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onmin／接吻的方式／朴Shin_糖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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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源頭。》

『欸、醒醒，一起去一年級晃晃。』

『不要，我早上剛下大夜，很累、』

『這麼拼！哎呀、走啦！聽說一年級來了一個小土包，一起去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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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的一聲！落地窗前的遮光窗簾被拉開，閔玧其撥了撥睡到凌亂的頭髮後往飯廳走去，他熟練的將咖啡豆倒進容器裡，然後按下開關。

咖啡烹煮的香氣蔓延在春光明媚的週末，閔玧其趁咖啡豆研磨的時間去刷牙洗臉，不久後主臥室走出另一道慵懶的身影。

昨晚貪吃泡麵而顯得水腫的朴智旻揉開眼睛，但環顧客廳一圈都不見閔玧其蹤影，他往回走到廁所門口，明明流水聲隔著門板也能聽到一二，可是軟乎乎的小手還是敲了兩下。

『哥早安、』

流水聲眨眼間被關掉，之後門把被轉開，閔玧其頂著一張沒洗乾淨，下巴還掛著泡泡的臉回應那一聲早安。

『我去烤吐司⋯⋯』

『好、你把想吃的拿出來退冰，我洗好臉就出去。』

曾經在那平淡、日復一日的生活裡，我的早安和晚安，聲聲都有回應。

『哥、玧其哥！』

正在換衣服的閔玧其聽到呼喚，扯開嗓應過一聲，下一秒房門推開，先一步換好衣服的朴智旻探頭進來，下一秒兩人相視而笑，因為他們又不約而同穿了同一種款式的襯衫，待會會聽到的調侃浮上腦海。

『你幹嘛學我啊！等等他們又要說我們是雙胞胎了、』

閔玧其挑起眉頭，輕笑地說：『和我當雙胞胎不好？』

『嗯？我不是那個意思！』

朴智旻見閔玧其被自己給逗樂，嘴角也不自覺上揚。他笑問：『待會要帶去餐廳的禮盒是茶几上那兩個嗎？』

『對、不過它有點重，等等我拿。』

『好啊，那我開車。』

曾經在那忙碌中的日常裡，我的付出和分享，次次都能得到回應和理解，可為何之後的路會走成這樣？

『嗯、有個蠻重要的消息想讓你知道。智旻答應週末和我去南山塔，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我為何要介意呢？還是你很期待我介意？』

漆黑的倉庫，濕氣極重的霉味，閔玧其像個斷了線的木偶，一個人窩在裝滿回收紙板的箱子旁，他回想方才在後門和金南俊的對話，雖然那時回答的毫不在乎，但沒有人知道他的心在淌血。

因為他很在意。

他在意朴智旻不懂得拿捏分寸，也在意那些人不懂得避嫌，明知道名草有主卻還來沾染、還妄想！而他明明吃味卻什麼都不敢說不能說，因為他怕朴智旻覺得自己幼稚，旁人會覺得自己想太多！

畢竟都在一起四年多，兩個人相處也沒什麼問題，倘若自己還像剛在一起那時一樣沒有安全感，那這些年的相處豈不是白費了嗎？

所以他一再安撫自己，那些都沒有什麼，枕邊人絕不會背棄那段青澀的年少情誼，不斷欺騙自己那些看似友好的回應都是客套，是出了社會的圓滑。

可是怎麼辦呢？他真的已經到達極限了，無論是最一開始，還是困在這時間軸的領悟，他終於找不到說法、承認自己無力再愛下去，所以就結束吧！放過彼此，也放過自己，否則每次看到朴智旻小心翼翼，心就猶如有刀在割。

對不起，是他對不起朴智旻、對不起這段感情⋯⋯要是他再有自信一點就好了！要是他能瀟灑一點就好了！

虛軟的手點開上鎖的手機螢幕，倒映在光影中的臉色慘白，在顫抖中敲下的字句倏地傳送出去，閔玧其仰頭靠牆、輕輕閉上佈滿淚光的眼。

【週末在家嗎？我有事要跟你說。】

或許絕望之中還有一絲希望尚存。

只要你在我向下墜的時候緊緊握住我的手。

「小國怎麼辦、我找不到玧其哥！」

「沒事，你先去前面看著現場，我知道他在哪。」

「好、⋯⋯」

備感沉重的眼眸在聽見門外傳來的談話，緩緩睜開。

叩叩！響起的敲門聲就像從高處拋下的繩索，閔玧其凝視著前方的牆面，漆黑被門推開後，照入的光被驅逐，哭紅的眼則有些不適應地瞇了起來，接著門關上、刻意放慢的腳步聲由遠轉近。

