 覺。起初她甚至把他想得太肉慾。

    「我…」她正要拒絕他明顯至極的好色。「那明天從妳開始,我先幫妳洗。晚安。」他倒頭,假裝迅速地睡去,還弄出打呼聲。

    「我自己會洗啦。」她打他手臂一下,他抓住她的手仍舊閉眼,「妳不要那麼沒情趣好不好,才一次。」他睜開一隻眼睛,她臉紅地抽回手,轉身側躺。

    他揚起嘴角,輕輕抱住她的腰入睡。

    那晚她紅著臉、赤裸地被抱進浴室,他一臉認真地坐在浴缸外的小矮凳上,拿著蓮蓬頭測試水溫。泡在熱水裡的她有點不太乾脆地用毛巾遮著身體,又偷偷地瞄他。

    「老伴阿,要洗澡囉。」他以蒼老的口吻,她憋笑。

    「今晚的醬菜好吃嗎?」他舉起她的手臂開始用肥皂搓洗,她只覺得癢。

    即便一度全身發燙,但呂奕晴真心希望或許那天他們都老了,他們都還能健康地自己洗澡,因為如果屆時他們都失去生活自理的能力後,那不會再是一件有情趣的事,而是一種負荷。是甜蜜的負荷…但還是希望不要。

    隔天晚上,曾彥翔倚坐在浴缸裏,在她開始幫他沖澡的時候,假裝苛刻地說:「好燙。」「哪會燙?」她明明調過水溫。

    「喂,妳怎麼可以對妳衰老的老公這麼兇?」他潑水,撇頭不及的她瀏海滴著水,「你為甚麼老了之後就對我這麼壞?」她抓起毛巾擦臉。

    他露齒笑,「呂奕晴,我懷疑我老的時候妳會虐待我耶。」她笑,「所以,要好好自力自強阿。」

    她意識到自己一直都是很自立自強的人,不喜歡開口請別人幫忙。別人對她的好,總讓她不自在。這樣的倔強,或許是個缺點。

    就像其他女孩一樣吧,盡情地撒嬌、倚靠在所愛的男人肩上…或許她可以過得輕鬆點,但她終究沒有做出這樣的抉擇,無論什麼時候。

Photo by Wedding Dreamz on Unsplash(www.wedding-dream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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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徐玉茹疲累地在玄關脫掉高跟鞋,她癱坐在沙發上輕聲嘆氣。陳宥鈞原本在臥室看網路新聞,走了出來,手插著口袋低頭看向她。

    「陳宥鈞,我決定要寫曾彥翔和呂奕晴的新聞。」她挺正身體,「我們家組長今天開會的時候當大家給我難堪,還說我現在追的豪門爭產的新聞已經沒搞頭了、說我註定當個小記者。」她眼神憤怒。他坐在另一張沙發上,「只因為這樣?根本沒人知道他們發生了什麼事,或許也沒人想知道。」

    「不,這其實很有話題性,只要把它說得精采一點。曾彥翔、呂奕晴和秦志遠他們三個太詭異了,一定有甚麼,不然為什麼會有人把呂奕晴說得那麼難聽?」

    「玉茹,我不希望妳這樣做。」他肅穆地凝視她,「妳在做假新聞,捕風捉影,妳根本沒搞清楚他們怎麼了。這樣傷害別人的名譽,也對妳自己的職涯沒什麼好處。」她不悅,「他們如果覺得侵害到他們的聲譽,就應該要出來澄清阿。我是記者,我有我工作的壓力,大家都是這樣做的,有人也會想知道真相阿。」

    他垮下嘴角,她質疑:「莫非你在保護自己的下屬嗎?要是呂奕晴真的是自己招致惡果,那你又何必同情她?」

    「我不想干預妳的工作,只是妳的作法已經讓我覺得妳連自己的品格都不顧了。請妳不要這樣。」

    她怒火中燒,「陳宥鈞,你現在是在說我沒品囉?我今天工作完已經夠沮喪了,你不安慰我就算了,還潑我冷水、對我說教!」她拎起包包起身,他趕緊站起,「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給我時間,我說不定可以幫妳釐清什麼,我會去試著問問呂奕晴,也請妳不要太衝動。」

    「我自己知道怎麼做。」她轉身走去玄關穿上跟鞋。他沒有走去攔住她,「玉茹,早點休息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她頭也不回地踩著鞋,狠狠關上門。

