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04. 那段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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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那天在廚房撞見之後,我幾乎每次出房門,都要朝安思翰的房間看上一眼,但說也奇怪,他的房間一直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到底人在不在裡頭啊?感覺非常的詭異!

  我觀察了幾天,發現他似乎沒有出門的跡象。所以說,他躲在房間裡好幾天了,居然沒有出過房門一步?

  咬著蘋果靠在門框上注視了許久,最後我擺擺手,走向客廳。這樣也好,他在自己的房間做自己的事,而我在我房間做我的事,互不妨礙!

  正在這樣想的時候,很罕見的,安思翰居然開門出來了。滿臉疲倦,手上握著馬克杯,看也不看我一眼,直接走進廚房。

  我的目光追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忽然聽見房裡被風吹落的紙張聲音。當我把視線移轉到他房間裡時,一股驚悚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屋裡的整面牆上,居然貼滿了鬼鬼怪怪的圖騰畫!

  正當我困惑地凝視著那房間裡的圖畫時,他揉著脖子從廚房出來,那雙因為疲累而帶著血絲的眼睛看了我一眼,毫無誠意地點了點頭,然後拐進他的房間,把房門關上。

  「這傢伙到底是幹什麼工作的啊?畫家嗎?但畫那種鬼怪畫也太可怕了吧!」我在門外自言自語,聲音壓得很低,生怕讓他聽到。

  可怕的面癱刺青男配上可怕的畫作,我的這個室友到底是什麼人物?

  門鈴又響了,我轉頭去開門。

  「真夏,」房東婆婆又來了,「我拿了一些大福來給妳和我的孫孫吃!」

  「大福?」是什麼……包餡的點心嗎?

  「草莓大福啦!」房東婆婆塞了兩個給我,「很好吃的,妳肚子餓嗎?」

  原來是包草莓的日式麻糬啊,我最喜歡這種甜點心了,但現在外面這一類甜點都很不便宜,所以我好久沒買點心來吃了!

  「餓餓餓,好餓啊!」要給我,我當然二話不說的收下啦,尤其又是包草莓的大福,根本找不到不收下的理由啊!

  送大福給我以後,房東婆婆便長驅直入,朝她孫子的房間方向前進。「孫孫啊,阿嬤來了喔!」

  房東婆婆敲了三下門,還將耳朵貼在門板上,模樣非常可愛。下一秒鐘,門開了,安思翰露出那張慘白的面孔,幾乎嚇死他那可愛的阿嬤了。

  「唉呦,孫孫啊,怎麼幾天不見,你就臉白成這樣?」

  我抽抽嘴角,婆婆,他那不是臉白而已吧?根本就是鬼怪了!

  對於房東婆婆的驚訝,安思翰沒什麼太大的反應,只是看著婆婆捧著的草莓大福直皺眉。

  「你吃過飯了嗎?我拿了你最喜歡的草莓大福來了唷!」婆婆二話不說,直接把安思翰從房間裡給揪出來,按在客廳的沙發椅上坐好,將草莓大福塞進他手裡,朝廚房方向走去。「沒吃過沒關係,阿嬤幫你弄點吃的!」

  她進了廚房沒多久,又傳出不可思議的驚呼,「夭壽喔,真夏呀,廚房裡怎麼什麼吃的都沒有?」

 我探頭進廚房裡,「因為,我不常用廚房……」

  「唉呦,女孩子家不可以這樣啦!」婆婆一臉懊惱。

  「妳真的是女人嗎?」

回憶起先前那傢伙也曾這樣數落過我,怎麼祖孫都講差不多的話呀?我這樣真的很不像一個女人嗎?

  我指了指櫥櫃上面的小盒子,「婆婆,我還有點牛奶麥片。」

  房東婆婆努力踮腳往上方櫃子裡搆,結果取下來的只有空盒子。

  「沒有了!」婆婆小聲地說:「我還是回去拿點麵過來煮好了。真夏,妳幫我看著我的孫孫,叫他趕緊把大福吃完!」

  「好。」我點頭答應。

  房東婆婆迅速離開,關上門以後留下我……還有他。

  安思翰看起來很無聊,咬了一口大福,眼睛盯著我剛開的電視,裡面演著智障寶寶的卡通……啊不,是海綿寶寶的卡通,有一口沒一口地咬著草莓大福。我遵照房東婆婆的指示,站在旁邊看著他,但他掃了我一眼。

  「不要一直盯著我看。」他冷冷地說。

  「喔。」我趕緊把目光調回電視畫面。

安思翰說話的樣子,好像我繼續看下去,就要殺了我一樣……眼神好可怕!

  突然想起第一次看到他時,他雙手滿滿的刺青,模樣真是恐怖,現在近看還是覺得怵目驚心,不過,同樣是那雙手臂,前幾天,溫柔地把我抱到椅子上,替我處理傷口、擦藥……

  想到這件事,突然覺得害羞了!

  不想再繼續想下去,再繼續想的話,我可能會做出一些令人無言的舉動來,譬如說,跪趴在地板上之類的……我還是繼續看我的卡通好了。

  時間滴答滴答地過去,我開始不安,為什麼房東婆婆還不回來?客廳裡的氣氛這麼凝重,真叫人緊張!又過了三十分鐘,他已經把草莓大福吃光了,但婆婆還沒有到,安思翰用手抹了抹嘴,起身要回房。

  我叫住他,「等等,你不等你阿嬤回來嗎?」

  「她來了會叫我。」

  安思翰進房去了,回到那個滿是可怕鬼怪圖騰畫的房間裡,而我站在小客廳裡瞪著他闔上的門……

  果然是個句點男,什麼話到他那邊,就剩下句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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