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媽媽這種東西真的是一千零一夜都講不完,之前上家族排列課的時候,剛開始聽到個案講媽媽,心中都會起各種波瀾,有時候是覺得「蛤?就這樣?」;有時候是覺得「天哪果然人比鬼還可怕,特別那個人是媽媽。」
就同時媽媽真的不好當,媽媽也同時是女人,活在一個通常對女人不太友善的世界上,但同時,罵媽媽也很難,有多難呢?看看前陣子孟若之女和愛麗絲米勒之子,要控訴一個強大的媽媽,幾乎也要先革自己的命。
在「我只怪媽媽」跟「我只怪我自己」之間,我們必須承認親子─特別是與母親之間,要剪斷臍帶容易,但要長出一個界線之後,能夠進行一個轉型正義的過程,幾乎是比出櫃還難的事。
愛麗絲米勒之子,也同時是瑞士心理治療師馬汀米勒,控訴母親旁觀自己被父親家暴,他也在後來理解愛麗絲米勒身為政治受難者的歷史,當母親企圖抓取或轉動她自己的人生,進行某一種正義工程時,身為子女的創傷也同時在發生。
在轉型正義中,對於歷史或過去的敘事是相當重要的一步,這一步也不只是為了我們講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讓人們不再重蹈歷史的覆轍。而是很單純的,先能夠講出來,先去聽見和看見那個幼年時的自己。
母親這個概念在我們生命中是一個龐大的應該,那個滋養和愛,對童年來說就是天地。即便在一些狀況中我們可以開脫說「每個人理解和感受的方式不同」,但是當這個「理解不能」的落差發生在全世界的母親和童年的自己之間,那個「鬼」就產生了。
我們可以想像有多少我們心裡的鬼,在眾生靈之中被棄絕、無視、逃避或冷漠以待,就不要說一年放風一次,可能一輩子都還沒放風過。這個鬼爾後也成為我們關係裡的鬼,在我們的親密關係與下一代的關係中,陰魂不散。
任何的鬼故事都是一個愛的故事,愛與恨、恨與愛是同一個故事,只是在空間和時間上沒有對在一起。
這是世界上確有不是的父母,但這件事不能像國王有對驢耳朵一樣,不然媽媽的鬼,高機率就會成為我的鬼,創傷就像附體一樣,不斷傳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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