 ***

    她找到那間會議室敲敲門走進去,站在大樓窗前的經理手插著口袋示意她坐下。她鎮定,雖然被單獨約談讓她有點焦慮。

    「呂奕晴,我接下來問妳的話,可能會讓妳有點不舒服,但妳一定要坦白跟我說。」他嚴肅,她困惑。

    「我知道妳是曾彥翔的前妻。」

    她瞳孔晃動,垮下嘴角。他終於看出她的恐慌,「我女朋友是記者,他們報社可能會報導妳的新聞。」她不悅,「所以經理你來套我話?」

    「不是,我不想讓我女朋友有不實的報導。如果我可以阻止她或為妳澄清什麼,我會盡力去做。」

    她嗤之以鼻,「你不必為我澄清什麼,經理。清者自清,再說,就算說得再清楚,還是可能會被惡意曲解。」她疑惑,「經理你怕我讓公司名聲不好嗎?」

    「不是,我真的想幫妳。」

    「是嗎,跟經理的形象有點不搭呢。」她嘆氣,「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不會輕易相信別人。」

    「請妳相信我。」他凝視她。

她不安,但口吻仍舊堅毅,「你女朋友的報社要怎麼報導我,我管不著。我的私事也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我也不會讓它來影響我的工作。」她正要起身離去。「即便他們詆毀妳,妳也不在意嗎?」他迅速站起抓住她手臂,她瞪大雙眼。

    「沉默不代表妳活得比較瀟灑,只是妳…」他停頓,「只是妳在逃避而已。」

    她內心難受,「我是想逃避,怎麼樣?」她眼眶泛紅,迅速離開辦公室。他無可奈何地嘆息。

    她用眼部的肌肉堅忍著淚水滑落,低著頭快步走回座位。她假裝忙碌地翻著公事夾,淚水卻在OA板後不爭氣地落下。為什麼…沒什麼好哭的啊…她趕緊用指尖擦拭無法截斷的淚痕,又摀住嘴巴不讓自己嗚咽。

    陳彥鈞在辦公室門口遠遠地就看到她在哭,他緩緩地走到她座位旁邊。她只意識到有人靠近,把頭低得快貼近紙張上。

    「呂奕晴,東西收一收,跟我出外勤。五分鐘後停車場見。」語畢,他走出辦公室。她咬牙收拾重要的文件,拿衛生紙擤個鼻涕後拎起包包。

    刻意不搭電梯,她繞遠路到角落走逃生樓梯,怕被認識的同事看見。她努力平靜自己的呼吸和情緒,在樓梯間拿出鏡子補妝,不能讓那個王八蛋經理看到她現在憔悴的模樣。她挺起腰桿,推開逃生門走向地下室。

    陳彥鈞看到她,把車子駛過去。那小妮子竟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

    她臭著臉坐在副駕駛座上,撇頭看向窗外。他沒馬上發車,「哭完了嗎,要不要再讓妳哭一下?」他凝視她的側臉,她憤恨地轉頭瞪他,「我沒有哭,是過敏。」她又把頭撇走,「趕快開車。」

    他偷偷揚起嘴角,這女人的倔強…

    「其實沒有甚麼外勤,只是不想看妳這麼痛苦地辦公,太沒效率。」他把車駛離地下室。她不可置信,「所以現在我們一起翹班,效率就比較高了?」

    他直視前方,「帶妳去看看我們的門市和工廠。」他望向她,「妳脾氣似乎不太好。」她沒好氣,「是你先冒犯我的。」

    「我知道了,對不起。」他趁等路口紅綠燈的時候看向她,「奕晴,對不起。」

    她沉默地把眼神撇走。

    抵達目的後,他們走向百貨中門市的樓層。門市的店長訝異地走出來,「陳經理,今天怎麼來了?」「來讓我們家新人看一下門市的業務狀況。這是業務助理呂奕晴小姐,請店長等會大概幫她介紹一下我們門市。」經理微笑,呂奕晴點頭。

