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序~第七回為完整內容,其餘皆為【節錄】,篇幅長度不等,但一定為該篇之連貫內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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節錄【第十一回、常走夜路小心落石】
聶成華踏進在水一方,一路貓步,行過石板路,仍見石案上置著大琴,不見人影。
他四處看了看,確定無人在外,便來到大琴之前,取出小壺放在桌上。
他又不自覺打量起大琴,堪堪陷入思緒。
他想,這琴應當是陸寧的,在初見之前,他便時常聽聞,江湖上對陸家兩位公子的讚美,什麼丰神俊朗、氣質出眾,又什麼沉穩內斂、修為不凡,這些都是對兩人的,對陸家兄弟唯一不同的讚美,便是音律這一塊了。
陸家不只以藥師出眾,更以魂師聞名。是了,便是數十或百年前,與妖師殊途的魂師。
而魂師為了安撫魂靈、與之溝通,除了需要溫穩的靈力,更消媒介,效果最佳者,便是音律。而魂師所用樂器乃非凡之物,製作上就與尋常不同,屬法器一類。
而陸家二公子陸靜虛,聽說在這方面很是出眾,雖然嫡嗣不能以特定職名為稱,但仍可從事相關作業,不過,江湖上誇陸靜虛的,不是他做魂師工作如何如何,而是對音律的把控了得,但公子避俗,也不知誇的人是不是真的聽過,反正聶成華是沒聽過的。
雖然聶成華光瞅這琴,也瞅不出個所以然。待他回過神,手已經伸出去了,幸好沒觸上,不過,他也就此忘了時間,本來掐算妥妥的,閃個神就亂了。
他索性抬頭望嬋娟,卻不禁蹙眉。今,五月初六,月相該當是接近上弦了,上回他沒注意,可這次……
「怎會是滿月!」
聶成華不自覺發出疑問,他連忙摀住嘴,縮起肩膀,猛地看向身後的屋子,幸好安安靜靜。
他鬆了口氣,輕輕拍了拍嘴角,踮起腳尖打算撤退了。
不過,他甫繞至石桌側邊,便聽到了算不上熟悉,卻極為駭人的開門聲,那一瞬間,他想拔腿就跑,可惜人聲傳來,硬生生捻熄了他的衝動。
「你又來了。」
那平平靜靜,又冷冷淡淡的四個字,是聶成華沒想過的言詞,聽來格外諷刺,又格外尷尬。
不過,比起頭一回被逮,這次的聶成華要說心慌,其實更多的是無奈。
他也不知那陸靜虛是老早站在門後了,故意等他要跑才逮人,還是真的這才察覺有外人。他覺得是前者。
他這時才想起,上回陸靜虛說知道他來了,那應當是一入在水一方,便知有人擅闖吧?
那麼,那句「又來了」,指的是又來這在水一方了,還是又要跑了?
可惡。他才想說那句「你又來了」呢!
聶成華垂頭哈出一口氣,隨後將整身轉了過去,還胸膛挺挺的,道:「對,我又來了!但我要走了!」
雖說不知是否過了宵禁,也不知在水一方能否聽聞鐘響,但總得往好的想,就當宵禁未至吧。
他瞧陸靜虛仍是一身素白單衣,與上回所見一般,到底是睡沒睡下?怎的來這在水一方,困惑一回比一回還多?
不過,他的理直氣壯,很快便被陸靜虛一個蹙眉給打敗了。聶成華不由自主瞥了眼石桌上的小壺,連忙解釋道:「你別誤會!聽我說!聽說你家不禁酒,那酒叫不醉不歸,是蓬萊雲城的好東西,我特地帶來給你的!」
陸靜虛眉頭又擰了一會兒,隨後淺淺嘆氣,舒展了眉頭,卻未舒展沉凝,道:「酒,我不喝,但你不能帶走,你也不能走。」
聶成華試圖掙扎,小心翼翼地開口:「呃,我是宵禁前來的,眼下還沒宵禁吧?」
陸靜虛很快答道:「你回程半路便能聽見夜鐘。」
聶成華還是不放棄,立即道:「沒事兒,我跑起來還挺快的!」
陸靜虛也是馬上回覆:「盈盈一水間不可疾行,你如何都是要犯禁的。」
「啊──」聶成華崩潰似地哀號一聲,然後垮下肩膀,做出最後的反抗:「你看月色正好,看月亮吧,當作沒瞧見我。」
怎奈,陸靜虛沒打算放過他,還踏出了屋子。聶成華心中一驚,這是他萬萬沒想到的,但宵禁未至,對方離開屋子也是合理,他替自己解惑的同時,陸靜虛也來到他跟前,還直接抓著他的手往屋裡去了,就丟了一句「留下」。
聶成華大悚,想要掙脫卻沒那個勇氣,不然陸靜虛的手勁不大,只是握著他而已,可他還是被硬生生拉進屋裡了。
再次來到前廳小榻前,屋中昏暗,聶成華嘴角抽了抽,真想一頭撞死。
陸靜虛將人帶至定位,便鬆了手,逕自往內寢去了。
聶成華啞口,在黑暗中目送屋主離去,他乖乖脫了鞋、上了榻,又翻了身、磕了頭,尋思著要不趁現在跑了,念想一出即消亡,敲夠了腦瓜兒,便翻身睡覺了。
翌日,他不小心睡得熟了,連忙起身逃離,幸好正逢破曉,宵禁已除,便急匆匆溜出在水一方,生怕又撞見什麼不該撞見之人。
不過,他才踏出在水一方地界,便見到難以置信之人。
「你們怎麼……」
聶成華登時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四人,與他相同的鳳尾蘭夢裳,是他藍家之人,另外六個中的四個。
同門相迎理當是高興的,可那四人面色凝重,氣勢洶洶,也不見小公子,擺明是衝著聶成華來的。
四人二話不說,當即上前把聶成華架住,將其拖到藏書閣「黃金屋」前。黃金屋前有兩個雲門門生,腳邊各有一顆比熊頭還大的石頭,兩人中間還有張長凳。聶成華再睡眼惺忪也知大事不妙,就開始了掙扎。