狹窄的走道擠下那一米七七的身影，閔玧其聽著那不同步的呼吸聲，感覺充斥在空間裡的孤獨感被分散不少，快喘不過氣的心暫且得到緩解，於是他勾起嘴角，自嘲式的安撫心思細膩的田柾國。

「擔心什麼，都幾歲人了，死不了⋯⋯」

失戀總是如此。

第一次世界末日，第二次學會饒恕，第三次是麻木。

但這對他們來說都是第一次。

坐在回收箱另一側的田柾國握緊抱住雙腿的手、哽著酸澀的喉頭問道：「哥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感覺嗎？」

空氣靜止了一秒，田柾國心跳也跟著停下來一拍，之後因為哭過而疲憊的沉嗓輕聲說起那一年的故事。

開學日，隔了兩個月假期沒見的同學們在教室裡吵成一片，但是窗邊霸主閔玧其依然睡得香甜，直到同寢室的學長掀開蓋在臉上的帽子才醒來。

『欸、醒醒，一起去一年級晃晃。』

快被疲倦壓垮的眼皮稍稍睜開後又閉上，毫無情緒起伏的拒絕則夾雜在喧鬧中。

『不要，我早上剛下大夜，很累、』

『這麼拼！哎呀、走啦！聽說一年級來了一個小土包，一起去看一下⋯⋯』

但金碩珍絲毫沒放在心上，甚至嚷嚷著關心的話，手卻是強行拉起昏昏欲睡的閔玧其，然後艱難地架著人離開教室。

人來人往的走廊，沒有交談、沒有提問，在顛簸中醒來的閔玧其就這麼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跟著金碩珍來到位於三樓的大一新生教室。

指手畫腳的討論，刻意劃分開來的座位，成群的身影和隻身坐在角落的人形成極大對比。閔玧其看過一眼因為他們到來而變得更活躍的新生，最後目光落到那道眼底流露出緊張和好奇的身影上。

白嫩又軟乎乎的臉頰、清澈的目光；樸素的裝扮，耐看的五官，一下看閃神的閔玧其在金碩珍的叫喚下回神，他故作鎮定地冷聲：『幹嘛？』

『什麼幹嘛？去坐下啊、』看穿他的金碩珍朝角落一指，那雙眼睛亮起了雀躍的光，接著上揚的語氣說：『好好照顧我們的新生啊！不要嚇到人家了。』

話音落下後，刻意劃分的新生一個個露出羨慕的表情，閔玧其不會不懂金碩珍的用意，也頓時對剛才被吵醒的事情釋懷。

因為只有一臉生人勿近的他能擋下那些人的捉弄，不過金碩珍怎麼確定自己會答應？閔玧其帶著好奇來到少年的座位旁邊，他假裝沒有感受到對方的退卻，拉開椅子坐下。

『好啦好啦、來來來！我們繼續討論迎新的餐廳！』

金碩珍一聲吆喝下便引走大部分的注視，閔玧其雙手抱在胸前，兩眼淡漠地看著講台，看起來漫不經心，實質上身旁因為負擔不了，但是又不敢提出意見的嘀咕聲全聽得一清二楚。

『好、還有沒有人要提議的？』

閔玧其稍稍偏頭，聽著身旁的安靜，他猶豫過半秒鐘，下一秒腦熱地打破一室安靜。

『還是去大嬸那吧！』

唰的一聲！一排注視投射過來，台上的金碩珍則和其他系辦的人一起露出好奇又震驚的笑容問為什麼？

閔玧其瞇了瞇眼角、像是在抗議金碩珍不給台階，但是他為何會這麼緊張？明明平常根本不在乎旁人眼光的不是嗎？

『往年都會給她捧場，要是今年忽然沒有，被誤會這一屆新生不喜歡她怎麼辦？』

情竇初開的他不知這樣緊張的情緒從何而來，只知道在那被眾所矚目的幾秒鐘後，他有幸成為那人眼中的英雄。

TBC.

本故事純屬虛構 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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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朴SH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