    「當然。」店長燦笑,「呂助理,感覺好像感冒了,氣色不大好。」她尷尬地微笑,「沒有啦,過敏。」

    陳宥鈞手插口袋,「那這邊先交給妳們了,我先離開一下。等一下回來。」她看著他走遠,心總有點不踏實。

 ***

    「副總監,新衣國際營業部陳經理找你。」秘書補充,「沒有預約。」

    正在看財經報的他皺眉抬頭,「誰啊,我認識他嗎?」話剛說完,他就想起呂奕晴正在新衣國際上班。「等等,」他收起報紙,「他有說要幹嘛嗎?」

    「只說順巧經過拜訪。」

    他遲疑半秒,「讓他進來。」

    陳宥鈞帶著兩杯咖啡進來,「秦副總監,不好意思,這麼冒昧來拜訪你。我是新衣國際的營業部陳經理。」他微笑,「這杯美式咖啡請你喝。」

    他起身向前,「謝謝,太客氣了你,陳經理。」「方便出去聊聊嗎?」他降低音量。秦致遠閃過不安的思緒,「當然,坐在辦公室一整個早上了,出去走走呼吸個新鮮空氣也好。」

    他們走到離公司不遠處的小公園。「奕晴工作狀況都還好嗎?」秦致遠問。

    「還可以,上手得很快,理解能力很好。只是,有些事情想請秦副總監幫我釐清,這也是我今天來的目的。」陳宥鈞看出秦致遠面上的凝重。

    「秦副總監還記得我的女朋友是報社的記者嗎?」

    「恩。」即便他不記得。「他們報社不知道怎麼打聽的,知道了呂奕晴和金城總經理的關係。」

    秦致遠鎮定,陳宥鈞微笑,「有些傳聞和我這些日子認識的奕晴不太一樣。原本是想直接求證奕晴,但是卻不小心讓她生氣。」

    秦致遠苦笑,「她就是那個樣子,請你原諒她吧。」

    「我想是我比較不好意思,她好像還哭了。」秦志遠訝異,「哭了?她怎麼了,到底是什麼事?」

    「還沒問到她什麼事。可是報社那邊聽到的是奕晴之前和曾先生家人相處的不是很好,還說離婚的時候開口要了很多錢,出國十個月就把錢都花光了。」

    「胡說八道,」沒等陳宥鈞把話說完,秦致遠不悅,「呂奕晴根本沒拿半毛錢。」陳宥鈞壓抑驚訝,「怎麼會,曾先生事業做這麼成功?」

    他直視前方嘆氣,「一半的原因是呂奕晴自己不要的。」他看向陳宥鈞,「那個報社叫什麼名字?」

    他還在內心震撼與困惑不已,「我會請報社不要隨意報導不實的消息。」「這事情比較複雜一點,我們之後會評估如何處理。陳經理,請問那個報社是?」

    「秦副總監,我知道你和奕晴是朋友,但要是你這樣貿然出手,報社又會過度杜撰奕晴和你的關係…」

    秦致遠憤恨地回到公司,他想都不想地走進人事室找玉卿主任。他在小會議室裡發怒,「要讓我查到是誰亂說的,我一定讓他走人。」

    主任自若地坐著,「怎麼可能查得到?人嘛,哪有不私下道人是非的。人事室這邊的確有聽到一些傳聞,但我覺得和實情不符,就沒認真了。更難聽的還有呢,這些恐怕奕晴她自己也是知道的。她也不愛和人計較,自己悶著悶著總有一天也會悶出病的。」

    他停止走動,「所以我說,當初就應該跟曾彥翔要個鉅額贍養費。錢不拿白不拿,現在平白無故被人冤了。我打電話請曾彥翔補發給她,真是的…」

    主任笑,「你們當初那個企劃小組,應該也說了不少奕晴的事。奕晴和你、彥翔關係那麼好,沒人講話就奇怪了。然後,金城設計那邊可能也有人在造謠。」

    「她整天跟我們相處,關係當然要好阿,誰叫她那麼宅。真的要被呂奕晴氣死了。做人太不兇悍了,我平常是怎麼教她的,就學到那點東西?一定是被曾彥翔帶壞了,兩個人脾氣好得自以為可以當神仙了。」他擔心起那個丫頭,脾氣總是壞的不是時候…

   ***

Photo by Priscilla Du Preez 🇨🇦 on Unspl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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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低頭看著門市進貨單,又抬頭看著架上讓她有這麼點心動的洋裝。她想自己的確很久沒穿這種裙子了,她本來就不適合穿裙子阿。她意識到經理很久都沒回來了,懷疑他是不是真的翹班了。

    店員正細心地和客人介紹商品和製作方式,呂奕晴瞥見陳宥鈞從外頭走來,手持著看是裝著蛋糕的紙盒。她困惑地看他走近,他微笑,「附近有名的甜點店,買給大家當下午茶的,要先吃一塊嗎?」

    「經理,你也去太久了。」她嚴肅。「拜訪了一個客戶,順便買個甜點。不是專程向妳賠罪喔。」他看店員剛結帳完畢,他走去把紙盒放在工作台上,「買了巧克力抹茶冰磚,給妳們當下午茶。」女店員驚呼,「現在吃吧。」

    她愣愣地站在那邊,他趁店員在切蛋糕時走向她,「妳怎麼了,已經對甜點免疫了嗎?」「不是,」她擠出微笑,「讓她們吃吧,她們比較辛苦。」

    「蛋糕很大塊,都請她們切好了。是自己的就不要客氣。」

    她遲疑,「知道了。」「奕晴快來吃。」店長呼喚她。

    她微笑地湊上前,等待感受巧克力在舌尖融化的美好。

   ***

    她納悶又憤恨地走出總編室,緊握著手中的刊物。她的報導原本可以拿到周刊頭版,卻不解地到總編室後被拿掉。總編只說話題性不夠,就打發她走。

    徐玉茹回到不少同事已經下班的辦公室,無奈地收拾包包。組長朝她走來低聲,「玉茹啊,金城設計總經理的事妳不要再追了。不知怎麼的,金城設計的公關提早知道這件事,和總編表示若有不實報導會提告。」

    「所以有證據就可以了嗎?」「哎呀,人家連和總編關係都打好,好像做了利益交換。」

    她瞪大雙眼,「利益交換?」

    她疾駛著車前往陳宥鈞家,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他訝異她根本沒有先來電告知,只聽到門被打開,他從書桌起身走出去看見她怒氣沖沖地站在玄關。

    他持著馬克杯,「又怎麼了,這次也是生我的氣嗎?」

    「為甚麼金城設計的人會知道我報導的事?除了你,我真想不到還有誰會說出去。」他走近,「我只是想幫妳釐清事情,不希望妳因為憤怒或一時的勝負欲就拿自己的職業倫理開玩笑。我知道妳很認真工作,但是…」

    「你不要跟我說那麼多。你去跟呂奕晴說的,然後她跑去跟她前夫說?」她不悅地打斷他。「我確實去問過呂奕晴,但是我想不是她跑去和她前夫說。」

    「不是她,還有誰?」她忍住更惡毒的話。「是秦致遠吧。」

    她冷笑,「你連秦致遠都問了,你改行做記者了嗎?」

    「妳要不要冷靜一下,把鞋子換了進來坐著說吧。」他擠出微笑。

    「不要!」她發怒,「你應該幫我,而不是害我,讓我的獨家被拿掉。」「我是在幫妳。呂奕晴的事根本不是外面聽到的那樣,我要打電話給妳,妳這幾天卻不願意接我電話。」他無奈,「不要生氣了。我看了個還不錯的手鍊買給妳,我拿來幫妳戴。不要再生氣了。」他正要走回房間拿,她叫住他,「陳宥鈞,你到底當我是甚麼?」

    他困惑但神情沉重,「什麼?」

    「如果你是我,你是週刊記者,你會這麼實事求是嗎?如果你在生氣,你會希望我塞一個首飾或甚麼禮物安撫你嗎?」

    「妳想表達什麼?」他的確不明白。「我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我也想在事業上有一番成果。男人做事,可以大膽去做,但我卻必須循規蹈矩去做。今天我跟你吵架,並不是一個小孩無理取鬧要糖吃,請不要裝得一副很成熟穩重的樣子來取悅你覺得很愚蠢的我!」她泛淚。

    「我沒有覺得妳愚蠢,只是妳需要點時間想清楚。」

    「陳宥鈞…」她悶,「如果你沒有我,也沒差吧。」「玉茹,我沒有這樣想啊。」

    她輕嘆,「是啊,日子過久就會這樣平淡,淡到感情都沒了。」她深吸口氣,「陳宥鈞,這不是我想過的日子。我們分手吧。」

    他詫異,「不要鬧了。我們根本沒有甚麼事,只是需要溝通或冷靜一陣子。」

    她凝視他,「我知道,我現在是認真在跟你說這件事。之前幾次和你爸媽吃飯,說到結婚之後的事。我突然對於那種相夫教子的生活有點排斥。」「結婚這件事不急,可以等到妳三十歲之後再說。」他插話。

    「我想我之後也不會改變想法的。你知道我的,我們從我大學到現在,我一直都比較叛逆一點。總之,前陣子的確一直在猶豫,想了很多事,想著我和你的差異。」她哽咽但堅強,「我們的想法都變得不像以前一樣了,有了不同的價值觀和方向。愛情或婚姻對我而言,只是可有可無的奢侈品。我們一直在一起也只是安於現狀、追求穩定罷了。」

    「妳要不要冷靜幾天?我們根本沒事,妳現在說的這些原因讓我覺得很荒謬。」他皺眉。「你沒事,我有事!」她激動,「我不論你是不是覺得我借題發揮,我不想結婚,或許也是因為我已經不愛你了!」

    他沉默。她自己也有點反應不過來,幾秒後擠出微笑,「我很謝謝你陪我走過這麼多年,但我也不願耽誤你。我們還是分開吧,宥鈞。我祝福你,也希望你祝福我。」

    思緒紊亂的他走進房間,他駐足在門口片刻沉澱著。五分鐘後他拿出裝著手鍊的紙袋遞給她,「這是買給妳的,所以妳收著吧。」她拿過手,眼神晃動。

    他口吻無奈但誠摯,「玉茹,我相信妳對工作做的努力,我們一起為事業打拼的日子我都記得。」他凝視她,「我也很感謝妳過去很照顧我,我不懂浪漫也不太會表達自己的情感,可是妳總是為我帶來快樂,陪我走過我事業剛起步的日子。」她眼眶泛紅,他低頭,「是我對不起妳,我祝福妳。」

    她流下淚水,即便是自己先提分手,但畢竟走過那麼多日子。在這一刻所有的記憶突然像暴漲的河水湧現在這個房間,她雙脣顫抖。她懷疑自己是不是後悔了,但不,她對自己重申。她趕緊拭去兩行淚,望向眼眶也泛紅的他,「幹嘛說對不起,我回去了,我記得我沒留什麼東西在這裡。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有漏東西改天整理好送去給妳。」他壓抑自己激動的情緒,「妳也是好好照顧自己。送妳下去吧。」「不用了!」她匆匆開門,「掰掰。」

    他目送她的背影進入電梯,直到電梯門關閉。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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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雀,筆名發想自烏鴉多變歧異的文化意象,期許以智慧和靈性,書寫出奇幻、浪漫、寫實、厭世、黑暗、荒誕各類創作。目前正在整理自己過往寫給自己看的私藏小說,分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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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舊是那個目光有神的她,簡單的妝容配上清爽的包包頭,幾縷髮絲落在白白的脖子上,白色襯衫配黑裙。他看著她掛上她的微笑,清晰地解釋著公司的背景。似乎歲月和過往沒有打敗她...
有些空間明顯空下來,他也盡量不要去碰觸,就任憑心中酸楚。或許他應該要改變裝潢,但他想不到要如何改,姑且維持。更或許,他應該賣掉房子,但他無法,他無法再走開、無法再找到更好的房子。
...在開晨會的時候說要送每位女職員一雙平底鞋。女職員不知高興還是該哭,擔心是不是要叫他們走路。職員們提醒你要每個人交十元給你,而且不能讓解雇她們。你笑,允諾。她們鬆口氣歡呼有新鞋可穿,後來,男職員就吵著說他們也要買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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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交班的保全說完交接事項以後,陳俊安走出大樓。 朦朧的晨靄,如薄紗般籠罩著這還未完全甦醒的城市;輕柔的天光,一點一點透出,將輕紗撥開;遠處的喧鬧聲,在這靜謐的空間裡,顯得有些突兀。 陳俊安深吸一口氣,雙手插進口袋,邁開步伐。 上了一整晚的夜班,他沒有像往常一樣直接回家,而是在一個轉角處左轉。 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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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微空間 隱藏著異樣光芒 巨大的美正在空中晃樣 模糊背影 帶來無法抗拒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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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屍體喝茶?召喚鱷魚群來懲罰吃人的鱷魚?這不是科幻小說的虛構情節,而是在現代發生的真實事件。印尼領土涵蓋萬餘島嶼,擁有超過三百個種族,身為太平洋最大島國,卻經常被忽略。它複雜的組成造就各種光怪陸離的景象,而一位外國人的出現,也揭開了這些神秘面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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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對明星戀人分手鬧得沸沸揚揚,在這個事件中,絕多數人對女藝人表現出支持,而男藝人的特殊癖好及背叛,也成了眾矢之的。 我們在現實生活中也常看到這類例子,戀情中的受害者,因為不甘心所以用網路回擊方式處理分手事件,但戀人分手後的報復行為,卻也可能傷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